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尋常人一個月的薪水也就等同于一百靈石左右了。
而且,等明天輪回結束之后,他大概率還會進賬一筆不低于兩千靈石的巨款!
所以,
這筆巨款不應該放著生銹!
而是應該花出去!
當即,
秦歌起身,穿上外衣,便朝著門外走去,他準備去城內置辦些家具,最好再給姐姐準備點禮物。
等姐姐下次回來之后,就讓她不用再去傭兵團了!
陳江府中心商場所在,
再次敲定了一個轉角柜之后,秦歌對著售貨員道:“同之前買的桌椅床架一起幫我運到我家…”
“好的!先生!”
就在此時,
“喲!這不是秦歌嗎?”
一個極為夸張的女聲響徹起來:“不能參加高考了,反而活得更滋潤了?”
“到底是窮小子,偶然得到財富除了大手大腳的浪費,根本就不知道為長遠計!”
秦歌回頭看去。
恰好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男的滿臉傲氣,是一中重點班修煉之道最強者陳如海,此人素來看不慣秦歌這種靠文科太上經就進入重點班的廢材,甚至于看不上草根平民。
也因此,兩人的關系一直不怎么樣。
而那個女的,則是一個班的燕芝,此女似乎極為崇拜愛慕陳如海。
于是,這個女的比陳如海更惡心人。
每次陳如海都還沒說啥,她就能充當標兵先上來死命懟秦歌一陣。
再者,陳家勢力很大很大!
遠比譚喜坤吹噓的第一家族譚家更強!
他惹不起!
想著這些,秦歌直接轉身離開。
燕芝滿臉鐵青:“跟你說話呢?啞巴呢?”
秦歌腳步微微一頓。
陳如海這才開口道:“我雖然瞧不起文科,但我還是覺得以往的你有閃光點的,但今日…”
“你可真的無藥可救了!”
本不打算搭理這兩個人的秦歌,微微一頓。
這都當做沒聽見的話…
他轉過身來,直視陳如海:“我來買點家具就無藥可救了?”
燕芝卻是惡心的一把抱住了陳如海的胳膊:“如海哥,咱們還是別搭理這種人了,免得被他傳染成這種沒有志向的小心眼…”
秦歌眉頭越發皺起來。
這女人真的有病!
明明是她來找事兒的,現在又一副好像是秦歌死纏著他們一樣。
但秦歌也不打算惹事。
畢竟,就算拋開陳家的勢力,陳如海本身也已經是準一階的高手,已經開始在凝練真元力。
也就是說,單挑他都不是陳如海的對手。
陳如海緩緩點頭,跟著燕芝朝著前方走去。
他瞧不起出身低賤的秦歌,更瞧不起因為太上經才能進入重點班的廢物。
再者,這三年以來,這小子可沒少跟他作對!
另外還有江離的原因…
陳如海淡淡的笑著,任由燕芝抱著他的胳膊,淡淡然的從秦歌身邊穿過。
秦歌也懶得搭理,繼續掃視店里的家具。
但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陳如海卻是輕聲道:“龍不與蛇居!其實現在的生活很適合你這種懦夫和鼠目寸光的人!”
聞言,
秦歌頓住。
他可以繼續忍!
但不知道為何,他不想忍!
他總覺得要是連此刻都忍了的話,就代表他承認自己是蛇了,那他的未來就會被冥冥之中的限制!
這是心氣問題!
但陳家的勢力太大,他不想惹事。
但那種冥冥中的感覺讓他很清楚的明白,此刻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蛇!
他是龍!
他一定是龍!
瞬息之間,幾番思量。
秦歌最后只是抬起頭來看向幾步開外的那兩個背影,而后輕聲道:“陳如海!”
陳如海頭都沒回。
秦歌卻是依然道:“對!龍不與蛇居!但誰是龍,誰是蛇,如今尚未可知!”
聞言,陳如海嘴角綻放出了一抹殘忍的弧度。
因為江離的原因,他想弄死秦歌很久了,但也因為江離的原因,甚至因為譚喜坤的原因,他一直沒有真正動手。
今天,他本以為秦歌已經失去了心氣,無關大礙了。
但現在…
陳如海回頭。
燕芝看見陳如海的動作,當即也是開口道:“秦歌,呈口舌之力有什么意義?你就不能有半點自知之明嗎?”
“你根本就是個投機取巧的廢物!”
“有太上經你才能嘚瑟一下,沒了太上經,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就你那樣,就你連高考都放棄的懦夫,還敢跟如海哥說什么誰是龍誰是蛇尚未可知?”
“你可醒醒吧,別再活在你自己的幻想里面了!”
“你就是一個廢物!”
“一萬個你綁在一起也比不上如海哥一個小手指!”
秦歌心底陡然塊壘橫生。
但他依然忍著。
反正他沒承認他是蛇就足夠了,其余的一切,你們怎么開心怎么來。
實際上還是那句話,陳如海能吊打他!
他還要茍下去!
但無論如何壓抑內心的郁結和憤怒,他還是忍不住朝著燕芝看了一眼!
“啊!如海哥,他瞪我!”
“他眼神好可怕!他肯定想殺我!我爹說過,這種渣滓最是讓人防不勝防了…人家好怕怕啊!”
燕芝賣賤耍乖的躲在了陳如海身后。
陳如海輕笑著瞥了燕芝一眼,而后他身上的氣息卻是陡然升騰起來。
準一階的修為爆發開來,其身上的真氣和少量的真元力開始流轉。
商場周圍的人都是微微一愣,而后迅速散開。
有人跑去通知執法者了,
商家則都迅速開啟了從結界師手里買來的結界原石撐起了一品結界,防止自家店鋪的東西被波及打壞。
秦歌心底出現了一絲悸動。
一絲來自于生死的悸動!
他能感覺到眼前的陳如海是他絕對無法抵抗的存在。
甚至于,陳如海要是動真格的話,他真的會被打死!
與之同時,
陳如海的身影靠近了過來。
猛地一聲輕響,
天旋地轉之后,是冷冰冰的地面。
秦歌回過神來的時候,只感覺到徹骨的疼。
與地面撞擊之處的劇痛,左臉那火辣辣中帶著麻木帶著羞辱的劇痛。
痛到恨不得死過去的劇痛!
陳如海蹲了下來:“同窗兩年多,我現在不殺你!”
“跟燕芝下跪道歉認錯!”
“另外,請你告訴我,誰是龍,誰是蛇?!”
秦歌抬頭。
道歉認錯?
從頭到尾都是那賤人在言語侮辱我,而我就只是看了她一眼,你讓我道歉認錯?還要下跪?
還有,
誰是龍?
誰是蛇?
那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再次出現。
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蛇!
否則,即便有著輪回殿這種寶物,他這一生也不會有什么成就了!
“我沒錯!憑什么要道歉?!”
“至于誰是龍誰是蛇,我剛剛說過了,尚未可知!”
陳如海笑得越發殘酷了起來。
臉部的腫脹再度增高。
“告訴我!”
“誰是龍,誰是蛇?!”
秦歌的臉已經徹底變形:“尚未可知!”
第三巴掌席卷過來。
這一巴掌后,秦歌的左眼都被腫脹的左臉給擠壓得快看不見了。
“我最后再問你一次,誰是龍,誰是蛇?”
秦歌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牙齒都在那極致的屈辱和憤怒之下顫抖起來:“陳如海!你別欺人太甚!”
陳如海淡淡一笑:“好!不欺人太甚,也不會欺負你家里窮,不會欺負你弱小,你也不用下跪道歉!”
“我只問你,誰是龍,誰是蛇?”
秦歌咬牙:“我說了,尚未可知!”
又是一巴掌打下來。
這一巴掌比之前更重,打得秦歌頭腦暈眩。
“誰是龍?誰是蛇?說!”
忍有用嗎?
從一開始他就在忍!
他甚至連那個賤人那么侮辱的言語都沒有反駁,就只是看了對方一眼而已!
甚至于不會答那個問題也是因為那種冥冥中的感覺,從而沒有承認自己是蛇。
但也忍著沒有說自己是龍,而是說的尚未可知!
可結果呢?
如果現在繼續忍,難道就能好過了不成?
“…我是龍!”
嘶吼著,秦歌翻身而起,握緊了拳頭朝著陳如海的眼眶砸過去。
微不足道的真氣在拳頭上匯聚。
他的拳頭被一堵墻一般的手掌擋住。
陳如海冰冷的聲音響徹:“你可真是找死啊!”
真元力匯聚的波動出現。
秦歌心底近乎瘋狂。
無助無奈!
還有滔天恨意!
根本就無力反抗啊!
他一個念書念了十多年的人,怎么比得上人家認認真真大把資源的修煉了十多年的?
就在此時,
“執法隊來了!”
有商家或者路人吼起來。
是執法隊到了!
陳如海停下了動作。
他好整以暇的起身,施施然的朝著執法隊走去。
看見陳如海之后,執法隊來人將姿態放低了下來:“陳公子,這是怎么回事?”
陳如海很是平靜的道:“這窮小子對我的女伴意圖不軌,稍稍教訓一下。”
執法隊的人顯然不信,畢竟陳家子嗣這個高度的人怎么可能和窮小子有交集?
“窮小子?”
陳如海瞥了一眼躺在地面跟死狗一樣的秦歌,冷漠道:“家住南郊,父母雙亡!”
執法隊懂了。
執法隊的人道:“陳公子,可不能弄出人命!”
話音落下,執法隊竟然就這么走了!
秦歌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一幕。
他的心在沉淪。
但他不恨也不怨那兩個執法隊的人!
因為,他發現,
窮才是原罪!
弱才是原罪!
如果不窮不弱,執法隊斷然不會如此敷衍行事。
如果不窮不弱,陳如海斷然不敢對他出手,那個賤人也斷然不敢言語侮辱他!
就在此時,陳如海走了回來,重新蹲了下來。
但他身上的殺意似乎消散了。
他靜靜的看著秦歌:“骨頭真硬啊!等高考過后,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硬!”
秦歌嗤笑:“如果我是陳如海,就應該立刻殺了秦歌,從此以絕后患!”
“你配?”
陳如海嗤笑:“你只能是個廢物,只能是個懦夫!但你居然不愿意好好的做一個廢物懦夫…”
一個沒有心氣的敵人就再也不會可怕,哪怕他成為了絕世強者。
而一個有心氣的販夫走卒,也會可怕勝過妖魔!
殺人不過頭點地。
誅心才是最徹底!
而陳家之人尤其擅長誅心!
陳如海接著道:“但現在,我打算慢慢玩死你!我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丟下了這句話,陳如海同燕芝遠去。
秦歌依稀還能聽見燕芝的聲音,什么如海哥你好強,你好男人…
那個女人的每一個音節都能引發他內心的無邊怒火。
秦歌沉默著緩緩起身。
臉上的腫脹劇痛難當。
旁邊的售貨員這才走了出來:“那個,先生,請問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館?”
“不用!”
“那…那些家具您還要嗎?”
還要嗎?
要來何用?
但不要的話…
秦歌點頭:“要,送到我說的地址去!”
“好的!那…”
秦歌摸出靈石卡:“刷卡吧!”
他遞出靈石卡的一瞬間,也在靜默的看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目光。
他感覺很不自在,甚至是滿心羞恥難堪,很想找個地縫躲起來。
但不可能!
他只是再度看了陳如海和那個賤人的背影一眼,心中的恨意滔天。
若能有那一天,他定要血洗陳江府陳家!
刷卡結束之后,
那個售貨員才開口道:“先生,得罪了陳家長公子,我建議您還是星夜離開陳江府吧。”
說著,他將靈石卡還給了秦歌。
“多謝提醒!”
秦歌笑了笑,頂著紅腫的臉離開了商場。
至于離開陳江府?
陳江府為什么叫陳江府?
就是因為這座府城最早是陳家和江家聯手建立起來的,陳江府一直都在陳家和江家的掌控之下。
毫不客氣的說,陳家和江家就是此地的皇帝陛下!
至于譚喜坤的譚家,那是在不計入陳家和江家這兩個超級家族的時候,才能稱作陳江府第一家族。
所以,
秦歌沒打算去找譚家庇護自己。
也沒打算此刻離開。
而且三年同窗,三年針鋒相對,他很了解陳如海的為人和行事風格。
按照陳如海的縝密行事風格,說不定此時此刻就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陳家的人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了。
這個時候離開陳江府,才真的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