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路,等許昭走到醫院,顧遙已經睡著了。
他把人放在病床上,又默默拿過毛巾,接了熱水,給顧遙洗腳。
然后,特別仔細地給她處理傷口。
忙完這些,許昭看著顧遙身上的濕衣服,陷入了一種極為糾結的情緒中 “你這樣會著涼。”
許昭盯著少女沉睡的面容,準備替她解開濕衣服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已經半個小時了”
你倒是給我脫啊!
飄在一旁的顧遙實在看不下去了,往床上少女的身體附了上去。
“對不起”許昭心一橫,閉上眼就把衣服往上拉,拉到一半感覺到了阻礙。
他隱約知道是什么,也不敢睜眼,摸索著將手伸到了少女的后背。
努力地解著扣子但比想象的難解。
許昭的臉不可克制地越來越紅,正著急的時候,突然一只纖細的手碰到了他的手。
“你是想凍死我么。”顧遙不滿的聲音響起。
許昭手一抖,啪嗒一聲,解開了。
他的整個人也瞬間僵住了。
“我....我什么也沒看到!”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許昭迅速地拉過被子,往少女身上一裹。
“你.....你”許昭的呼吸有些急促,想說點什么,來緩解眼下這么尷尬的局面。
可惜,顧遙沒給他機會。
所以許昭一抬眼,便看到少女雪白的胳膊從被子里伸了出來,然后將手里的衣服丟了出去。
正是他方才解了半天的.....白色內衣。
要不是這是在病房,許昭都想報警,說有人想勾引未成年犯罪。
床上的人毫無自覺,卷起被子往旁邊一滾,騰出一塊位置。
然后懶懶地抬了抬眼皮,伸手拍了拍:“衣服脫了,上來睡吧。”
許昭:“???”
見許昭不動,顧遙不高興了,猛地坐起身:
“濕成這樣還穿在身上,你是想我幫你脫?”
明明很平靜的語氣,但許昭就是感受到了其中隱含的威脅。
“我自己來。”少年冷著臉,雙耳通紅,逃也似地鉆進了衛生間里。
逼仄的小巷,破舊的筒子樓,這是類似城中村一樣的地方。
外圍的院墻上,掛著鐵銹斑斑的銘牌。
旁邊是拆了一半的危樓,搖搖欲墜。
背著顧遙,站在巷子口的許昭,神色有幾分遲疑。
晨光被交錯的電線切割,落在少年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真的要進去嗎?”他問。
顧遙的臉上帶著笑,很燦爛。
“嗯!”
少年猶豫的步伐,慢慢走進了巷子里。
地上污跡斑斑,弄臟了少年腳上的白球鞋,但他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只是穩穩地背著身上的人,然后在筒子樓兩旁密密麻麻的小鐵門上,尋找熟悉的房號。
“就是這里。”顧遙抬手一指。
許昭便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門。
持續了好一會兒,門都沒開。
“要不,我還是送你回醫院吧”許昭試探地問顧遙。
“你們找誰?”
中年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懷疑,在許昭身后響起。
他背著顧遙,直愣愣地轉過身來。
只一眼,許昭便認出了開口的人是誰。
顧殷這些天仿佛又老了幾歲,之前被酒掏空的身子,在女兒出事后,越發顯出幾分衰敗。
他今天本來是要去見顧遙的生母,卻吃了個閉門羹,失魂落魄地走回來,便見到有人在家門口鬼鬼祟祟的。
“遙遙?你怎么.....”
顧殷看清少年背上的人,竟是顧遙,一時到有些尷尬起來。
他一個當爹的,居然沒認出自己女兒的背影。
顧遙卻是笑瞇瞇地,拍了拍許昭的肩膀,指著顧殷,一臉慈愛地對他道:
“他是我爸,快叫爺爺!”。
許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