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暴跌,短短不到一個小時,所有新股次新股盡皆跌停,受此影響,所有股票盡皆大跌,跌停之股皆是,整個交易大廳哀鴻遍野,愁云壓城,誰也不知道這一波如此猛烈的跌幅究竟是何原因,無數投資機構和經紀人八仙過海四處打探消息,歐亞大陸有線電報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斷,消息傳開,所有人心里都蒙了一層陰影。品書網手機端m.vodtW
英吉利駐海領事館,領事麥華佗放下電話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詹姆斯.諾斯科特,滿臉苦澀的道:“所有新股次新股已全部跌停.......。”
“我早警告過他們,清國的股市根本不是歐洲股市可,這是一個完全由元操縱的股市!”諾斯科特的臉色十分難看,語氣里充滿了無奈,“早讓他們見好收,偏生一個個都是貪婪無度......。”
誰不貪婪?麥華佗暗自腹誹了一句,才苦笑著道:“經濟危機爆發,各國股市萎靡,唯有海股市有利可圖,這幾年又是順風順水,誰肯輕易退出,再加今年國內又爆發大規模的經濟危機......。”
頓了頓,他關切的道:“無端端的,元怎會突然出壓股市?”
作為羅斯柴爾德家族在東方的代理人,諾斯科特的消息遠作為領事的麥華佗要靈通的多,他清楚的知道,德法奧意四國即將聯合出兵南非,這次拋售手里股票,帶動歐洲資金跟風,重創清國股市,是為了配合南非出兵。
令他想不到的是,元居然如此敏感,這才剛剛開始大規模拋售,元極為果斷的出手,直接將所有的新股次新股全部砸到跌停板,重創清國股市倒是無須擔心了,他擔心的是砸在手里的股票,元這架勢,分明不會輕易罷手。
他沒心思也不敢透露消息,當即忿忿的道:“元是個瘋子,誰知道是怎么想的?”
話才落音,聽的輕輕的敲門聲,麥華佗沒好氣的吩咐道:“進來。”
一個參贊推開門稟報道:“有幾位先生前來拜訪諾斯科特先生。”
“說我不在。”諾斯科特擺了擺手,這些人無非都是前來打探消息的,他沒心情應付,如今股市暴跌成趨勢,已用不著他再費神。
接連幾天,股市連續暴跌,近兩年持續受到熱捧的新股次和新股是這次暴跌的重災區,幾乎都是開盤是跌停板,連出逃的機會都沒有!
《證券報》、《滬報》、《金陵報》、《京報》等等大報紛紛進行報道這次股市大跌,股評家、經濟專家學者紛紛發發表觀點看法——大清爆發嚴重經濟危機。
輿論的引導進一步加深了股市的大跌,短短一個多星期,腰斬的股票皆是,尤其是新股次新股幾乎都是腰斬!腰斬更為恐怖的是,資金連出逃的機會都沒有,被牢牢的鎖在股市里!
長樂書屋,趙烈看著《證券報》斷崖似的大盤走勢,心里唏噓不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在這次股災傾家蕩產,默然半晌,他才看向易知足,試探著道:“此次股災,對我國證券市場將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易知足幽幽的道:“這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
李鴻章心里一跳,“還要繼續?”
“行百里者半九十,既已開弓,豈能半途收手。”易知足悶聲道:“花費如此沉重的代價,豈能讓境外資金輕易出逃。”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這次不顧形象不顧不擇手段的操縱股市,目的是吃掉股市里的境外資金,實際,即便元不出手,境外資金也會進行猛烈的砸盤,與其如此,還不如元采取主動,真要讓境外資金大撈一筆走人,順帶還重創股市,那豈非成了天大的笑話,大清損失不起,他也丟不起這個人。
午八點不到,證券交易所的大門外聚集了無數打著雨傘如喪考妣的股民,凄風冷雨,股民們一邊跺著腳一邊輕聲的議論著交換著信息,這次股災堪稱是大清股市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
“歷次股市大跌,元都會出手托盤,這次罕見的暴跌,元怎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指望元?都說這次暴跌是元在背后一手操縱。”
“這話可別亂說,股市如此暴跌,元損失也不小,元在背后操縱,失心瘋了?”
“眾說紛紜,誰也不知道真實原因是什么,不過,如此狂跌,除了元,誰還能有這能耐?”
“報紙不是說是經濟危機?恐慌之下,誰不想及早脫身出來?新股次新股開盤跌停,沒機會出逃,那些老股大盤股不是一樣的狂跌,收盤跌停的同樣不少。”
“要說元在背后操縱,著實難以讓人信服,這幾日元銀行都出現了擠兌的情況,真要是元背后操縱,豈不是自掘墳墓?”
“怕是真的要爆發經濟危機了,短短幾日,海都倒閉了三十多家錢莊銀行了。”
“甭聽報紙危言聳聽,什么經濟危機?咱大清正處于快速發展階段,只要元不倒,不會爆發經濟危機。”
“那這次股災是怎么回事?”
“應該與歐洲有關,股市大跌當天,與歐洲的有線電報不斷了?哪有那么巧的,連大西洋的有線電報也斷了?而且一連那么幾天都沒恢復,這不是咄咄怪事?”
“這說法還有幾分可靠,自西洋各國相繼爆發經濟危機,大量的西洋資金源源不斷的流入我國股市,這幾年我國股市逆勢漲,可不是因為西洋資金持續的大量流入。”
“這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這幾天跳樓的跳江的都有十幾起了,一多半都是洋人,倒閉的西洋銀行也有七八家了。”
“什么原因咱們現在都不關心了,關心什么時候會止跌......?”
“止跌?現在算止跌了,難道割肉離場不成?拽在手里罷,遲早要漲起來的,這股市起起落落,你們還沒看透?”
“那也得看是什么股,新股次新股有機會還是離場的好,邪性!”
“怎么邪性了?”
“這不明擺著的,新股次新股漲幅太大.......。”
十點正,股市開盤,新股次新股依然是一開盤跌停,一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所有人心里都是冰涼冰涼的,誰也不知道要跌到什么程度才能止跌企穩,整個交易大廳都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氛。
股市持續暴跌,絕望的不只是投資公司,經紀行和廣大的股民,與股市息息相關的錢莊銀行也在絕望一家接著一家倒閉,短短半個月時間,號稱大清最為繁華富庶的海仿佛遭受了一次規模龐大的洗劫,瞬間蕭條下來。
資金鏈斷掉的危害很快顯露出來,大量的商號店鋪陷入了周轉艱難的地步,不少工廠關閉停產,大量的工人失去生計,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大清已經陷入了嚴重的經濟危機。
英吉利駐海領事館。
詹姆斯.諾斯科特悶在房間里獨自喝著悶酒,對于清國股市,他已經徹底的失望,短短半個多月時間,新股次新股已經是腰斬再腰斬,不說后面進場的,是早先進場的如今也都是虧損嚴重,更為該死的是,一直跌到這個程度,依然沒有一丁點出逃的機會,整個股市的交易量已經萎縮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實在沒想到,元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不等諾斯科特開口,麥華佗推門進來,聞的一屋子酒氣,他皺了皺眉頭,“股市傳來消息,淄博鐵礦宣布破產.......。”
聽的這話,諾斯科特嚇的酒都醒了一半,淄博鐵礦是次新股,破產倒閉了?元這是想干什么?將他們所有陷入股市的資金全部吞掉,連持股待漲的希望都不給!他連忙站起身來,“發電報,馬向國內匯報......。”
“電報已經斷了,這次是清國人主動掐斷的,現在電報只能連接到爪哇。”麥華佗冷冷的看著他,“現在應該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罷?”
諾斯科特連忙問道:“紐約的呢?”
“太平洋有線電報同樣掐斷了。”
諾斯科特發了一陣愣,才道:“這情形還用問?自然是快開戰了,英法德奧意五國聯合出兵南非,爭奪德蘭士瓦金礦。”
果然是戰爭!盡管早有預料,麥華佗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既要開戰,怎的連使館人員都不撤離?”
諾斯科特一攤兩手,“我怎么知道?”
麥華佗很快反應過來,清國有一條政策,并不會因為戰爭而將居住在清國的交戰國公民視為敵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清國被各國贊譽為自由開放的國度,吸引了歐洲美洲大量的學者、專家、技術人員前來。
“瘋了!”麥華佗簡直是出離了憤怒,“清國不是奧斯曼,不是波斯,豈是輕易能夠征服的!”
諾斯科特看了他一眼沒吭聲,他很清楚,沒人想著征服清國,他們只是想擊垮元,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愿望怕是很難實現。
淄博鐵礦的破產引發了一波破產高潮,大量次新股和新股相繼宣布破產,股市進入了最慘烈的階段,無數投資公司和經紀公司倒閉,無數人半生大半生積累一朝化為烏有,傾家蕩產者皆是,當然,損失最大的還是境外資金,推動新股次新股節節走高的主要還是境外資金,元此舉等于是強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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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一臉不解的道:“此舉雖則痛快,獲益也是不小,但多年積累的信譽人氣,卻是一朝散盡,股市只怕是此一蹶不振,學生竊以為,未免有些得不償失。”
“事事豈能盡如人意。”易知足說著輕嘆了一聲。
趙烈緩聲道:“此舉主要針對的是境外資金,國內的散戶不過是遭受池魚之殃,可否適當進行補償?”
沉吟片刻,易知足才緩聲道:“并非是舍不得錢,若是進行補償,等若是坐實了元操縱股市!”頓了頓,他才道:“不過,此次股市大跌,總的找個替罪羊,栽到西洋人頭罷,左右也沒冤枉他們。”
趙烈遲疑著道:“現在尚未確定西洋各國是否出兵,是否早了點.......?”
易知足道:“難道還能有其他的替罪羊?”
“學生竊以為,事關元聲譽,還是謹慎些好。”趙烈斟酌著道:“大掌柜也說過,在我國未主動切斷有線電報之前,他們必然還能傳遞信息,元主動砸盤,雖說導致股市暴跌,卻也封鎖了所有進入股市的境外資金,這種情況下,對方是否會繼續挑起戰端,尚且難說......,再則,轉嫁罪名,也沒必要急于一時。”
“行。”易知足緩緩點了點頭,“那等消息確定了再說。”頓了頓,他接著道:“善后措施必須盡快展開,不能再等了,因為資金鏈斷掉而停產的工廠要盡快提高資金,恢復生產。
那些個岌岌可危的錢莊銀行也要及時搭救,能撐到這個時候的,都值得救,另外一些大的商號也是一樣,北方各省宣布破產的廠礦企業,也要馬重組或是換殼,盡快恢復生產。真要是因此爆發嚴重的經濟危機,那才是得不償失!”
“學生馬安排下去。”趙烈連忙道。
待的趙烈、李鴻章二人退下,一直沒吭聲的易正行才開口道:“經歷過這場風波,會否影響海發展成世界金融心?”
“行之覺的呢?”
易正行笑了笑,“元這次吃相有點難看,歐美資本怕是輕易不敢再流入我國。”
“吃相是難看了點,不過他們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易知足緩聲道:“他們打算象在美利堅一樣分享我國經濟快速發展的果實,本身打錯了算盤。”
頓了頓,他接著道:“負面影響肯定不小,但成為世界金融心靠的是經濟實力和金融實力,不是信譽,另外,資本永遠是記吃不記打,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資本會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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