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有些納悶題是那個國家的說法,但好歹能明白這個字的意思,他便沒有多問。
緊接著,又是一堆堆的問題,耗費了一個時辰之后,整本《煉氣術》總共一千二百六十三個字,全部解釋完畢。
歷青鋒松了口氣,總算將這《煉氣術》搞明白了!
與之同時,他對篆體字也不再是高級文盲,至少,認識了這千余字之后,他覺得,自己怎么著也該有諸子百家的…弟子的水準了!
“恩,不錯!”拍了拍安越的肩膀,歷青鋒由衷夸贊起來,同時對這個天真無邪的師弟,變得欣賞起來。
剛準備徹底結束掉這次所謂的‘考較’,歷青鋒卻是突然想到,安越被傳功的劍術跟他不一樣!
想起拔劍術在尺到手上的威力,再想著尺到還來不及傳給他的喚劍術和飛劍術,心痛之余,他開始打起了安越那三劍術的主意。
“恩,《煉氣術》的考較就到這里,接下來,得考較考較你劍術,尤其是師父傳給你的劍術,你是否掌握了!”歷青鋒直接不要臉的開口了。
想來既然是分開傳功,那么,尺到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執劍術、破劍術和云劍傳給歷青鋒的。
可是,本該屬于他的喚劍術和飛劍術也沒了啊!
尤其是,任務完成之后,以后還會不會來這個世界都不清楚,所以,就算犯規了,影響也不會太大吧?!
再者,身為輪回者,變強才是最重要的吧,因為只有變強才能活下去啊!
大不了,老子把拔劍術傳給安越,當做補償好了?
這么一想,歷青鋒心里的負罪感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安越點了點頭,道:“破劍術和執劍術,我都能勉強掌握了,可云劍,卻怎么也沒法真正入門,還請師哥指點!”
安越以為,尺到傳給歷青鋒的劍術,與傳給他的是一樣的,因此,沒有絲毫防備。
兩人走出房間,安越將墻壁上的油鍋(油鍋其實是大型油燈,只不過換了更大的燈芯,以及用鍋來裝油)點燃。
房前十米范圍內,便被昏黃的火光照亮。
安越走到了草地上,緩緩的拔出劍刃,然后,安越整個人嚴肅起來,倒提著手中的劍刃,迅速朝著草地中間走過去。
走出三步之后,他的速度陡然加快,等走出五步之后,他原地旋轉一圈,手中的劍刃斜像下方,成點劍的姿勢,順著地面劃動了一圈。
一圈完畢,安越收劍,將劍刃豎立在身前,猛然下劈!
隨著這一劈,“砰”的一聲炸響傳來。
便見得安越周圍的草地陡然紛飛起來、泥土混著草葉四濺開去,仿佛炸裂!
收好劍刃,站在凌亂的草地中,安越回頭看著歷青鋒道:“師哥,這便是破劍術,只不過沒有師父施展那么厲害,師父施展的時候,可是方圓三丈都能炸開的!”
歷青鋒愣了愣,方圓三丈都炸開,這叫破劍術?
這特么叫炸劍術比較合適吧?
這般想著,他卻在心底模仿著安越的動作,并將安越的動作仔仔細細的記在心底。
記住之后,歷青鋒才開口道:“初學便有這番水準,很厲害了!”
安越激動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道:“師哥,再看看我的執劍術!”
光影閃爍間,劍并沒有被拔出。
安越就這么橫握著劍鞘,隨后,手中劍,在一瞬間綻放出無數的殘影,道道殘影圍繞著安越轉動起來。
再緊接著,安越的身子停了下來:“這就是執劍術了,師父施展的時候,三百人都近不了身!”
“云劍呢?”歷青鋒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這破劍術和執劍術,在某種意義上,其實都是一種防御劍術,是以防御為主的,而他的拔劍術,卻是徹底拋棄了防御,只追求一擊必殺!
按照這個思維推論,云劍或許也是一種防御劍術?!
如果都是防御劍術的話,似乎有點雞肋啊!
安越點了點頭,拔劍,沉思閉目,三四個呼吸后,睜開雙眼,陡然將劍刃往空中一扔,劍刃在升到最高點之后,翻轉著墜落下來,可就在墜落到安越頭頂的時候,劍刃卻是停了下來,靜靜的漂浮在那兒。
也就是這個時候,安越開口道:“師哥,你扔個東西過來,不要太大的!”
扔東西?
彎腰撿起一塊小石子,歷青鋒將石子朝著安越扔了過去。
就在那石頭飛到安越身前的時候,安越頭頂漂浮的劍刃動了。
輕輕一顫之間,劍刃上分散出一道幻影,幻影以光電不及的速度出現在石子前行的軌跡上,橫斬出去。
石子分裂為兩半,彈射出去,而后劍刃幻影消失。
安越得意的笑了笑,懸浮在他頭頂的劍卻仿佛失去了支撐一般,直勾勾的落下。
安越臉色一變,迅速一個驢打滾躲開。
站起來之后,安越訕訕的笑著:“就能擋一次,我就撐不住了,要是師父,可以支撐至少好幾個時辰的!”
說著說著,安越便低落了下去。
歷青鋒微微一嘆,他與尺到沒什么感情,可安越與尺到,或許,安越是把尺到當成父親一般的存在的吧?
走上前去拍了拍安越的肩膀,歷青鋒開口道:“這招云劍,師父并沒教我,你能教我么?作為交換,我可以教你拔劍術!”
第七章 云劍,乃是將劍刃懸停在頭頂,進而達成攻守合一的一種劍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歷青鋒總覺得云劍似乎是飛劍的弱化版,當然,沒機會學到飛劍術的情況下,這個結論是他根據影視作品中的飛劍推測出來的。
從安越那兒知道了云劍的修煉方式之后,他便開始修煉了起來,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總算是將云劍練到了安越的那種水準,但想要再繼續精進,似乎總是因為缺了什么東西,導致做不到。
隨后,在將拔劍術傳授給安越之后,所謂的‘考較’便徹底宣告結束。
而此時,四更天已過,天空的月亮已經傾斜到了西邊天際。
兩人進屋,以守靈的方式,默默的靜坐在屋子內。
《煉氣術》上不止記載了內力的運用方式,同樣有著修煉內力的方法,只不過,修煉內力,除了傳功灌頂之外,無不是耗費心力的水磨工夫。
歷青鋒回憶著《煉氣術》上對于吐納術的記載,開始緩緩的調整著呼吸,等到心身都徹底靜下來之后,氣感便從小腹處出現,隨后,隨著吐納的進行,氣機涌動起來,遍布全身,從口鼻吸入的空氣變得涼悠悠的。
這種情況,便是開始了凝練內力。
約莫兩個時辰之后,東邊泛起一抹魚肚白,黑色的世界漸漸的變得朦朧起來,再漸漸的被白色席卷。
新的一天到來。
歷青鋒從入靜的吐納狀態中醒過來,感受著自己小腹處那似乎根本就沒有變化的內力,他不由得一陣無語。
整整四個小時的修煉,結果一點變化都沒有。
三十年的內力啊!
本來可以少奮斗三十年的!
草,有朝一日查出那黑衣人的來歷…
搖了搖頭,驅散心底的郁悶,他起身,拍了拍趴在木榻上睡著的安越。
“天亮了,我們先把師父葬了吧。”
安越抬起頭來,臉上手上都因為這不正常的睡姿,印著紅紅的痕跡。
揉了揉眼睛,安越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滿是哀傷的看了尺到的尸體一眼,似乎在期待這個沒有生息的軀體再度睜開雙眼。
然而,這終究不可能!
“葬在什么地方?”安越問道。
歷青鋒想了想,開口道:“遠一點的話,可以葬在山頂,近一點的話,就在這谷內,河邊的柏樹下。”
“那…就河邊的柏樹下吧,從這兒到柏樹下,就百步距離,師父很戀家的…”安越說著,聲音慢慢低落下去。
歷青鋒點了點頭,近一點也可以不那么累,畢竟死人的身體在僵直了之后,折騰起來很麻煩。
“你去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棺槨,如果沒有,你去買…能買到么?”歷青鋒問道。
從小在農村長大的歷青鋒自然知道,那些傳統的人們,基本不會在死了之后才去買棺材,而是提前準備。
或許,那個時代也有著人會去買棺材,可若是再早個二三十年的話,人們都是在過了四十之后,便會去山里找合適的木材,自己給自己做一個來準備著。
所以,他不確定這個先秦時代,是不是有買棺材的說法。
安越笑了起來:“不用買的,師哥你忘了那邊牛棚頂上的棺材么,我才入門的時候,一旦閑暇下來,師哥你便會帶著我去那個棺材上面躺著天南地北的聊,然后…”
說到這兒,安越臉上的笑意消散,徹底呆住了。
然后,師父還會笑著罵他們,你們師兄弟可是活著就睡過棺材的人,以后必定不一般…
只是,涉及那個已經永遠離開的人,安越說不出口。
他一旦提起有關師父的話,一旦想起那過往的記憶,心,就會像空了一樣,很難受,很難受。
歷青鋒苦澀的搖了搖頭,即對于安越曾經睡過棺材這事兒覺得驚訝好奇,以及想笑,同時又被安越的情緒感染,很難受。
當時只道是尋常啊!
拍了拍安越的肩膀,歷青鋒道:“你去把棺槨弄來,我先去…柏樹那邊。”
他想說挖坑來著,但感覺這個詞不太適合現在的境況,便改口了。
安越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另一邊木質的建筑走去。
歷青鋒則拿著類似鋤頭的玩意兒,轉身出了院子,朝著河邊柏樹走去。
太陽漸漸朝西方偏斜的時候,歷青鋒和安越才把那個坑給挖了出來。
幸好只是挖一個長寬深都只是一丈的坑,要是再挖大點,就算啥都不干只挖坑,也得要至少兩三天了,要是像諸侯陵墓一樣折騰,那這輩子除了挖坑就啥事兒都不用干了。
果然,還是火葬比較簡單方便啊!
將尺到的尸體放進那紅椿木制作的棺木,又在棺木外邊套上了一層青銅打造的棺槨,兩人這才將棺槨放入土坑里面。
隨后,按照儀式,兩人背對著棺槨跪下,從身邊抓起一把泥土往身后的棺槨撒過去之后,兩人起身,拿著鏟子,將泥土一鏟一鏟的撒進去。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棺槨被黃土徹底遮掩,再過了一個時辰,挖坑挖出來的黃土全部堆了上去,堆起來一個近乎兩米高的土堆。
接下來,便是立碑。
木碑上,以篆體寫著幾個大字,和一行小字。
‘鬼谷第五任守山尺到之墓,鬼谷弟子歷青鋒安越立。’
木碑立好,那么一切都結束了,歷青鋒揉了揉肚子,從昨天上午開始,他可就什么都沒吃。
“有什么吃的么?”歷青鋒問道:“總得給師父弄點祭品,再者,我們也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安越抬起頭,本來處于悲傷之中,他是想不起吃飯這個東西的,現在被歷青鋒提起,他才感覺到了腹中傳來的饑餓感。
“還有些栗米和椒(大豆)。”
說著,安越卻是想到,祭品如果只有栗米和椒,未免太寒酸,不說羊頭,祭肉總是要有的!
“師哥,我先去打獵!”說著,安越起身,朝著屋子走去,在屋子邊拿了弓箭,便朝著谷外走去。
這算不算想拉屎了才挖茅坑?!
歷青鋒無語了片刻,朝著柴房走去,燒火,然后,這個時代,沒有打火機…
拿著火石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火點燃。
火燒起來了,卻發現沒有油。
無奈的燒了一鍋水,他打算不管什么,統統用水煮,反正能吃就行。
正在這個時候,安越急匆匆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
“師哥,師哥!來人了!”
來人了?
歷青鋒微微一愣,起身走出柴房,便見得安越右手拎著一只他沒見過的獵物。
而在安越身后十余步的地方,一個穿著黑色長袍,束著發髻,留著性感胡須的男人,在兩個身著黑甲的士兵護衛下,緩緩的走過來。
秦國尚黑色!
這是歷青鋒對秦國不多的了解之一。
看著三人那一身黑,歷青鋒心底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害怕。
是秦國來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