乾坤殿朝議。
劉焉赫然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愿往川中鎮壓叛黨!”
劉焉此話一出,不少官員議論紛紛。
劉宏驚奇道:“皇兄,西蜀蠻荒之地,你可想清楚了?”
劉宏面色驚奇,心中卻暗自高興,他早就想把劉焉派入益州,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西蜀動亂,連太守都被殺了,朝廷百官無人敢去,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劉焉又主動請纓,此事可期!
劉焉面色從容,他恭敬抱拳躬身道:“陛下,臣身為漢室宗親,當為陛下分憂,西蜀本是高祖發跡之地,乃是我大漢之根基所在不可有失。”
劉宏一直奉行將信任的皇親國戚外派出去做一方大員,這也是他最壞的打算,就算自己跟董龐拼不過,也起碼有漢室宗親能在外掌握大權,可引地方之兵入京勤王。
這也分為兩種,一種是本來就封了王的,譬如陳王劉寵、楚王劉盼。
楚王劉盼之子小楚王劉長卿與劉宏是發小,關系甚密,且劉長卿亦有才能,可惜被董龐設計害死,著實讓劉宏恨的牙癢癢。
老楚王年邁若是劉長卿世襲罔替,必定給劉宏增加不少實力,楚境披甲之士萬余人,如今劉長卿一死,劉盼膝下四個庶子明爭暗斗,恐怕楚國遲早四分五裂。
陳王劉寵,按輩分算是劉宏的堂弟,昔年劉寵犯下宗族大罪,劉宏見他射術超群,本事過人,故暗自降服。使得陳王得以回到封地。
劉寵封地在豫州陽夏,土地肥沃人口眾多,賦稅頗豐。加之其本人善武,治理封國井井有條,算的上是距離三輔之地最近的封國了,更算得上是董龐的心腹大患,只是劉寵擁兵六萬,董龐很難動他。
還有一種便是像劉虞這種被封為邊疆大吏或一方太守、刺史的。
劉虞北上幽州抗擊匈奴,福禍不知,只得一試。
而如今劉焉要去西蜀川中,要知道那里十分荒涼,毒蟲走獸甚多,而川人悍勇而排外,比之幽州也要險峻幾倍。
劉宏走下大殿緊緊握住劉焉的手道:“皇兄為社稷分憂,真是讓朕感動!此去皇兄有何要求盡管提!”
劉焉深深作揖一臉動容道:“陛下,臣懇請陛下派一萬名軍士隨我入川平亂,其他別無他求!”
劉宏沒想到劉焉能有如此膽魄,心中甚喜。
“好!朕封你為益州牧!領兵一萬入川平亂!”
劉宏回到龍椅子看向董龐到:“國舅覺得如何?”
董龐面色平靜,他緩緩說道:“君朗能有如此為江山社稷之膽魄,實乃大漢之幸!”
劉宏心知西蜀無人愿往,如今有人主動找出來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況且劉焉如此大義凜然,若是不許勢必讓百官非議。
“皇兄打算何時出發?”
劉焉轉身向董龐抱拳道:“大將軍虎符一到便可起身,川中百姓蒙難于水深火熱之中,事不宜遲。”
劉焉心中擔心有變數,畢竟董龐對于他們這些皇親十分打壓。萬一有變,對自己極為不利。
董龐朗聲一笑大聲道:“君朗為國分憂,隨時可到我府上取虎符!”
劉宏心中甚喜,如今西蜀動亂,劉焉自愿去往那苦寒之地,即便是有他自己的小算盤,不過在劉宏看來也是可以容忍的。
況且在嚴苛的宗藩法令的約束下劉宏倒是不怕一個同姓藩王作亂。
劉宏道:“皇兄,朝議之后就不要走了,朕為你擺宴壯行!”
“謝陛下。”劉焉躬身作揖。
再說王協深夜依依不舍的離開流芳閣回到自己的院落中便沉沉睡下了。
第二日,王協還在睡夢中便被趙牧叫醒。
王協緩緩坐起身,趙牧恭敬道:“主公,我已探明情況。”
王協打起精神問道:“你說。”
趙牧道:“主公,這唐家莊莊主名叫唐周,是個有名的善人,去年拜入一個叫做太平道的教派,自此以后廣施符水救助百姓。昨日正好是太平道集會,就在唐家莊舉行聚集了約四五百人,多是附近鄉民,對了這個馬三爺也在,唐周對他很是尊敬。”
王協一聽心中吃驚,他怎會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太平道是什么,那便是張角所創立的太平教,日后黃巾之亂便是由此演化的。
“你方才所說的符水,是什么樣的?”
趙牧從屋外取出一碗水進來,只見這碗水中飄著紙張燃燒的灰燼。
趙牧說道:“那唐周一身道袍頭裹黃巾,手拿木劍口中念念有詞,然后以雞血畫下此符,在蠟燭上點燃后丟入碗中,我是好不容易才搶到這碗水的呢。說喝了可以消災解難。”
王協以手沾了些符水嘗了嘗,發現有些奇怪的草木氣味和咸味。
王協讓趙牧端起碗,跟隨自己一起。
王協穿上衣物,便朝張仲景所在的妙春堂走去。
妙春堂內,張仲景坐在桌前面前不少病人在排隊等候診治。
王協在旁靜靜等候,他會心一笑,看來張仲景的醫術已經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專門找他看病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張仲景聚精會神的診治病人,等他忙完后才發現王協等人在一旁等待。
他連忙起身拱手,一臉驚喜道:“佑澤兄!你回來了!”
王協哈哈一笑,“仲景別來無恙,幾個月不見看來醫術進步了不少。”
張仲景謙虛道:“哪里哪里。”
王協道:‘仲景不妨到我院子中坐坐,說說話?”
張仲景見王協身后一少年手里托著碗水,知道王協有事,便點了點頭。
王協與張仲景一同回到家中,他吩咐李蒙、楊齊去附近酒家弄些飯菜來。
王協與張仲景相對而坐,王協將那碗符水放在張仲景面前。
王協問道:“仲景,可否看一看此水是否有什么問題?”
張仲景打量了一下符水,問道:“此水哪里來的?”
王協便將趙牧得水的事情詳細說于張仲景聽。
張仲景微微皺眉,他伸出小拇指沾了些水放在口中嘗了嘗。
“這符水不過是放了些許鹽巴和治頭疼腦熱的草藥,我此前也診過病人是服用這符水的,一味相信這些符水,我遇到時都快病入膏肓了。”
王協露出神秘的一笑,他喃喃道:“我就知道此事不會這么神奇,定是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