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的動作還是挺快,在兩天之后,他就拿出一套完整的比賽計劃,報備圍棋協會批準,然后對外公布李襄屏和古大力將進行三番升降特別棋戰的消息。
不僅公布了比賽規則,比賽獎金,然后考慮到舉辦這個比賽的目的之一,是為了宣傳當地的旅游,于是比賽定在九月下旬,也就是十一黃金周的前幾天舉行。
只可惜在消息剛剛發布的時候,并沒在棋迷當中引起太大反響。
畢竟吳清源先生的時代已經距離現在太過久遠,大伙對這種升降賽的賽制已經很陌生,因此也就沒有太大感覺,第一反應只認為這是一場普通的商業比賽而已。
李襄屏對此倒也有心理準備。
在最近幾十年的世界棋壇,唯一和這種賽制相接近的比賽,那還是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的時候,當時的趙治勛包攬“大三冠軍”,這在當時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偉業了,于是日本方面舉辦了一個升降賽制的特別棋戰,邀請了當時日本一些優秀年輕棋手,諸如山城宏,王立誠,小林覺等人和趙治勛下升降賽。
嗯,當時說是說是日本“優秀青年棋手”,然而趙治勛的年齡也不大,他是日本“六超”當中年齡最小的,小到和其他幾位的歲數差不多,即便年齡最小的小林覺也只比老趙小5歲。
然而就在那次比賽當中,趙治勛一度將其他幾位逼入絕境,直到最后一盤比賽之前,他還有機會將其他幾位降到2子。
好在在最后一局比賽當中,老趙的師弟小林覺還是扛住了壓力,他在授先的情況下戰勝趙治勛,為年輕棋手保存了顏面。
然而盡管如此,老趙當時的強勢留給人很深的印象,也讓那次比賽讓人長時間津津樂道。
所以李襄屏心里清楚,像這樣的賽制要想給人留下強烈印象,那非得有一方表現非常出色不可。
就拿這次和古大力的比賽來說,假如最后是下成1比2或者2比1,那保管一點響聲都聽不到,大家伙只會覺得這是一場普通的商業分錢大賽而已。
唯獨是下成了3比0,大伙親眼目睹一位職業棋手讓先擊敗另一位職業棋手,這才可能被震撼到,會留下較為深刻的印象。
毫無疑問,3比0就是李襄屏唯一的目標。
他之所以這樣想,那當然不是他和人家古大力有仇,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斗狗 因為只有他贏了,之后才可能繼續舉行類似的比賽,主辦方可能邀請到李滄浩,邀請到李世石….甚至等陳小強和周小羊同學等人完全成長起來后,李襄屏得以繼續用這種方式磨礪自己的棋藝。
所以這次和古大力的比賽,李襄屏把它看作一個新的起點,他甚至認為假如連這第一關都過不了,那基本就失去這種機會了,而一旦失去這種磨礪機會,那先要去斗狗基本就是個虛幻。
當然嘍,現在距離這場特別棋戰還有好幾個月,尤其是像這種事吧,李襄屏還沒法跟外人說,他不能高調,更不能明說自己唯一的目標有且只有3比0。那么在這種情況下,當比賽消息對外公布之后,李襄屏表面上一切如常。
他一如既往的參加圍甲,一如既往的去北大上課,還有一如既往在周六和周日跑到中戲進行表演訓練。
時間就這樣慢慢來到6月下旬,幾件事讓李襄屏再次變得忙碌了。首先是他先跑到江蘇泰州,參加“春蘭杯”的前兩輪,
雖然上屆止步半決賽吧,不過李襄屏依然是賽會種子,他只要從第二輪開始打起。
作為中國人舉辦的世界大賽,那中國肯定會分到最多的參賽名額,兩輪過后,李襄屏和古大力,常浩,謝赫,以及陳小強同學等五位中國棋手過關,占據八強中的五個席位,另外三位則分別是韓國小李,韓國大樸,以及日本棋手依田紀基。
前兩輪比賽最大的看點是“淡定哥”謝赫淘汰大李,那盤棋進行到最后,正當很多人認為大李即將以半目獲勝的時候,“淡定哥”謝赫下出妙手,一步“李滄浩式”的官子妙手,從而逆轉以半目獲勝。
其實當那步妙手出現之時,李襄屏已經擊敗韓國元晟溱出現在研究室觀戰了,這畢竟是別人的比賽,因此在觀戰的時候,李襄屏也沒在第一時間看到那步妙手。
所以當他看到李滄浩以這種方式落敗,他心里不禁感慨:看來在真實歷史中,大李從今年開始起就沒有任何一個世界冠軍,這也不是沒原因的呀,他對圍棋的理解固然在加深,然而他的精力和體力已經不在巔峰,再加上年輕人的官子水平在逐步提高,讓他這個曾經最大的優勢已經不那么明顯,這兩因素導致他的成績下滑。
“….嗯,75年出生的大李今年正好是31歲,而我好像….也是31歲那年遇到老施的…”
帶著這樣的胡思亂想,李襄屏跟隨大部隊返回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的李襄屏更痛苦,因為這是學期末,他面臨北大的期末考試。
總算還好,考試前和考試中的李襄屏雖然痛苦,然而結果卻還算不錯,最最起碼,他在這個學期并沒有掛科,不,應該說除了英語四級還沒過,他整個大學一年級都沒有掛科。
沒有掛科的他比獲得世界冠軍還高興,在成績公布以后,他呼朋喚友大肆慶祝一番。
“真是想不通,你都沒怎么上課還不掛科?學校照顧你吧?”
“胡說八道!”
面對蔡珊珊的質疑,李襄屏微笑著當面給予反駁:
“一年級都是基礎課和公開課,這專業課都好沒開呢,你要說專業課照顧一下還有可能,這基礎課怎么照顧?你給照顧我看看?”
“切~~”
蔡珊珊同學其實是被駁得啞口無言,他只能以一聲“切”字了事。
“放假之后你準備干嘛,對了,你那部電視劇準備什么時候拍?”
“快了,大概在十天之后。”
“十天之后?”
李襄屏點頭道:“一周之后就是富士通半決賽,我已經和劇組說好,等結束完這場比賽之后,我就馬上進組。”
蔡珊珊又轉向趙道愷道:“你呢,聽說你們是去橫店拍是吧,你什么時候過去?”
“我?我也十天之后,等他回來之后一起過去。”趙道愷頓了一頓笑道:
“唉,當時選角時候失誤了呀,選繡琴時候怎么就把珊珊你給忘記了呢,你說是不是呀襄屏?”
“切~~”蔡珊珊又是一聲切字,然后偷瞄一眼李襄屏:
“我才不去當什么演員…..對了,聽說那個演繡琴的演員,是你強烈要求才定下了的是吧。”
李襄屏狠狠瞪趙道愷一眼,而趙道愷也不虧為從小長到大的死黨,這個時候倒也算是仗義:
“哈哈沒有沒有,這怎么可能?選角都是我爸一手在操辦…對了,演繡琴的就是中戲的丫丫姐,我記得珊珊你也見過呀,以前一起去過后海酒吧的。”
聽到趙道愷提起這茬,李襄屏當時就笑了,因為他記得上次那次,自己被連敬四杯還是五杯“失身酒”。
而正巧不巧的,他這時那略顯奇怪的笑容竟被蔡珊珊捕捉到了,這時候她突然眼波流轉,露出一副笑容對趙道愷說道:
“是呀是呀,我記得以前是見過一次,對了,我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丫丫姐,你們倆現在不是經常去中戲學表演嗎,什么時候也帶我去見識一下?”
“哈巧了,我們明天就要去,并且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說到這趙道愷突然聲音放低,他先觀察一下李襄屏表情之后才說道:
“那要不…..蔡大小姐你要有空的話,那咱們就一塊過去吧?”
“好呀,反正已經考完試,接下來我有大把時間。”
等聚會散場之后,趙道愷這家伙用一副同情的語氣對李襄屏說道:
“兄弟,你完了,我看你媳婦現在是真盯上你了,你估計也難逃她的魔掌。”
李襄屏苦笑:“錯覺!不天天都在講人生三大錯覺嗎,誰知道這次是不是也是錯覺。”
“哈!這次應該不是。”
趙道愷一副老神在在模樣:“我以一位畫家的身份想你保證,憑我的觀察能力,我敢保證這次不是錯覺,你媳婦現在是真的對你上心了。”
“切~~”
李襄屏也學蔡珊珊來了一聲“切”字:
“你狗屁的畫家身份,這都畫了怎么長時間,你的作品出圈了嗎,現在除了我當你是畫家還能有誰,所以你就拉倒吧,我以一位棋手的身份告訴你,并且是以頂尖職業棋手的身份告訴你,以我棋手的觀察能力,我認為你剛才就是錯覺。”
“呵呵呵…”
趙道愷突然發出一聲怪笑,他笑著對李襄屏說道:
“都說琴棋書畫四藝,可是在這四藝當中,唯獨圍棋不受女孩子歡迎,說實話一起我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可見識了你李大棋圣的觀察能力,我覺得自己有點明白了。”
李襄屏被說得惱羞成怒:
“滾蛋!”
一周之后,李襄屏再度出發,前往日本參加“富士通杯”半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