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時節。
王協站在高崗之上,清風拂面,綠草如新。
空氣中夾雜著新鮮的泥土氣息。
看著田里辛勤耕耘的百姓,王協心中十分舒坦。
胡忠與黃敘站在王協身后,胡忠笑道:“少主,農民們積極性很高,如果都能如此,今年收成想必不會差。”
王協點了點頭。
胡忠又說道:“少主,你之前說的,那個什么家庭…聯產…承包…。”
黃敘在一旁提醒道:“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
胡忠拍了拍腦袋道:“對對對,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這一片的農民就是用的這個制度。”
王協點了點頭,心中暗暗道:“由我出種子,出耕牛,出工具,出田畝,超產歸農民,減損就賠償,這樣一種模式一旦成功便會給整個王朝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后這樣一種模式的出臺,對農民積極性的調動是前所未有的。
即便十里八鄉的農民都跑過來想要參加承包,搞的周邊地主對王協產生了十分濃厚的敵意。
王協在推行過程中遇到了不少地主們對他的彈劾和誣蔑,這讓王協知道如今的時代不一定能夠適用這樣先進的模式,因此他將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實驗范圍控制的十分死,范圍也很小。
王協想要的只是一個答案,此前降低賦稅的方式已經可以為他吸引大批農民投靠了,足以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叔愷,親衛隊訓練的怎么樣了?”王協問道。
黃敘抱拳道:“放心吧,主公,楊齊他們四人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五百家丁中亦有不少人底子不錯,可以培養。”
王協點了點頭道:“我所劃圖紙,讓李琦去著手安排的裝備,道具都安排好了嗎?”
黃敘再次點頭道:“已經安排好了,估計下個月便能送來第一批了。”
王協仰頭看了看天空中飛過去的一只鳥說道:“好!叔愷,你精心挑選幾個人,不在多而在精,不符合要求的一律不要,我要打造出一直只屬于我的一支戰斗力極強的隊伍!”
黃敘抱拳低頭道:“放心吧!主公!”
王協目不轉睛看著那只在空中慢悠悠的小鳥,嘴角勾起笑意,眼神凌厲。一只獵鷹忽然飛撲而來,小鳥發覺時頓時驚慌失措,獵鷹鋒利的銳爪死死抓在小鳥的背部,獵鷹再次飛走,整個捕獵迅捷利落。
黃敘與胡忠亦目睹了整個過程。
王協笑道:“看到了嗎,我所打造的這支部隊也要跟著頭獵鷹一樣來如影去如風,狠辣迅捷!以后你們的隊伍就叫做獵鷹!”
黃敘眼神熾熱的點了點頭應諾道。
王協走下高崗,他如今每過幾日便要去乾澤宮拜見王榮娘娘。
這也是王榮對他的要求,他只得照辦。哪怕只是請安,陪王榮說一說話。
王榮時常賞賜由陛下賞賜給她的嶺南茶葉,此茶初入口時略有苦澀,可是越喝越沁人心脾。
王協喝了幾口熱茶后緩緩放在桌上,拱手笑道:“娘娘賜的茶甘爽宜人,讓屬下流連忘返。”
王榮露出微笑,風華絕代。她聲音細柔如黃鸝說道:“佑澤若是喜歡,等下個月嶺南的貢品到了,我便賜你兩斤便是。”
王協起身作揖道:“謝娘娘厚愛。”
王榮笑道:“佑澤,本宮待你不薄,你可要為本宮盡心才是。”
王協抱拳道:“這是自然,娘娘待佑澤恩重如山,佑澤對娘娘絕對忠心不二。”
“哦?我聽說前幾日你與何進、袁紹等人把酒言歡,可有此事?”王榮依舊面帶微笑,眼神里卻閃過一絲憤怒。
王協頓時心中訝異,抱拳恭敬道:“娘娘,佑澤絕無背叛娘娘的意思,佑澤是分的清孰輕孰重的。”
王榮猛地冷哼一聲,語氣陰沉。
“王協,你可不要不把本宮的話放在心上,何進是皇后的親哥哥,豈能不為那個賤人辦事!”
王協低下頭沉默,他自然不敢與王榮拌嘴。
可是相比而言,何進、袁紹、曹操這等將來雄霸一方的諸侯如今與自己相交,正是自己謀求機遇的好事,怎能放棄呢。
按照史書上的記載,王榮不久便會死去,王榮對王協有恩,雖然王榮扶持自己也是想要培養親信,但對王協來說已是不錯的了。
王協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不會為此而背棄王榮。
王榮見王協不再說話,也平靜了幾分說道:“佑澤,你為官不久,不知官場險惡,本宮也是為了你好。”
王協沒有多話,拱手道:“謝娘娘關愛,屬下銘記于心。”
王榮見王協沒什么其他話,便揮手道:“你且下去吧。”
王協拜別。
薛海從身旁上前了幾步,試探問道:“娘娘,此子想來與袁紹、曹操等人走的比較近,恐怕一時難以割舍。”
王榮微微冷笑輕聲道:“王協是陛下提拔的,他未必能記得本宮對他的好,這些日子來也沒給本宮提供太多情報,看來是時候提點他一下了。”
“諾。”薛海立刻會意,低頭躬身不語。
嘉德殿,劉宏寢宮。
劉宏正坐在床榻前讀書。
”陛下,薛亮傳來消息,皇甫將軍傷勢已經基本痊愈。“黑袍金鷹面具男子從陰影中閃出。
劉宏頓時心喜又問道:”太好了!龍影衛如何?“
黑袍金鷹面具男子回答道:”董龐的天殺地絕四堂高手出動了近乎一半,龍影衛略受小傷,沒有大礙。“
劉宏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而同時在此刻,南宮中一處僻靜院落內。
偌大的庭院中唯有一間偏房還亮著燈火。
這小小偏房內擁擠地坐著九個人,此九人分別是張讓、趙忠、封谞、段珪、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
此九人以張讓、趙忠為首并稱十常侍,其中一人曹節以被董烈所殺,故而如今只有九人。
張讓、趙忠并席坐于上首。
張讓用他尖細的嗓音不緊不慢的說道:“諸位皆是仰仗先皇和陛下而得此厚待,世人奉稱我等為十常侍。”
張讓說著站起身來,在這擁擠地房間內圍著眾人身后踱步。
“我等本該為陛下盡心盡力,而如今董大將軍權傾朝野亦是國戚,有些人與大將軍走的近些也是無可厚非,人之常情。”
張讓說著掃視眾人。
趙忠閉目養神,不言不語,神情淡然。
封谞與蹇碩乃是劉宏心腹親信,僅次于趙忠、張讓二人,亦是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其余五人則是面面相覷,卻無人說話。
張讓忽然聲音冷了幾分,繼續說道:“可是有些人卻背地里勾結錢百萬在青州販賣鹽鐵。”
此話一出,眾人開始左顧右盼相互議論起來。
張讓再次掃視眾人,他緩緩把頭湊到程曠身邊輕聲問道:“大將軍給的報酬,可比我等分的要多上不少?”
程曠頓時肝膽俱裂,驚慌失措跪地磕頭道:“大人,我知錯了,我也是一時糊涂。”
張讓直起身來,冷聲道:“只怕程大人早已忘記我們十人之間的情誼了吧。”
張讓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丟在桌子上。
程曠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身旁蹇碩抓起信箋一看,竟是一封寫給西涼董烈的信。
蹇碩怒叱道:“原來是你通知了董烈,還說曹節、王甫害死了他的師傅段颎!”
郭勝起身罵道:“好你個程曠,你與曹節素來不和,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要致他于死地!”
程曠跪地道:“大人,我也是一時糊涂!我為董家傳遞消息,并未想要害曹節呀!”
張讓嘴角上揚,他緩緩問道:“董家給你的分成可比我等分到的多出不少吧?”
程曠眼睛圓瞪,張讓的手按在他的頭頂,微微一轉。
程曠嘴角滲出鮮血,倒地不起,當場死去。
趙忠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死去的程曠面無表情。他開口道:“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