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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力挽狂瀾世界震撼

  陽光,樹影,清風微拂。

  靜靜的坐在院子里。

  這是農村老家的院子,院子有三百平,整個房子不低于五百平,三只狗趴在腳邊,七只貓在院墻上嬉戲。

  韓陽就坐在樹蔭下看著書。

  看的書叫做《如果這是宋史》,他剛好看到仁宗駕崩的那一段以及趙宗實被韓琦拉著登基的那一幕。

  不識賤人真面目!

  當真是不識賤人真面目!

  想當初韓陽還以為要是趙曙趙宗實不早死的話,這位英宗陛下大概真能做出點有益大宋的好事。

  可如今一看,高俅為何能以一奴仆之身成為太尉?

  怪趙佶嗎?

  不,要怪趙曙!

  在北宋英宗以前,但凡宰執要員,非不可是在地方上有過政績之人才能擔任,那樣,有過地方官首官的經歷的他們,更能勝任宰執之能。

  而擔任地方官也是近距離接觸百姓的時候,近距離的感受過民間的官員,在成為宰執之后,才會真正知道萬民需要什么。

  那樣造就出來的歷代相公們,就算是小人如呂夷簡這種奸相,關鍵時刻,心中也尚有家國忠義!

  可趙曙繼任之后,卻是肆意親小人遠賢臣!

  從趙曙開始,政府要員,便大多是按照皇帝自己的喜好來任命,不再管顧那些要員是不是真的去體會過民間疾苦,是不是真的能力能夠勝任。

  終于到了徽宗年間,趙曙開啟的制度徹底爆發,誕生了六奸。

  從此開始,大宋宰執官員,心中再無家國,只知魚肉百姓,中飽私囊!

  再者,趙宗實這畜生居然不忠不孝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不說仁宗發喪當日他不現身,讓曹太后一個女眷孤零零的送葬,就說仁宗死后立馬就把仁宗的女兒們趕出皇宮,名義是要騰出屋子來給他的女兒兒子們住…

  可實際上,皇宮空房子很多,并不是真的住不下他的幾個兒子女兒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賤人啊!

  可恨!

  甚至從北宋的一百多年歷史來說,太宗一脈,無論太宗、真宗、仁宗都是極為優秀的人物,他們縱然會犯錯,可他們卻有著一脈相承的秉性,那就是懸崖勒馬!

  太宗北伐懸崖勒馬,真宗澶淵之盟,死活不愿親征,可在最關鍵時刻,懸崖勒馬,親征!

  仁宗之時,三川口之敗,劉平被陷害投降,仁宗都已經憤怒到準備誅殺劉平九族,可卻關鍵時刻懸崖勒馬,派出文彥博前往延州查探,終究搞清楚三川口之戰的細節,從而為劉平平反!

  而到了趙宗實這一脈,從趙宗實本人開始,后面的神宗、哲宗、徽宗、欽宗、高宗,這些家伙可真是各有各的乖張!

  英宗趙宗實四年即死,真正在位的唯一半年時間,就只是瞎搞了一通。

  神宗的熙寧變法更是虎頭蛇尾,一方面要王安石變法,一方面又提拔頑固派的人,真特么是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哲宗,好不容易親征,死了。

  徽宗,這家伙倒是沒斷送自己的性命,卻是斷送了整個大好江山!

  至于高宗,明明有機會收復舊土,卻因私欲斬岳飛!

  甚至連孝宗北伐,都被高宗這狗幣當太上皇的時候限制,等到高宗死去,孝宗也沒了雄心壯志,反而效仿趙構當起了太上皇。

  太上皇,那個多么完美的位置啊。

  可以享受到皇帝的權力,卻不需要承擔絲毫責任啊!

  憤懣之際,韓陽不禁想到,要是仁宗沒有選擇趙宗實繼位,要是仁宗有兒子,大宋會不會永遠沒有南北之分呢?

  以太宗一脈的傳統,那個懸崖勒馬的傳統來看,大宋縱然無法在他們手中變法富強,可也絕不至于會被奸佞把持朝政啊!

  若無奸佞把持朝政,以大宋有史以來忠勇之輩最多的情況來看,無論金國女真或是后來的忽必烈,何人能下中原?!

  更可恨的是韓琦,在仁宗快駕崩之前,仁宗十八次詔書讓趙宗實進宮,趙宗實都裝瘋賣傻拒絕了。

  仁宗當時說,他不來,便重選一人。

  可韓琦為了得到那份擁立之功,愣是堅持要趙宗實繼位,而后,韓琦跑去告訴趙宗實,你再拒絕,皇位就真跟你沒關系了…

  匪夷所思的是,之前拒絕得那么厲害的趙宗實,聽到韓琦這話之后,立馬就帶著四五箱子的書進宮了。

  而后的事實更是證明,就連那四五箱子書都是裝點門面的,丫的壓根就不怎么看書!

  這是司馬光在后來趙曙跟曹太后鬧矛盾,甚至這個矛盾主要是趙曙挑起的之后,司馬光去教導趙曙,也就是趙宗實關于忠孝問題的時候發現的。

  這貨,不看書!

  如果…

  如果始終只是如果了。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難受啊!

  韓陽滿臉不爽的抬起頭來。

  恰在此時,貓咪竄了過來。

  韓陽一把抓起貓咪,就想給它扔開,農村的寵物可從來不像城市里的寵物那么嬌貴。

  在農村,貓狗都只是畜生,縱然愛它,愛得卻不是那么濃烈,不是那么愛之如命。

  拎起一扔。

  貓咪張開爪子本能的朝著韓陽抓了過來。

  刺痛傳來,手臂上被貓爪子劃破的地方迅速滲出鮮血。

  韓陽無語,心中怒火更甚。

  人生在世,萬事皆不如意,現實不如意,歷史不如意,未來不可期,現在就連個貓也要抓老子!

  曹你大爺嗎的!

  迅速起身。

  他卻沒有注意到,一滴鮮血落在了書頁上面,恰好落在了書上的一句話上面,并迅速潤濕,浸透下去,將那句話染得鮮紅至極。

  那一句話是這一段文章的標題,總共五個字——唯此一仁宗。

  韓陽感覺腦子有些暈眩。

  他迅速伸出右手,去給左手把脈。

  他跟著老中醫學過一些中醫醫術,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應急是可以的。

  脈搏正常,

  查不出病癥!

  恍惚的感覺越發劇烈起來,眼前的一切都在迅速變化著,他趴在了桌子上,一把按在了桌子上剛切好準備曬土豆干的盆子里。

  然而下一刻,恍惚夢境轉換,他的右手以把脈的姿勢,按在了一只枯瘦冰冷且皺紋遍布的手臂上。

  “陛下,太后薨了!”

  “陛下,節哀順變!”

  “陛下,太后已薨,當撤簾,請陛下親政!”

  “陛下…”

  韓陽只覺得腦子里面亂哄哄的一片,仿佛有無數只蒼蠅在耳邊嗡鳴起來。

  “都他媽閉嘴!”韓陽怒吼。

  “不好,快傳太醫,陛下怕不是失心瘋了!”有個威嚴而蒼老的聲音響起。

  “等等,陛下手里面這個盤子,是哪兒來的?”

  “回稟相公,不知!”一個尖銳至極的嗓音響徹起來。

  韓陽抬眼看去。

  映入眼中的,已經不再是老家熟悉的院子,而是一個明顯是古代的房間。

  木質的桌椅,明黃色的蚊帳,一個穿著官服的老頭兒,還有幾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還有,身邊兩個一看就是太監的貨。

  這是…

  穿越了?

第二章  等等,這個盤子…

  這個盤子是怎么跟過來的?

  韓陽緊緊的看著自己左手抓住的盤子,心底的驚駭徹底爆發了。

  他到底是怎么穿越過來的?

  如果說他是整個人穿越過來的話,他身上的衣服為什么就變成了明黃色的龍袍了呢?

  如果不是整個人穿越過來的話,這個盤子,怎么會跟著穿越過來呢?

  算了,這些都是小事兒!

  眼前最重要的事兒,是搞清楚他現在是誰,現在又發生了什么事情!

  韓陽陡然回頭:“我叫什么名字?”

  聽到這話,屋里一眾官員全部驚呆了,一個個臉色陡然蒼白。

  太后薨了,還有皇帝,江山社稷就亂不了。

  可若是皇帝也瘋了,皇帝還沒生兒子,還沒有皇儲,一時半會兒,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太醫到了沒?”那個穿著紫色官服的老頭兒迅速問道。

  韓陽怒吼:“為何叫太醫,太后已薨,莫非太醫有起死回生之術?”

  老頭兒一轉臉,緊緊的看著韓陽,開口道:“陛下,老臣叫太醫,是想讓太醫給陛下開點方子,好去除陛下對太后的思念之苦啊!”

  思念之苦?

  看了看那具陌生的女性尸體,韓陽感覺到內心深處的確有那么一絲悲慟。

  但這也只是小事兒。

  “你叫什么名字?”韓陽看著老頭兒問道。

  他現在能確認的就是,他穿越了。

  而且,似乎穿越成了一個皇帝,但歷史上皇帝那么多,鬼知道他到底穿越成了哪個皇帝呢?

  所以,他得先徹底確認自己的身份!

  不能確認自己的身份,就幾乎等于什么都做不了。

  “老臣呂夷簡!”老頭兒微微下拜。

  呂夷簡?!

  韓陽懵了。

  他剛才,應該可以說是剛才吧?

  他剛才在院子里看書,看的那本書里,可就有好好介紹呂夷簡是何許人也。

  呂夷簡是宋朝唯一一個當宰相當到死的人!

  而呂夷簡當宰相,是在宋真宗晚期和宋仁宗慶歷紀年之前的時間段。

  這個時候,太后薨了。

  而新皇帝…

  身為新皇帝的他,似乎才二十出頭。

  那么,他肯定不是宋真宗那個神神道道妄圖成仙的家伙,而是宋仁宗趙禎!

  而死去的太后,隔壁床上那具蒼老卻不失雍容的尸體,應該就是垂簾聽政十年的太后劉娥!

  “我叫趙禎?”韓陽指著自己問道。

  全場沉默。

  呂夷簡眼珠子一轉,陡然一拜:“陛下圣明!”

  其他人微微贊嘆,這四個字無疑是此時此刻最好的回答了,呂相不愧是呂相!

  這么想著,所有人都跟著下拜,同時開口: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絡繹不絕的山呼之聲響徹起來。

  韓陽,哦不,現在是趙禎了。(為方便,以后就是趙禎,不是韓陽了。)

  趙禎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時片刻沒能回過神來。

  陛下圣明?

  這意思是說我說得對是吧?

  那么,我真的是趙禎?

  他在院子里看書,痛恨趙宗實,痛恨韓琦,想著如果仁宗有兒子,如果沒指定趙宗實那個敗類為繼承人…

  結果,他穿越成為了趙禎,而且是剛剛要親政的趙禎?!

  這是老天在給他一個扭轉歷史遺憾的機會嗎?

  如果真能讓宋朝一直連綿下去,不被蠻族滅亡的話,資本主義會最先在華夏綻放吧?

  如果,宋朝一直存在,并且能逐步強悍起來,或許,不只是沒有后來元朝那百年四等漢民,沒有清軍入關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吧?

  甚至于,大航海也要華夏來開啟吧?

  日不落帝國的稱號,絕對不可能被英吉利那個撮爾小國占據吧?

  華夏,會統一整個地球吧?

  什么鴉片戰爭、八國聯軍,都會胎死腹中的吧?

  然后,華夏的學生再也不用被強制學英語了吧?

  沒有英語卡著的話,他韓陽當年絕對能上北大啊,沒有英語的話,后來的考研也不至于屢戰屢敗了啊!

  “相公,太醫到了!”一個太監迅速跑了進來。

  呂夷簡連忙開口:“請進來!”

  “宣太醫王成棟進殿!”太監高吼起來。

  趙禎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不經過我這皇帝同意,你個糟老頭子想宣誰就宣誰?你把老子放在哪兒了?

  額,抱歉!

  不好意思!

  忘了這是宋朝。

  在宋朝,相權固然被分化了,甚至于比唐朝分化得更嚴重,但宋朝又在某種程度上把皇權也給削了,導致出現了一種后世西方盧梭暢想的開明君主專制。

  這是太祖趙匡立下的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導致的,甚至于,這句話就是整個宋朝之所以成為了封建王朝中的異類的原因。

  太醫走了進來。

  他拎著個藥箱子。

  “參見陛下!”

  “拜見呂相,拜見諸位相公!”

  呂夷簡看向趙禎:“陛下,請讓太醫把脈!”

  趙禎搖了搖頭:“我…朕沒病!”

  “陛下!”呂夷簡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其余的參知政事啊,樞密使啊,三司使啊什么的,全部一起一拜:“望陛下以龍體為重!”

  “不干!王太醫,你回去吧!”趙禎開口。

  王成棟看了看趙禎,又看了看呂夷簡。

  呂夷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當日有寇相公抓著先帝親征遼國,今日,呂某愿效仿!”

  趙禎還有點懵比,沒怎么明白呂夷簡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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