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大嫂在她耳邊說,這安氏又生了個丫頭可不是什么好事,古話說女肖母,子肖父,娘生不出兒子,閨女怕是也生不出。
生不出兒子怎么行?她家陸堯可是要做官老爺的,沒兒子會讓人笑話,所以沒兩天就上門退了親。
退親后又想到她那侄女,大嫂說月芽肖母時,還和她說那侄女在家哭鬧要嫁陸堯,大嫂意思很明顯,想到大嫂連生三子,許那丫頭也肖母,是個能生的,便同意了這門親。
“你放屁!”孟氏平時是個很知書達理的老太太,今天愣是被逼成了粗魯婦人,“蔣氏,你個脫褲子放屁的玩意,你何曾去我家退親了?你陸家是好,可我孟氏的孫女也不是非你陸家不可。你要真上門退親,我家也不會扒著不放。”
蔣氏見孟氏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去退親,忙說,“我去你家那天,你家老大在家,我一說退親,他當場就同意了,連退婚書都接了。”
孟氏頓時愣住了,若那天是老大在家,那他的確會同意退親,沒了陸家給幾個孫女撐腰,他還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大這個畜生,他壓根沒告訴我們這事!”
陸家親戚道,他們就說呢,明明早上陸堯娘已經告訴他們,陸堯和蕭家退親了,這會蕭家怎么還來鬧事。
感情是蕭家老大沒說這件事,這人也太不靠譜了。
事情說清楚了,蔣氏就要算賬了,“嬸子,你們家老大瞞著你們,你們該去找你家老大算賬。現在你們壞了我家陸堯的拜堂,這事怎么算?”
她寶貝獨子的親事被人給破壞了,這事要就這么算了,以后她都沒臉出門了。
“怎么算?”
蕭青月從袖中拿出訂婚書往桌上一拍,說,“你陸家活該!”
“你!!!”
蔣氏怒極。
“你什么你。”蕭青月環顧一周,視線對上那個穿新郎喜袍的年輕人,長的挺斯文,可有個詞叫斯文敗類。
“這件事,你陸家活該,他陸堯也活該。我蕭青月,雖無父親,尚有母親在,尚有爺奶在,我的婚事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分了家的大伯做主?你要退親,就該找我娘,找我奶或者我爺,你找我大伯,這事就不能算。里長大伯,我說的在不在理?”
蕭青月眼角余光,看見了賀家屯里長父子過來了,便揚聲問。
賀里長拿著煙袋的手頓了頓,這蕭家青月今天有些不一樣呢,不過也沒多想。
便說,“說的在理。自古定親,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無父無母才能輪到分支親友做主,退親也一樣。蔣氏,你這事做的不對。”
賀里長是偏向蕭家的,因為陸堯成親,竟然不請他這個里長來坐席,還讀書人家呢,根本不會做事。
蔣氏恍然也明白了過來,她當時只顧著退親了,壓根沒想那么多。
陸錢豹也回過了神,他兒子是讀書人,名聲不能毀,見此忙說,“里長大哥你來了,你說的是,這件事是我家這婆娘做的不對。可事已至此,堯兒已經另娶,現在說什么也遲了,不如先讓堯兒他們把禮走完,再談月芽這事。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