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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八、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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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邀雨的話立刻引得眾女郎對五學館無限神往。

  邀雨又趁熱打鐵道:“我有一位同門,長相異于常人,曾被人誤當做瘴氣林的野獸。后來得到了師門教化,如今學得一手好醫術。他過幾日也會來建康,到時你們就會見到了。”

  女郎們好奇心頓起,她們久居建康,還真沒見識過能被當成野獸的人長成什么樣。當下便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檀邀雨卻只狡猾地說了句:“等他日見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檀邀雨本來還擔心,怕今年五學館招收弟子不會像去年那般盛況。如今看這群女郎們的熱情勁兒,估計她是白擔心了。

  被女郎們圍著的檀邀雨此時就像眾星捧月般,毫不費力地就落入了彭城王的眼中。

  “那邊那個就是檀家的獨女?”

  彭城王身邊的內侍忙答:“回王爺,正是此女。”

  彭城王皺皺眉,似是極不滿意地道:“果然是姿色平平,又有之前的污名在,此等女子怎配做本王的王妃?”

  內侍往前湊了湊,小聲道:“王爺日后自是貴不可言,想要什么樣絕色的女子沒有?可檀家卻就這么一個女兒,娶了她,給她一個正妃的名分,那檀家的水軍便會永遠效忠王爺。奴聽說,王華和王曇首那幫人曾經向皇上諫言過,讓皇上納她入后宮。可皇上那身子…”

  彭城王嘲諷地冷笑一聲:“怕是娶了也只能讓她獨守空閨。”

  “正是如此。”內侍緊跟著拍馬:“王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王爺若想趕在熱孝內續弦,還得早做安排。”

  彭城王擺擺手,“本王心中有數。等什么時候找個時機,將檀道濟約出來,本王既然想娶她的獨女,總要顯示些誠意。”

  內侍贊許,“王爺英明。”

  彭城王又往花廳后面的廊橋看了一眼,“你不是說那神秘人約在此處嗎?怎么還不見人來?”

  內侍朝身后招招手,便有一名護衛繞過花廳走上廊橋。不一會兒那護衛又折返了回來,朝彭城王點點頭。

  彭城王一挑眉,“走!隨本王去瞧瞧究竟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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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惠連的宗子宴辦得十分成功。宴請的第二日,因皇上和謝夫人賞了賀禮,他照規矩要進宮謝恩。

  劉義隆只說自己身子不便,內侍便讓謝惠連在寢殿門外磕幾個頭,就當謝恩了。

  謝惠連依言跪下,剛磕了一個,余光就看見一雙藏藍色繡著暗紅色焰紋的鞋子自他旁邊經過。

  這人走進時,謝惠連聞到了一陣極其奇特的香氣。他強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才沒抬頭去看。

  繡鞋的主人顯然是有什么特權,只在劉義隆的寢殿門口站上了一站,就被請了進去。

  謝惠連借著叩頭直起身子的瞬間瞄到了繡鞋主人的背影,那身形顯然不是后宮的嬪妃。無論是儀態還是穿著,看上去都是位有些年紀的女人。

  謝惠連腦子里電光火石般閃出一個名字,頓時就心頭一顫。

  為了能再看那人一眼,謝惠連故意拖慢叩頭的速度,九個頭硬是讓他磨了一刻鐘。旁邊的常侍也不好催他,只當他是個刻板的書呆子。

  可無論謝惠連再怎么磨蹭,磕頭也用不了更久了。正當他打算找個借口再留一下,沒想到那女人卻從劉義隆的寢殿里出來了。

  謝惠連起身之時,正同那婦人打了個照面。只不過是被她掃了一眼,謝惠連就覺得一股寒氣洞穿周身。那眼神竟一點兒人氣兒都感覺不到。

  謝惠連原本還打算偷偷跟著婦人,可婦人這一眼卻像是給他施了定身咒,讓他莫名就邁不動步子。直到婦人都走出寢宮大門了,謝惠連還呆呆地立在原地。

  內侍似乎是見怪不怪,上前虛扶了他一把,“謝宗子可還好?”

  謝惠連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方才…那位…可是傳說的嚴神醫?”

  內侍笑答:“謝宗子好眼力。正是嚴神醫。這位神醫可是氣勢非凡。第一次見她的人,少有不被震懾到的。”

  內侍似乎是在給謝惠連找臺階下。身為謝家宗子,被一個女人嚇得動彈不得,傳出去也不好聽。

  可謝惠連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人,他很清楚,方才嚴道育的眼中并不是震懾,而是殺意…

  再說嚴道育,她自劉義隆的寢宮出來,走了沒幾步便停了下來。假意整理衣衫時耳朵微微一動。

  她的表情變得越發陰寒。看來宋皇是真的對她起疑了,身后這暗衛已經連著跟蹤她好幾日了。

  想到剛才見到的謝家宗子,嚴道育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有謝宗子做橋梁,行者樓的人進宮就比從前容易得多。

  若是讓行者樓的人掌握了自己的計劃,那此前的布局就都毀于一旦了。

  嚴道育猶豫片刻,雖然明知有些冒險,她還是轉了個方向朝宮門走去。

  由于劉義隆給了她出入宮城的令牌,所以嚴道育并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感覺到那暗衛還在身后跟著,嚴道育七拐八拐進了一家藥鋪。

  沒一會兒,便有一名同她穿著、身材都相同的女子端著一簸箕曬好的藥鉆到房中去磨藥。而嚴道育則順著藥鋪的暗道直奔彭城王府。

  九熹正百無聊賴地丟著一盒子寶石玩,就聽見內室的窗戶輕輕一響。

  九熹將手里的寶石丟回盒子里,踱步走進內室,朝嚴道育施禮喚道:“母親。”

  嚴道育卻猝不及防地,伸手便扇了九熹一個耳光,“沒用的東西!當初費勁心機將你送進彭城王府,難道是為了讓你坐在那兒丟石頭玩的?”

  九熹緩緩扭回被打偏到一邊的臉,垂下頭再施一禮,“是女兒無用。”

  嚴道育看著九熹被打紅的臉卻沒有一點兒心疼,瞇起眼睛問道:“讓你辦得事情怎么樣了?”

  九熹依舊垂著頭,聲音平靜無波地回道:“女兒按照母親給的信息一一查過,那些藥人無一幸免,已經都被行者樓的人殺害了。”

  嚴道育聞言又是一個耳光扇在九熹臉上,“為什么你不是個兒子!?若你是個郎君…”

  嚴道育沒有說下去,可九熹心里卻知道,若她是個兒子,此時就可以獻身給教主。讓教主吸干自己身上的功力療傷。為自己的親生父母,獻出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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