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的是,權威沒有對這件事情有任何表示。
或許是覺得這些言論算不上什么,或許真的是做賊心虛。
曹枰椏靜靜的聽著曹零的匯報,同時,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朝著她這邊打過來。
仔細看去,打來的電話都是跟曹家很是交好的一些家族或者各方勢力。
曹枰椏沒有接任何一個電話,她依然在靜靜的思考著。
許久許久之后,
曹枰椏道:“曹家所有資產全部轉移,曹家上下所有人立馬出境,前往德古拉家族避一避。”
“等曹家撤離出境之后,公布出去,曹家曾參與留種計劃,但現在曹家退出留種計劃,誓與地球共存亡!”
“另外,把橫刀帶過來見我。”
“還有…將‘新娘’準備好,我想在我們離開之后,給之后來這里的人一個驚喜!”
話音落下,曹枰椏直接起身離開。
同一時間,整個無名大廈許多人忙碌起來,而同時,曹枰椏以錢財手段請無名大廈附近五百米的所有人去旅游,而后封鎖了方圓五百米之內的一切。
負責監視曹家的人很快回復了消息給他們的上線。
上線下達命令讓他們進入曹氏封鎖區域進行查探。
而后,
當這總數三十一個人的監視小隊進入封鎖區的一瞬間,曹氏一千多名死士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抱歉!我們就是有點好奇,我們這就離開!”
曹零揮了揮手。
曹氏死士集體將手中的槍放了下來。
三十一個人的監視小隊松了一口氣,當即退后著配笑著退去。
卻就在此時,
曹氏千多名死士全部掏出了弩機,扣動了扳機。
輕微至極的弓弦繃緊的聲音連綿響徹,同時響徹的是什么東西被穿透的聲音。
曹零靜靜的看著那仿佛被萬箭穿心的三十一個監視者,而后揮了揮手,比劃了一番曹氏死士內部通用的手勢。
千余名死士迅速散開,只留下了五十個人來處理這些監視者的尸體。
而同時,在阿雅的帶領下,橫刀滿臉狐疑的跟著走近了曹枰椏的辦公室。
不是曹枰椏經常呆著的監控室,而是正兒八經的辦公室。
曹枰椏靠在窗臺邊坐著,手中端著一杯清茶,任由窗外的風將她的發絲吹得凌亂。
在這種情況下,她將清茶喝出了連紅酒都難以企及的優雅和凌亂美。
橫刀依然保持著軍人的模樣,筆挺的站在旁邊。
阿雅也靜靜的站在那里,人畜無害的樣子。
橫刀開口道:“曹老板,橫刀到了!曹老板找我有事兒?”
曹枰椏將手中清茶一飲而盡,說不盡的灑脫和英姿颯爽,那一瞬間曹枰椏展現出來的豪氣,或許稱得上北喬峰的境界了。
她隨手將名貴的青花瓷茶杯放在窗臺上,整個人更加慵懶的靠在了窗臺邊緣。
她伸手指向外面的天高云闊:“橫刀先生,你說這萬里江山,好看不好看?”
橫刀微微皺眉:“如畫江山肯定好看!”
曹枰椏嫣然一笑:“小女子也覺得這江山如畫,煞是好看。”
橫刀嗤笑:“所以你想要?”
“曹老板!越好看的東西,越是人人都想要,在拿到手之前,最好思考一下,能不能拿得穩!”
“還有,這如畫江山,是有主的!”
曹枰椏淡淡的笑著:“江山隨如畫,社稷卻是如煉獄!”
曹枰椏猛然一揮手,指向了窗外那一幢幢超過百米之高的大樓:“橫刀先生可知道這房價幾何?”
橫刀皺眉,房價這東西他也實在覺得不合理,但現在他并不打算接曹枰椏的話:“不清楚!”
曹枰椏眼中似有悲天憫人:“那我告訴你!這房價,堪比人命!”
“一個人,一個普通人,一個一生正氣的普通人,他需要霍出性命去拼搏才能換來一套寄居殘軀的房子!”
“而房價為何如此高昂?橫刀先生知曉嗎?”
無良奸商的炒作嗎?
這個理由,橫刀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國家的性質,這不是米特亞或者英吉利那樣的資本決定一切的國度。
曹枰椏道:“因為啊…現在是新世紀啦,因為啊,民主意識崛起了,有些東西已經不能再像前朝那么直接了。”
“前朝所處的時代,還可以名目繁雜的設置各項賦稅,但如今不行!”
“可沒有足夠的收入,國家機器該怎樣保證層層掌控資源者在滿足自身利益后繼續維持國家機器的運轉呢?”
“打掉蛀蟲嗎?”
“這是最好的辦法,但也是最不穩妥的辦法,所以啊,便改換一下方式,重新從萬眾之中抽取便是。”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橫刀吶吶不言。
曹枰椏仿佛自言自語的道:“小女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最完美的制度,但小女子想試一試!或許,小女子可以讓這如畫江山,配上人間天堂!”
“你敢亂來?!”
橫刀怒吼:“沒聽說過血濺五步嗎?”
而且,橫刀是老偵察兵了,這里沒有一個曹家死士,而且秦歌也死了。
剩下的曹枰椏和助理阿雅?
只要愿意,橫刀能在三秒鐘之內將這兩個女人變成死人,哪怕他手無寸鐵!
曹枰椏搖頭:“你以為留種計劃是假的嗎?你以為外星人是假的嗎?”
“萬不得已必定會需要留種的,上層做事,想來先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所以要先慮敗!”
“留種計劃不過是以防萬一,好給人類留下一線生機而已,但卻被你這種別有用心的人為了以及私語而扇動,甚至擾亂民心!”
“說真的,曹枰椏!你已經犯法了!”
曹枰椏笑道:“那挺好!你要抓我嗎?你放心,小女子就算是死,就算是曹家覆滅,小女子也不會是精神病患者!”
橫刀再次狠狠一抽搐。
他剛說曹枰椏犯法了,剛把自己擺到了師出有名、絕對正義的立場。
曹枰椏就立馬讓他所依靠的正義成了笑話。
是啊!
法律至上,但是玩弄法律的人,又何其多?
所以,對于曹枰椏這種級別的人來說,法律到底是什么?
而經過這些年的相處,橫刀甚至覺得曹枰椏或許是他們這個級別中少有的良心了。
曹家除了早幾年為了重新崛起做過一些灰色手段之外,曹家上上下下,再沒有半點出格。
可以說,曹家是這個級別的存在中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但似乎也是因為曹家比之其他人干凈得過分了,于是曹家就成了眾矢之的,以至于曹枰椏數次被針對謀殺…
就好像,某個流傳在民間的言論,不貪污的官,永遠沒有晉升之機。
這句話或許偏頗了,但似乎真的有那么點道理。
異類,總是會被排斥的。
“曹老板!浪子回頭!回頭是岸!”
“你也知道外星人是真的存在的,那你就更應該明白,現在掀起內亂,會讓人類輸得更徹底!”
曹枰椏冷冷的開口道:“攘外必先安內!”
橫刀嗤笑:“九十年前說這句話的人,已經證明了這句話是錯的!現在要的是求同存異,統一戰線!”
“真的,曹老板,回頭是岸!只要你不亂來,只要你就此打住,橫刀便什么都不知道!”
曹枰椏裂開嘴笑了,剎那間綻放的笑容,帶著一種無奈,帶著一種有進無退。
“回頭是岸,是沒錯,但,身后的岸,從來不是我想要的彼岸!”
橫刀眼中閃爍起復雜:“曹老板!你是鐵了心了?!”
曹枰椏點頭:“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更改,只有你跟著我走,沒有我因為你改變的可能!”
橫刀低下了頭。
“曹老板!對不起了!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你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橫刀撲了出去。
他右手緊緊的握住,而后小拇指和大拇指伸出,直直的朝著曹枰椏的脖子按過去。
這是偵查并訓練的基礎手段。
以此撞擊敵人的喉嚨,而后大拇指和小拇指掐住對方喉結扭動,可以無聲無息間殺死敵人。
他終究背叛了作為一個保鏢的準則,為了國家而對雇主出手。
他心中帶著一絲痛楚。
他其實也有那么一些不理解上層的決定和某些做法。
例如秦歌的死。
他的人脈告訴他,米特亞和英吉利在著手將秦歌弄到他們的國度去優待著。
波爾實驗室和世界著名的學術研究所都親自向秦歌發了邀請函。
這么一個被國際上重視的人才,為何就死在了司寇那邊的勢力之下?
還有,曹枰椏這般聰明的人,為何就不能一心一意的為了國家?
不對!
人家這幾年的表現真的是一個憤青一樣的愛國者。
可為什么,曹枰椏這樣的人,卻會被如此對待?被連續數次謀殺,而這謀殺。來自于華夏高層!
相反,英吉利和米特亞還有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很是歡迎曹枰椏轉換國籍…
還有,那許多的明星,明明都是華夏人,為何在一定程度之后,都迫不及待的轉移資產,迫不及待的將國籍也給換掉?
是上層吃相太難看了嗎?
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很多。
橫刀依稀間想起了他小時候的事情,他小時候還在那個特殊時代,還在會有人餓死的年代。
他養了一只狗,他很喜歡那只狗。
但他的父母就是無視了這些,將那只狗給扔了。
本應該如此的,為什么沒有如此?
到底是為什么?
大人和小孩子,面對的東西,改變過嗎?
他將右手頂在了曹枰椏的脖子上。
但就在此時,身后傳來疾風。
橫刀臉色微微一變,曹家死士?還是…
他回頭。
那個帶著一副大眼鏡,一副人畜無害的文弱助理阿雅,陡然變了一副模樣。
那圓框大眼鏡背后的眼眸在沒有秀氣和內斂,取而代之的無止境的冰冷。
刺啦!
衣服被利刃刺穿的聲音。
與之同時,橫刀只覺得心底一涼。
是真的涼!
是金屬特有的冰涼感,和某種刺痛感。
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了胸前露出來的刀尖,看向了那在剎那間就被血液濡濕一大片的衣服。
阿雅正想要將匕首扭轉一圈,徹底斷絕橫刀的生機,卻被曹枰椏一眼瞪了過來。
阿雅退后,沒有抽刀,仍有刀柄卡在橫刀的胸口,這樣可以防止橫刀在瞬間失血過多而死。
橫刀一把按在墻上,雙手緊緊的按著墻壁,以此支撐著他自己不會摔倒下去。
“沒想到…沒想到阿雅是這么厲害的高手…”
曹枰椏緊繃著嘴唇:“是啊!所以我才讓阿雅跟在這里,而沒有讓曹零留在這里。”
曹零擅長什么,橫刀很清楚,阿雅擅長什么,橫刀只清楚表象。
若果不是阿雅有這份實力,當初曹枰椏獨自前往武當,就不可能在帶了明知道是上邊的人的橫刀之后,卻不帶曹零而是帶著阿雅了。
橫刀輕笑:“她走的路子是刺客?不然我不會察覺不到的。”
曹枰椏點頭:“恩,是刺客!只有刺客才能更好的預防刺客,只有刺客才能讓你這種戰士防不勝防,換曹零的話,你有了戒備,曹零不是你的對手。”
當然,曹枰椏自己其實也有把握,雖然她并沒有學過任何技擊格斗,也不懂法術戰技,但真氣的增幅,也足以讓她在面對橫刀的時候有自保之力。
“還留著我干什么?有什么想說的都說了吧,但我橫刀,一日是軍人,便終生衛家國!”
曹枰椏搖了搖頭:“國非一人之國,非幾人之國,而是天下人之國!”
“家是人齊才是家!你若死了,你的家便沒了!你衛的什么家國?”
橫刀沉默。
曹枰椏淡然道:“你自己決定!”
橫刀嗤笑:“我現在決定有用嗎?心臟貫穿,有麻木的感覺,應該是匕首還涂了毒,回天乏力了。”
曹枰椏搖頭:“秦歌可是神醫!”
橫刀微微一頓:“秦歌還活著?”
仔細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對于曹枰椏這種人來說,偽造一個人的死并沒有難度。
尤其是聽說秦歌的尸體被不明人士搶走了!
曹枰椏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秦歌的手段,我學到了三分,雖然沒那么神奇,但救活你還是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