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愿救他,是要讓支持您的人都覺得,他們護著您,護著大端的皇帝,竟是錯的嗎?”
被她幾句話一激,宇文覺胸口起伏,臉色也陰沉了許多。
“朕要是有法子解決早解決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來逼朕,倒是拿個主意出來啊?”
他一拍桌子,把徐嫣然都拍愣了。
她鎮定了下情緒,才放緩了語氣,道:
“您是君,攝政王是臣,皇上,只要您一句話,誰敢不聽呢?”
宇文覺斂眉,若有所思。
“可攝政王,他在朝中積威甚重,在民間更是受人擁護,朕若開了口,他不應......朕豈不是自討沒趣?”
徐嫣然見他有些動搖,便又道:“皇上你要明白,天子一言,若有人不聽,有罪的,便是他們。”
“您就是大端的王法,只有君御臣,哪有臣子壓著皇帝的道理?”
宇文覺神情更煩悶了幾分。
“您今日這般,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恕嫣兒逾矩,多說一言......攝政王今日敢對家父如此,明日便能讓皇上您在深宮孤立無緣。”
宇文覺的神色深了深,顯然聽了進去。
李德在一旁暗暗吃驚,徐家千金,這般見地,哪里像是閨閣女子該有的。
字字句句,都往皇上的痛點上戳。
不簡單啊......
幾句話,便挑撥得皇上跟攝政王的關系,愈發難容。
“嫣兒知道皇上的難處,但就算大端人人都夸贊攝政王,可天下百姓也都知道,大端的皇帝姓宇文,不姓顧啊。”
見宇文覺動搖,徐嫣然干脆再加了一把火:
“嫣兒言盡于此,只望皇上三思,我爹他身體不好,若是病倒在牢獄之中......”
“牢獄?”
宇文覺這會兒才突然反應了過來,厲聲問李德:
“徐太傅怎么會在獄中,朕不是讓人把他送回府中,怎么......”
李德忙回道:“皇上,奴才,奴才也不知啊。”
徐嫣然放心了些,先前見宇文覺不著急,只當他是決心舍棄她爹,原來竟是不知情?
“皇上,今日早朝還沒開始,攝政王的人便來了府上,將父親帶走,關進了天牢。”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嫣兒原本以為您知道,所以才......是嫣兒錯怪皇上了,對不起。”
宇文覺心氣不順:“現在不是怪罪誰的時候,你說是攝政王派的人?”
徐嫣然肯定的點頭。
宇文覺這下是真的動怒了,昨天晚上攝政王的態度,讓他誤以為,他這個皇叔會給他幾分臉面。
大不了,徐從文在家歇息一陣,之后再恢復原職。
“好,很好.....”
宇文覺氣得說不出話來,攝政王哄著他,讓他乖乖換了老師,又聽話地對主將進行了封賞。
本以為,攝政王會退一步。
沒想到,轉頭便過河拆橋,將徐太傅直接關押收監了?
他在早朝上裝了一上午鵪鶉,換來的竟然是攝政王反手一刀。
可恨!
“你放心,朕,朕定會給你們徐家一個交代!”
宇文覺發了話,徐嫣然的一顆心才算落了下來。
他這個皇帝就算做得再垃圾,也是正統登基的皇帝,攝政王是臣,遵從君命,不是理所應?
“這么大的事情,攝政王也不派人知會朕一聲,現在指不定文武百官,都在暗地里笑朕窩囊!”
宇文覺越想越惱火,讓李德把人送出去沒多久,又猛地一拍桌子。
“備車,朕現在就要去見攝政王!”
徐嫣然出了朝夕殿,忍不住吐了一口濁氣。
仔細地整理了一番妝容,臉上的悲戚之色盡消,這才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