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海淀區,李襄屏現在就讀的那所什么“XXX國際學校”。
這樣的學校雖然強調什么“素質教育”,然而期末考試還是要的。今天就是期末考試最后一天最后一門功課,考完之后,李襄屏和趙道愷一塊走出考場。
“你今年真的要回老家過年呀?”
“對呀,聽我家老頭子就是這意思,對了道愷,你今年在哪過年?”
“現在還不知道呢,”趙道愷嘆一口氣:“也許會去金陵,也可能就留在京城,但其實我呀,最想還是回老家贛源過年。”
李襄屏聽了一笑,在真實歷史中,兩人這時候其實都在老家念書的,只不過穿越之后,不僅自己來到了京城,貌似趙道愷的人生軌跡也已經和前世不同。
李趙兩家一直是世交好友,甚至還是姻親。兩人的爺爺都是那種在體制內干了一輩子的老革命,并且級別都還不低,不過李襄屏的爺爺現在已經到了年紀,雖然還沒退休,卻已經是退居二線,在人大政協這樣的單位掛個閑職。
而趙道愷的爺爺卻因為職務更高,混到省委常委級別,因此現在還大權在握,只不過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了。
趙道愷的爺爺在金陵當官,父母都在京城上班,但是他的外公外婆一家卻是還在老家贛源,并且趙道愷本人也是從小在贛源長大,因此他剛才有此一說。
“什么想回家過年,我估計是你這家伙嘴饞,想念你外婆做的小炒魚和芙蓉排骨了吧。”
“對對對,這次還真被你說著了。”
聽李襄屏提前家鄉菜,趙道愷當時就兩眼放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就差沒把口水流出來。
李襄屏見狀哈哈大笑,其實想想也很好理解,一位少年剛離開家鄉還不到一年,那么生活飲食習慣當然沒那么容易改過來,在這個時候思念家鄉的美食再正常不過。其實別說是趙道愷了,哪怕李襄屏這個穿越者,在這個時候提到這個話題后,他同樣食指大動。
“李襄屏,我爸讓你今天晚上到我家來。”
正當兩位發小在興致勃勃議論家鄉美食的時候,卻是蔡珊珊來到兩人面前,而她這句話卻是引來大家一片哄笑,不僅趙道愷笑,其他聽到這話的同學也跟著笑。
趙道愷怪叫一聲,這時候神馬家鄉美食也顧不得了:
“呀?!你們什么時候發展得這么快了?我說姍姍,到底是你想讓襄屏去你家,還是你爸讓他去你家呀。”
“臭趙道愷,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在大家的哄笑聲中,蔡珊珊開始追著趙道愷打,而趙道愷這家伙把李襄屏當成人肉木樁,一邊躲閃一邊調笑:
“李襄屏,你這家伙不能有異性沒人性呀,你媳婦這么彪悍,你還不趕緊家法伺候?”
李襄屏呵呵一樂,前世認識蔡珊珊10多年,她一直就是那種高冷的“白骨精”范,現在這個正在和同學打打鬧鬧的她,那以前還真沒見識過。
當天晚上,李襄屏在自家老頭子陪同下,來到蔡珊珊家。當然也沒其他事,主要是和老蔡談談談今年加盟圍甲的事。
嚴格來說,其實連這事都算不上,畢竟簽約的意向早就定下來了,而至于工資或者說待遇問題,有李遠湖在呢,他們不會和李襄屏談,李襄屏自己也不在乎。于是簡單聊了一會后,大家也不說別的,老蔡開始興致勃勃對今年的成績開始展望了:
“哈哈,有襄屏加盟,我們隊伍實力大增呀,并且這個主將的人選也總算定下來了,嗯,以前我們隊伍年年保級,那今年肯定不會,回頭我要和老楊好好商量商量,今年定個什么目標好呢,奪冠?不好不好,這個有點太操之過急,同時也容易成為其他隊伍的眾矢之的,可能還是保三爭冠更現實一點,對對就這樣,我們內部定一個保三爭冠的目標,然后對外喊一個保六爭三的口號,哈哈這樣好這樣好......”
老蔡說這話時候一臉得色,仿佛對自己想出來的辦法非常滿意。李襄屏聽了卻脖子一縮,神特么主將人選,神特么保三爭冠。自己今年加盟圍甲,那可是從沒想過要當主將的呀。
說實話在這之前,李襄屏也為自己參加圍甲定了個目標,那就是希望自己今年的勝率能達到50以上。
實話實說,李襄屏認為這個計劃比較符合實際,甚至算是比較“宏偉”的了。畢竟圍甲勝率50,這其實已經是圍甲主力的標準,是一線棋手的標志,能達到這個要求的棋手,那基本就能進入國內等級分前30名。
假如自己在一年之內能達到這個勝率,說實話李襄屏內心會非常滿意,他會認為自己的進步絕對稱得上是非常神駿請注意,這一切還是自己不當主將的基礎上。
熟悉圍甲的都知道,圍甲4個臺次,一臺主將,一臺快棋,另外兩個普通臺次,而主將臺次的競爭,和其他3個臺次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在圍甲主將臺次能達到40以上勝率,這就已經需要相當不俗的實力。
“這個....蔡叔,新賽季還準備讓我當主將呀?那原來的劉七段呢?”
“你是說小劉呀?不行不行,小李的實力雖然在國內也算不俗,但還是差點火候,總感覺老差一口氣似的,比如去年,他倒是一直擔任我們隊的主將,最后才下出個8勝14負,我們隊一直在保級圈里掙扎,說實話他是要負很大責任的。”
“就你們隊那些個歪瓜裂棗,能保級都要燒高香了......”
李襄屏在心里這樣吐槽一句。在這個時候,李襄屏回憶起老蔡這支隊伍,這是一支新隊伍,同時也是一支圍甲的魚腩隊伍。
而之所以成為魚腩,這倒不是老蔡他們舍不得投入,主要是國內舉辦圍甲其實還沒幾年啊,因此原先體制“體工隊”的痕跡還很重,棋手轉會制度不健全,流通不暢,大多數棋手,尤其是國內那些一流棋手,基本都被諸如“編制”這一類的東西所束縛。
比如常浩,李襄屏記得就在這些年,他所在的申城圍棋隊主教練就曾經公開對外界說過;大家都別想打常浩的主意,如果誰想讓常浩轉會的話,那非得申城市長點頭才行。
因此完全可以想象,像老蔡他們這種民營企業,在這年頭拉起一支圍甲隊伍,那么在棋手資源方面就是個很大的問題,一流高手簽不來,至于有潛力的棋手說實話每年學棋的棋童那么多,光新初段每年就有20多位,誰敢篤定某位棋手就一定有潛力呀。
想到這茬李襄屏來勁了,別人不知道誰有潛力,可是自己卻不同呀,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當然知道后世那些人能下出來。于是他嘗試著問道:
“那蔡叔,假如你今年真想保三爭冠的話,我認為我們這套陣容還是比較薄弱呀,不知道咱們俱樂部有沒有想過簽幾位有潛力的棋手?”
“想,怎么不想。”
見到李襄屏居然關心起陣容問題,老蔡還顯得挺高興,他對李襄屏說道:
“現在你來了之后,我們的主力陣容算是定下來了,只不過每支隊伍還要有一到兩位替補呢,這個我們就還沒有,這也是棋協的硬性規定,襄屏你今天既然說起這事,那你這個世界冠軍也幫我們掌掌眼吧,看看簽個什么人好。你等一下......”
說到這的時候老蔡還起身,進屋拿出兩本花名冊遞給李襄屏,李襄屏一看,一本是圍甲隊伍注冊棋手花名冊,另外一本呢,是國內全體職業棋手花名冊,李襄屏知道要挑人的話只能從后面一本花名冊上找,前面一份名冊意味著人家已經名花有主。
李襄屏還真的裝模作樣翻看起來了,說實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是非常有信心,認為自己作為一名穿越者,找一名有潛力的小棋手當替補那還不簡單啊。可是當他真的開始尋找的時候,卻發現問題并沒那么簡單。
想想也是,現在是2002年,國內以古大力孔二杰為代表的“小虎輩”棋手現在正好是20歲左右,因此說實話,這一撥最出類拔萃的那幾位,那當然早就已經名花有主,根本輪不到李襄屏來打主意。
至于更晚的“小豹輩”,現在卻還才十一,二歲,他們有的還非常稚嫩,有的干脆就還沒入段,李襄屏根本就沒在花名冊上看到后世那些世界冠軍的名字。
而現在唯一冒出頭的“小豹輩”,那其實就只有“豹子頭”陳小強,不過就連他也還非常稚嫩,李襄屏依稀記得,他好像要到明年還是后年才正式參加圍甲。
不過既然想去陳耀月,李襄屏就隨口問了一句了:
“對了耀月呢,蔡叔覺得耀月怎么樣?”
“哪個耀月?哦你是說京城隊的陳耀月呀,不行不行......”
老蔡把頭搖得像撥郎鼓:
“耀月當然不錯,不過哪里可能簽下他呀,他可是京城隊的重點培養對象,被他們教練寶貝得跟個什么似的,不行不行。”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