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林之間都靜謐至極。
陳師我沒有再入靜修行,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四周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林間有只鳥的叫聲稍稍激烈一些,他都是直接踏著輕功去把鳥給解決了再回來。
看著陳師我的反常動作,下方眾弟子看看秦歌,再看看陳師我,一個個瞠目結舌。
修煉出真氣,竟然會得到陳師我私生子一般的待遇嗎?
修煉出真氣,居然能讓冷漠高冷的陳師我化身舔狗嗎?
想到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后悔當初沒有認認真真的努力坐忘,努力修煉真氣了。
時間,便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慢慢的流逝著。
其余弟子,有的奮起直上,開始了努力坐忘,有的則則四下觀望,一邊在想王觀什么時候才會醒過來,一邊又會在想,現在這只嘰嘰喳喳的鳥會不會引發陳師我的殺念。
而陳師我則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到底該怎么去測試秦歌的心性。
測試心性的方法無疑是最艱難的。
因為,人心經不起測試。
再德高望重的人,你給他一個世間第一美人,還是被捆綁起來的那種,而且美人已經喝醉了,而且周圍無人無監控。
在這種情況下,那德高望重之人,怕也是會一念成魔,從而墮入邪惡之中…
總而言之,這世間能做到慎獨的人,幾乎沒有。
所以,測試人性很難。
一旦把控不好程度,很有可能不是測試,而是生生的把一張白紙給推進了硯池之中。
到時候,就算白紙不黑,可不黑也得黑了,而且還黑得無比徹底。
陳師我默默的思考起來。
越是思考,眉頭便越是緊皺。
他忽然覺得以前師尊告訴他的,只要搞明白人道便能明悟天道是一句無比正確的真理。
因為,天道似乎真的沒有人道那么復雜。
也就在陳師我陷入苦思的時候,
周不周緩緩的抬起雙手,模仿著之前陳師我的樣子,開始收功了。
而隨著他收功,他鼻間前方那凝而不散的白色氣息,也如長龍一樣,被他瞬息之間吸進了腹中。
清涼溫暖之感傳遍周身。
從來沒有如此舒坦過。
方才,
秦歌無比迫切的想要修煉出氣感,從而可以跟王觀爭奪那個名額。
但他實在是想不到怎么把修煉出氣感化為剛需的方式。
而后一怒之下,他就干脆一遍又一遍的強烈的對自己進行暗示——修煉不出真氣他就去死。
當這個念頭配合上他對于真氣的無比渴望之后,竟然真的構成了剛需。
于是,在他進入坐忘的時候,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從褲兜里面用右手探進了那個神秘空間之中,從其中抓出了一個溫暖圓潤的東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被他抓出來的到底是個什么物品。
只是知道,那東西在被抓出來的瞬間,就直接從他的手掌融入了他的身軀。
而后,秦歌腦海中便立刻安靜到了極致,各種關于道的感悟憑空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氣感特有的麻癢脹熱等感覺開始出現…
至于在短短幾分鐘時間內就修煉出真氣,那卻是他自己的原因,跟從神秘空間中抓出來的東西關系不大。
而是因為他的身軀的強大。
真氣不是憑空出現的!
真氣也沒有傳說中那么玄奇不可捉摸!
真氣終究是來自于體魄的。
于是,體魄越強大,則越容易誕生真氣,則誕生的真氣就越多,誕生真氣的速度也就越快。
他從神秘空間抓出來的東西,大概只是保證了他能夠修煉出氣感。
而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中修煉出真氣,卻是他幾次作死提升了自己的力量體質的原因。
所以,身軀的極限必須打破。
打破了身軀的極限,他修煉真氣的速度將越來越快,修煉出來的真氣也將越來越多。
想著這些的同時,
秦歌一邊愜意的感知著體內多出來的溫暖如玉般滋養著他身軀的真氣,一邊卻是笑著睜開了雙眼。
真的修煉出來了!
那個名額穩了。
甚至于,在此刻修煉出真氣之后,秦歌對于那個名額已經沒多大興趣了。
他一開始想要那個名額本就是為了修煉出真氣。
而現在,他已經有真氣了,真氣之翼的事情已經可以獨立完成了,自然就沒必要再去浪費時間學東西了。
而且,據說拜入道門之后,一般都是三年打雜、三年端茶倒水、三年燒火做飯,一年苦洗衣服內褲…
如此十年之后,才能得到真傳的。
這整個程序走下來,簡直太浪費時間了!
有那個時間去浪費的話,他都可以靠著右手買下整個世界了。
所以,秦歌只打算咨詢一下。
若是需要的時間太久的話,他是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的。
但睜開眼的一瞬間,
“恭喜小師弟!”
“賀喜小師弟!”
“朱河小時滴!”
一群俗家弟子皆是滿臉笑容的朝著秦歌抱拳行禮,同時更是由衷的贊美起來。
什么我早就知道小師弟并非池中之物,早晚會一飛沖天,什么小師弟一開始就展現了天人之姿等等…
每個人在看著他恭維著他的時候,眼神中都透露出幾分小心以及羨慕嫉妒恨…
秦歌搖了搖頭。
拍馬屁的話,左耳聽右耳出就好,當不得真的。
真要當真了,某天失勢,你會發現踩你最狠的,就是今天捧你最高的!
但眼下,面子功夫還是要過得去。
秦歌當即抱拳回禮,原地繞著一圈對著四周眾人行禮。
繞著繞著,他便看見了昏倒在地的王觀。
他眼中狐疑起來:“諸位師兄,大師兄這是?”
全場寂靜。
瞬息間,剛剛還熱烈的氛圍仿佛被冷水澆透。
沒人敢說。
畢竟,王觀是被陳師我教育的,沒人敢得罪陳師我。
而且,這個時候要是將來龍去脈都說給秦歌聽了的話,豈不是就得罪了王觀?
別看王觀昏迷著,這個時候說啥都不怕他聽見。
但此地二十多個人,總會有人在事后跑去找王觀高密的。
所以,一說就會得罪陳師我和王觀兩個他們絕對不能得罪的人。
所以,說不得。
但,就在大家都以為事情要就這么過去的時候,高臺上的陳師我卻是看著秦歌開口了。
“王觀在你方才靜修之時,意圖傷你、毀你道緣,是為師及時制止了他!”
話音落下之后,陳師我便直直的盯著秦歌,看著秦歌可能有的反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性測試,從現在起,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