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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決賽季之前

  和老曹的比賽結束之后,李襄屏迫不及待在自己外掛面前嘚瑟:

  “哈哈哈定庵兄,你覺得我此局下得如何呀?”

  “下得極好,尤其是你中局之后的那段追擊,實讓我印象深刻也,我早就說過,襄屏小友真是天生的勝負師。”

  李襄屏聽了一樂,心說瞧瞧,瞧瞧,自己這外掛多會說話,這明顯就一社會人嘛,還什么“天生勝負師”呢,你這家伙以前什么時候跟我說過這話了?

  不過李襄屏在享受自己外掛馬屁的同時,他其實也稍微有點奇怪。因為對于今天這盤棋,除了老施剛才說的那一段外,最讓李襄屏得意的那當然就是一前一后兩步妙手。

  前面那步“道策之靠”也就算了,外人看到這步類似“狗招”的好手也許會震撼,不過李襄屏卻知道自己的外掛不會,因為就在前不久,他是和老施拆過這手棋的,不過對于后面那步“鑿巖妙手”

  李襄屏開口對自己外掛詢問道;“定庵兄,你在我對弈之時,是否已經發現這步好手?”

  “這個定庵當時確實發現,不瞞你說,當時我差點就沒忍住想提醒你呢,總算還好,襄屏小友畢竟是天賦卓絕之輩呀,竟然自己就發現了,也省得我浪費一次正式對局的機會。”

  “哦?”

  到這時李襄屏起了攀比心了,要知道老曹剛下那步貌似“兩邊都能撐住”應劫手法的時候,李襄屏其實并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那步妙手的,他是在后來的打劫過程中,大概是個回合之后才發現那步棋。

  “那定庵兄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我是在”

老施開始說起他當時發現的變化了,等到老施說完,李襄屏完全不敢嘚瑟了,因為人施大棋圣不僅比他發現得早,他說他是在回合之后就發現了那步棋,更重要的原因,老施剛才說的變化竟然和他的實戰有本質不同  李襄屏今天能兌現妙手其實有一定的運氣成分,比如老曹今天如果運氣好一點的話,他實戰如果就一直沒找那枚劫材,那么李襄屏那個妙手就不成立,他今天就要輸棋。妙書齋..

  然而老施剛才說的變化就不一樣,他竟然在棋盤上發現了另外一步棋,那步棋和李襄屏應劫那個點的作用一樣,假如白棋占到那個點,那步“鑿巖妙手”其實也能成立。

僅僅這個還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老施發現的那步棋,那竟然還是一個很巧妙的先手,白棋如果下那的話,那黑棋還不得不應  這意味這什么?這意味著如果按照老施方案的話,那這盤棋就不存在運氣了,白棋只要這樣走,那黑棋必輸無疑。

  李襄屏郁悶了,搞了半天自己在這嘚瑟這么久,誰能想讓自己得意的東西竟然根本就不是正解呀。

  “哼哼定庵兄,你就想打擊我是吧?”

  “打擊你?襄屏小友何出此言,我其實是想夸你那個巧妙的做劫手段的,不瞞你說,你那個做劫抵抗手段,那卻是我當時沒想到的。”

  李襄屏決定不再和老施說話了,因為他發現面對自己這個如此“社會”,你實在搞不清楚他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好了定庵兄不和你說了,明天還有一場比賽呢,現在容我好好休息。”

  第二天,那就是本屆“農心杯”的第場比賽了,同時這也是第一階段的最后一盤比賽,比完明天這盤棋后,那么后面的第二階段比賽將在年底舉行。

  贏下老曹之后,這讓李襄屏信心爆棚,在第二天上午接受采訪的時候,他甚至罕見的高調,表達了自己想進入第二階段的強烈愿望。

  當然嘍,李襄屏如此高調也并非沒有原因,因為下一輪他將對陣日本棋手,而現在剩下的位日本棋手分別是加藤正夫九段,林海峰九段和淡路修三九段。

  這幾個名字要怎么說呢?這如果是擱在年前甚至年前的話,那這幾個名字還挺唬人,然而到了現在的話那說句實話,這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弱殘兵”啊。

  這其實也是日本圍棋的悲哀之處,由于日本棋壇的內部環境非常舒適,他們的小日子過的非常滋潤,這就導致日本棋手一直都不怎么重視國際比賽。尤其是相比于其他世界大賽,那么這種擂臺賽形式的團體賽就更不受他們重視。

  在早年中日圍棋擂臺賽那會,就有小林光一因為嫌棄獎金少責任重,因此在第一屆出過場之后,后面那么多屆他再也沒有露面。中日擂臺賽都是這樣,那么到了這種沒有個人獎金的三國擂臺賽那就更是這樣。

  林海峰先生現在已經接近,剩下兩位棋手現在也都是左右,而日本圍棋界之所以排除如此高齡的陣容,那說實話其實都是被逼的,成績稍微好一點的中生代都忙著在國內棋戰中賺獎金,只能讓這樣的老將來國際賽場“發揮余熱”。

  那么對于現在士氣大振的李襄屏來說,他現在當然不允許別人在他身上發揮余熱,哪怕是赫赫有名的“六超”都不行,他也必須將自己的連勝勢頭繼續下去。

  事實上在第二天的比賽中,李襄屏并沒有遇到“六超”,而是遇到了另一位棋手淡路修三九段。

  淡路修三九段在他們國內的戰績一般,并沒有拿過什么像樣的頭銜,不過因為他在中日圍棋擂臺賽中出過場,因此他在中國也算是有一定的名氣。

  淡路修三九段外號“泥濘流”,其實說句實話,李襄屏一直沒太搞明白這個外號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他很能“攪”嗎?好像是有點這個意思,然而他能“攪”過現在的年輕棋手嗎?李襄屏當然不這樣認為。

  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相比于淡路修三九段,倒是他的先生可能更讓中國棋迷印象深刻。

  沒錯了,淡路修三的先生,那就是伊藤友惠老太太,這位就是當年在解放初,把王云峰等老先生殺得哆嗦的那個女職業五段。

  比賽前一個小時,當李襄屏已經確認等下的對手是淡路修三之后,李襄屏和自己外掛開玩笑了:“定庵兄,今日且看我替你報仇。”

  “報仇?襄屏小友此話何解?”

  “呵呵,定庵兄可能不知道吧,想當年,等下此位對手之先生曾把你一幫中古棋體系的棋手殺得屁滾尿流,所以我等下要幫你把場子找回來。”

  “哦?竟有此事?”

  “是的,”李襄屏把伊藤友惠老太太的光輝事跡說了一遍后,他又對老施說道:

  “不過定庵兄無需太在意,其實此人先生所贏對手,大多只是中古棋的“三手”而已,這其中甚至連“二手”都沒有幾個,因此這根本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哦?真的?那當時為何不派更高水平之人出場?”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那些棋手確實都只是你們中古棋的三手到二手而已,至于為什么不派更高水平之人,唉!定庵兄我跟你說吧,在其時,你這一脈就是衰弱至斯,當時全國水平最高之人,最多也只達到“二手”而已。”

  李襄屏說的當然是真的,這也是他作為一名“崇古派”,他從來不參與“古今之爭”的原因之一了。尤其是對于那些挺日古貶中古的貶古派,李襄屏更是從來不屑和他們爭論。

  因為這一部分人,他們都是信奉圍棋是會“進化”的,是一代會比一代強的,那么按照他們這個邏輯,民國到解放初這批國手年代出現得更后,那么他們理論上就要比黃范施等人更強。然后他們再繼續擴展這個邏輯,把高部道平,伊藤友惠等人的“光輝戰績”拎出來,因為這些人把中國棋得滿地找牙,所以他們就得出日古勝中古的結論。

  然而真相是這樣嗎?當然不是!

  在這其中,其實只要指一個例子就能很好的說明問題。

  在高部道平當年在中國威風的時候,國內有一位叫周云五的棋手,此人是中古棋中最典型的“三手”,為什么說他最典型呢?因為他的名字不僅被收錄在“國朝弈家姓名錄”,是排名最后一位的“三手”,他其實還是中古棋最后一位國手周小松的兒子。

周小松在歲的時候“為養神普升天下一子”,這話什么意思呢?周小松的意思是說:我老人家現在年齡大了,以后就只準備下下“快樂圍棋”了,那么你們以后來找我下棋的時候棋份都升一升吧,以前讓個的現在擺個,以前讓個的現在就放個  唯獨對自己的兒子,,周小松卻沒有放低要求,一直按讓子的棋份和兒子下,只可惜周云五一直過不了周小松的子關,所以他也就一直停留在中古棋的“三手”。

  后來高部道平來華的時候,周云五也和他下過,兩人交手次數還不少,棋份從讓先到讓子不等。只可惜現在沒有留下兩人多少棋譜,李襄屏只看過盤,其中盤讓子,兩人一勝一負,另外一盤讓先,這盤卻是周云五獲勝。

  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的是,周云五和高部道平下棋的時候,他也已經是快歲的老頭了。

  那么問題來了;歲的周小松讓壯年的周云五子?

  壯年的高部道平讓老年周云五子還很勉強?

  貶古派們居然還認為周小松下不贏高部道平?日古的水平比中古高?

  就這樣的邏輯,這讓李襄屏怎么有興趣去和他們爭論,這不是拉低自己的智商嗎?

  說句公道話,李襄屏認為高部道平如果真遇到周小松的話,他先擺上子還差不多。

  周小松可能還只是“差不多”,假如高部道平碰到范施,那么高部道平的表現絕對超過不了胡鐵頭。

  至于高部道平假如碰到黃月天那李襄屏可以敢和任何人賭一塊棋,他的表現絕對沒辦法超過徐星友。

  閑話不多說了,下午點鐘,李襄屏和淡路修三九段的比賽正式開始,氣勢正旺,狀態正佳的李襄屏沒給對手任何機會,全局手,李襄屏執白擊敗“泥濘流”,取得了第一階段場比賽的全勝。

  能取得如此成績當然是李襄屏賽前沒想到的,因此他賽后非常興奮。不過李襄屏沒時間興奮多久,因為在“農心杯”第一階段比賽之后,馬上就是“杯”的半決賽了。

  這場半決賽引起世界棋壇極大關注,因為今年只會產生個世界冠軍,這就相當于網球界的四大滿貫了。

  到目前為止,李襄屏已經奪得“富士通杯”,“豐田杯”和“三星杯”都打入決賽。

  李襄屏能夠打入本年度所有世界大賽決賽嗎?

  月下旬,李襄屏再次啟程去韓國,他這次半決賽的對手依然是老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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