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方桌上,擺放著幾杯茶,一盆干果。今日蔣文浩再次拜訪,唯一不同的是,多了烏頭作為同伴。
“白二爺,您是否再考慮考慮?那塊地就讓給在下?”蔣文浩依然表情誠懇,而烏頭的笑容就帶著一絲桀驁,斜眼盯著秦白的反應。
秦白點點頭,回答的很干脆:“那好。今日我就會安排好,你們的人明日就能入場。”
如此的干脆,讓蔣文浩和烏頭都有些意外。看了看秦白的表情,蔣文浩依然滿臉堆笑:“白二爺,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這些天手頭不方便,那些銀子…?”
“呵呵。”笑了幾聲,秦白隨口問道,“那啥時候能方便呢?”
“也許幾個月,也可能幾年吧?這時日估摸不準。”蔣文浩的眼中帶著一絲狡黠,而烏頭則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嗯嗯。”秦白表情未變,似乎根本沒發覺他們倆臉上的表情,“既然如此,那就算成交情吧!恭賀蔣爺和烏爺插旗,遠親不如近鄰,以后咱們兩家需多走動走動!”
突如其來的軟弱,頓時讓蔣文浩和烏頭一臉愕然。
當蔣文浩和烏頭走出門外,蔣文浩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烏頭卻顯得很興奮:“蔣先生,那個白二都吹的沒邊了,可見了后就不過如此。
蔣文浩不置可否的一笑:“烏頭,別小瞧人。能在江湖上闖出名聲,這白二總有些斤兩。”
“哼,再有斤兩也能把他砸碎嘍!”烏頭哼笑,“這次咱背后可是揚州人。連鹽幫都能挑翻了,難道還怕一個新出頭的礦黑子?”
“那就隨你。”蔣文浩搖搖頭,“事兒已經辦完,我要去二爺那里稟告。離開的那幾天安分點,別惹出什么麻煩。”
“啰嗦。”烏頭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望著烏頭的背影,蔣文浩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秦白拿著一塊白布,細細的擦拭著新到手的日本武士刀。剛才的那一幕,似乎根本沒影響到他的心情。他臉上帶著微笑,直到李敢幾人怒氣沖沖的跑進來。
“毛毛糙糙,地龍翻身了嗎?”還沒等李敢開口,秦白就笑罵。他明白李敢他們的心情,被蔣文浩當面打臉,光銀子就損失了二千多兩,根本就忍不下這口氣。
“二哥,烏頭他昏頭了吧?”果然,李敢直著脖子嚷道,“欺負到俺們勇勝頭上?您就這樣好說話?不用二哥你出手,俺帶著俺的弟兄走一趟,保證送他一副棺材!”
秦白抬頭看了看,發現屋里站著的都是自己人。他微微一笑:“敢子,你想過沒有,如果咱們做了這個烏頭,后面會咋樣嗎?”
“不過就是王家,俺們會怕他?”李敢叫道,“這事俺們是為鐵子哥做的,到時候振威能不給個交代嗎?”
“當啷”一聲,寒光入鞘。秦白把武士刀放在一旁的桌上:“我怕的并不是什么王家,也不是與王家聯手的揚州人。咱們背后確實站著振威,甚至還有賀府。可我怕的反而就是他們!”
見李敢一臉迷惑,只有曹大材皺著眉頭似有所感,秦白繼續道:“烏頭的下馬威為啥會找我們?不過就是想敲山震虎,給咱們背后的振威和賀府一個顏色罷了。然后你們以為振威和賀府會有啥反應呢?撐是會撐著我們的,但沒有真金白銀,沒有援兵,只會口頭上不斷的捧著我們,要把咱們架在前頭,為他們沖鋒陷陣賣命。要用你我弟兄的血去爭個高低。真以為咱們是隨意擺弄的棋子嗎?這一局我們就是不玩,退一步看他們怎么玩?他們的命比咱們金貴,血撒井家莊也漂亮些!”
李敢他們立刻明白了秦白的意思。雖然表面上是針對自己,但暗地里是逼著勇勝去當炮臺。而秦白的抽身事外,就一下子讓所有人撲了一個空。相對而言,那兩千多兩反而是小意思了。
蔣文浩離開以后,直接去了王家在井家莊的別院。他跟隨著一個下人進入書房,里面坐著一位三十出頭的人,一身富貴打扮,那人正是現在王家家主王守義。
“二爺!”蔣文浩躬身行禮。
“事辦的怎么樣啦?”王守義把玩著書桌上的白玉獅子鎮紙,面無表情的問道。
蔣文浩把事情經過細細的敘說了一遍,并且回答了王守義幾句詢問。隨后蔣文浩道:“二爺!小的試探過了,那個白二對賀府和振威的態度,說不上有貳心,但已經有心結。我們沒必要再埋刺。其實依小的的看法,我們可以試著去拉攏,不求他投靠咱們王家,起碼也要置身事外。”
“哦?”王守義將信將疑的看了蔣文浩一眼,“真是如此嗎?”
“絕對如此!”蔣文浩腰彎的很深,態度十分恭敬。
王守義考慮了一會兒,就開口道:“拉攏的事就交給你,不過需要一個投名狀。振威或者賀府的人隨便干掉一個,絕了他的后路。”
“這…?”蔣文浩似乎有話想說,可接著還是深深一禮,“遵命!”
王守義感覺自己似乎嚴厲了些,于是語氣一緩:“文浩,你這次肯回來幫我,我也很高興。王家已經經不起什么波折,咱們這些人就該一條心。不僅是你,以后也會想法子把紅娘接回家。以前的那些糟心事就忘了吧!我絕對會一視同仁,也絕不吝厚賞。哎!賀府的嘴臉已經越來越難看,勢力也越來越大。投靠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連那個白二都能小鬼作妖?就是那個天殺的小婊砸,老天怎么不收了她這個妖孽?文浩啊!記住咱們是坐一條船的,我是沒有大哥那樣的本事,可只要有了你們,只求王家的基業絕不能倒!”
蔣文浩似乎感激涕零,聲音中帶著顫抖:“二爺!小的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您就放寬心,那個白二就交給小的。紅娘也早想回到二爺身邊效力。只要有二爺您領頭,王家肯定會越來越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