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個的婆婆鄭氏至今心有余悸，縮縮頭又繼續說，“后來被老三爺爺的大伯家人發現，那個大伯娘把我婆婆給抽了一頓，抽的人都不能下地干活，本以為抽了一頓能讓她變好點，可誰知道好不過三日。你猜我那婆婆能下地后，做了啥？”
“做了啥？”蕭青月想了想低聲問，“她不會把人殺了吧？”
鄭氏搖搖頭，“那倒沒有，不過我琢磨和殺也差不多。她好了沒兩日，老三爺爺妹妹失蹤了，當時好些人去找，可再也沒找到。那會村里風言風語的，有人說是被我婆婆給賣了，還有人說被我婆婆給帶后山上喂狼了。”
“本來我是不知道這事的，還是有一回我公公婆婆吵架我偷聽到的。我公公質問她，自個妹子到底被她賣哪去了，她死活不肯承認說自己賣人，我公公又問她，不是賣了當年家里怎么突然多了筆錢出來？她就說不出話了。”
鄭氏哼哼道，“從這些話中，我就估計，老三姑奶奶肯定被她給賣了，就不知道賣去了哪。”
賀謹懷爺爺的妹妹，賀謹懷該稱呼姑奶奶的。
蕭青月算算，那人要活著，估計有個五六十歲了。
“我和你說她可厲害了，你爹腦子夠用手里錢沒全給出去，我生老大的時候，你爹還能偷偷弄只雞來。大金氏就比較慘了，你們那個二叔腦子不怎么靈光，她生他們家老大的時候，連個雞屁股都沒吃到，奶水不夠，村里又沒有同時生孩子的，沒人幫忙喂，就搞紅薯面湯喂，那東西小孩怎么吃？沒幾天，那孩子吃的就肚子脹，一個月沒到人就沒了。”
“大金氏死過孩子啊？”
“是啊。”鄭氏又低聲說，“從這開始大金氏就恨上了我那婆婆，后來我那婆婆生了場風寒，病死了。不過我琢磨著，只怕不是病死，跟大金氏有關，當初我們和你小嬸子帶孩子都不想去伺候生病的人，就她搶著去，伺候伺候給人伺候沒了，反正我覺得肯定和她有關系。”
蕭青月一聽就道，“那下次大金氏再來咱家鬧，我讓人查查去，若是查到她害婆婆，就能一次把她給咔嚓了。”
鄭氏聽她總是切菜似的比喻收拾人，就沒忍住笑出聲。
笑過后，又嘆，“你們那個姑奶奶也是個命苦的，當年多亂啊，那時候前朝的皇帝和咱們大齊的皇帝整日打仗。我聽我娘說，那時候被賣出去的人，大多都被送軍營里去了，那種地方…不用多想，就沒什么好下場。更何況聽說，你們那個姑奶奶還是個大美人，長的跟朵花似的。”
她說到這，蕭青月腦子里突然恍過些什么東西，她想抓住，卻又抓不住。
“算了不說了，事情都過去四十年了，人肯定早就沒了。”
說了些賀家老黃歷，鄭氏覺得和兒媳婦有了共同的秘密，感覺比以往更加親厚了些許。
大婁氏吃完鴿子湯，將碗洗干凈過來時，就見兩人笑呵呵的，跟親母女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