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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林依然

  “咦!絕藝?“一品堂”這是搞什么鬼,這么重要的比賽怎么就上一個7D?”

  “菜鳥了吧,網上下棋怎么能看段位,樓上請先去看看人家的戰績,謝謝。”

  “呀!還真是嗬,這是個35勝0負的7D呀。第一次登陸就在4天前,粉嫩新人嗎?雖然沒見這個人贏過什么高手,不過既然能代表“一品堂”出戰,那估計實力還是有的。”

  “屁的粉嫩新人,這家伙肯定老鳥一枚,鑒定完畢。”

  “為啥肯定是老鳥?”

  “樓上說話不帶腦子嗎,不是老鳥的話他憑什么代表一品堂出戰?一品堂又為什么會讓他出戰、不過從一品堂這種明目張膽的操作來看,這個人的實力肯定有,最最起碼要比剛才那個什么邪惡紳士要強,沒準是他們請的地雷都不一定。”

  “呵呵地雷?“一品堂”請個地雷去炸“雷盟”.......”

  必須承認會下圍棋的人素質偏高,當李襄屏用“絕藝”賬號登場以后,廣大吃瓜群眾就在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事情的真相扒了個大概。

  而就在廣大吃瓜群眾議論紛紛的同時,京城,位于北三環的某高檔小區,一位40左右的中年男子正津津有味盯著電腦看大家刷屏。

  “遠湖,別下棋了,明天上午就要去和郭總他們簽合同呢,你要不要把所有文件再過目一下?”

  中年男子擺擺手:“不用,老郭也是老關系了,并且這次的合作模式和以前一樣,所以那些東西沒什么好看的,好了依然,你想看的話那就你幫我過一遍吧,主要就看看有什么遺漏,還有別出現什么低級錯誤。”

  “好的,那明天晚上慶祝簽約酒會的賓客名單,你要不要審核一下?”

  “那有什么好審核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數,像這樣的酒會吧,該來的就一個不會少,不該來的那就一個不會來,場面上的應酬而已,咱們自己盡到禮數就行。”

  “呵呵就你清高,對了遠湖,你說明天的酒會,我穿什么衣服去好。”

  “穿.......”聽到這那位中年男子終于不耐煩了:

  “你穿什么衣服這事也問我?好了別煩我了,我在看襄屏下棋呢。”

  “哦,襄屏在下棋?你在網上遇到襄屏下棋了?在哪讓我看看......”

  沒錯了,這位中年男子就是李襄屏的老爸李遠湖,而剛才和他對話之人,那自然就是李襄屏的“林阿姨”,她的名字叫做林依然。

  李遠湖今年剛好40整,60年出生的他,是78年恢復高考后的國內最早一批大學生。

  那年頭的大學生金貴啊,良好的家世加上大學生的身份,這讓參加工作后的李遠湖進步飛快,不到10年時間就混成國內某大型央企的中層。

  92年以后,他又適應潮流“下海”,由于李遠湖出身體制,熟悉體制內的各種明規則和按規則,并且這么多年混下來,這也讓他在體制內擁有一定的資源人脈。種種因素湊在一塊,竟讓他在商界也混得如魚得水,短短幾年就腰纏萬貫,如今已經擁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建筑公司,成為別人眼中標準的人生贏家。

  尤其在8年以前,李遠湖的原配病逝,遇到了這年頭所謂的“中年三大喜”之一,那他就不僅僅是人生贏家了,李遠湖簡直變成了搶手貨,各種各樣形形色色女人的搶手貨。有無數鶯鶯燕燕挖空心思圍繞在他身邊,希望把他拿下,從而也讓自己變成人生贏家。

  林依然就是這樣的鶯鶯燕燕之一。

  林依然今年28歲,原先是一家公司的普通白領,3年前被李遠湖看上,從而跟在他的身邊。

  說實在的,當林依然剛跟在李遠湖身邊的時候,并沒多少人看好她能夠上位。因為和她的競爭對手相比,林依然實在是顯得太普通了。論美貌她不是最美貌的,論年輕她不是最年輕的,論風情她不是最風情的,論才干她更不是最有才干的那個。

  然而讓很多人大跌眼鏡的是,幾年時間下來,林依然似乎還真的上位了,大家眼看著她擊退一個又一個對手,圍繞在李遠湖身邊的鶯鶯燕燕已經越來越少。特別是到了現在,李遠湖已經對她越來越器重,有很多私密的事都會交給她去做,可以說除了還沒有明媒正娶,林依然已經成為很多人眼中的“李夫人”。

  有很多人都不明白林依然是怎么做到的,只有林依然自己心知肚明。她知道自己做的最正確一件事,那就是對待李遠湖那個兒子的態度。

  沒錯,就是李遠湖前妻所生目前在學圍棋今年已經13歲的那個李襄屏。

  林依然可是知道,別看他們倆父子關系似乎挺差,只要一和旁人提起這個兒子,李遠湖總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然而這只是假象,林依然心里清楚,李遠湖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兒子。

  早年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李遠湖需要常年出差在外,這讓他很少和兒子待在一塊。等到他前妻去世后,那李襄屏更是只能交給他爺爺奶奶帶,在外打拼的李遠湖還是一年都難得見到兒子幾次。

  因為這種狀況,李遠湖一直自己那個兒子心懷愧疚。

  舔犢之情加愧疚之情,這就讓李遠湖對這個兒子特別在乎,特別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只是像李遠湖這種人,他不會輕易把這種情感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來而已。

  或者說,李遠湖平時的唉聲嘆氣和恨鐵不成鋼,那才是他流露情感的正確打開方式。

  正是因為了解李遠湖這種情況,所以林依然心里跟明鏡似的。她知道如果想擊敗其他鶯鶯燕燕成功上位,那與其討好李遠湖,還不如討好李襄屏。

  要知道李襄屏代表的可不是一個人,由于從小是被他爺爺奶奶帶大的緣故,兩位老人家雖然不止一個孫子,可打小就和李襄屏這個孫子最親----討好了李襄屏一個人,那就相當于討好了李遠湖的上下兩輩人。

  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出于假意,反正在這幾年時間,林依然就是按照這個思路來的,她對李襄屏非常關心,在很多時候似乎顯得比李遠湖還要關心---林依然認為就是自己這種做法,才是自己能走到今天的原因了。

  “對了遠湖,提到襄屏我又想起一件事,襄屏下學期就上初二了吧,你說要不要把他接到京城來念書?昨天在談合同的時候呀,我正好聽郭總無意中說起,說他有個什么親戚好像在區教育局當副局長,可以幫忙把孩子的學籍轉過來。”

  “哦?”

  聽到說起李襄屏,李遠湖的眼睛終于離開電腦屏幕了,他稍微想了想然后搖頭道:

  “這事不行,也沒必要,襄屏讀書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為什么不行,京城各方面的條件難道不是更好嗎?”

  “你要知道這事不僅你操心不來,就連我都做不了主的,想讓襄屏來京城讀書的話,那非得他爺爺奶奶點頭才行。”

  李遠湖繼續對林依然說道:

  “并且我覺得吧,現在就把襄屏接到京城來也并不合適,京城的教學條件有更好嗎?我一點都不這么認為,其他不說,至少每年的高考錄取分數線,那就要比我老家那邊差上一大截。那臭小子的成績你也知道,我擔心如果讓他到這來念書的話,那將來可能什么大學都考不上,反倒是就放在老家念書,平時就由他爺爺奶奶管著,在高考之前再給他弄個京城的學籍,這可能才是最合適的路子。”

  聽到這林依然不再提這茬了,她笑著對李遠湖說道;

  “就你想得遠。”

  李遠湖陪著她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一事:“對了你剛才說啥,老郭有個親戚在區教育局?那你找個機會,對,你就代表我跟老郭吱一聲,哪天把他那個親戚約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什么的,認識認識交個朋友。”

  “干嘛,不是說不用讓襄屏來京城念書嗎。”

  “未雨綢繆呀,現在距離襄屏上大學還有好幾年呢,未來好幾年的事誰說得清楚?現在想起來,我在京城的教育系統還真不認識什么人,如果能多條路子總是好。”

  聽到李遠湖這樣說,林依然瞪了他一眼。李遠湖莫名其妙:

  “你瞪我干啥?”

  “我就知道你心中只有你那寶貝兒子,明天的酒會多重要呀,聽說發改委的徐司長都會出席吧?可是你倒好,這么大的事一點都不上心,反倒為了你那寶貝兒子,挖空心思想去認識什么教育局副局長。”

  李遠湖嘿嘿一笑:“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去忙吧,我還要看襄屏下棋呢。”

  “什么棋還非看不可呀?”

  李遠湖一邊把注意力重新對準電腦屏幕,一邊隨口對林依然解釋道:“之前有個人贏了我一盤正好被襄屏看見,你知道剛才這臭小子跟我說什么?他居然主動提出要幫我報仇,哈哈,養個這么大的兒子就從來沒見他盡過孝,也行,今天就讓他用下棋的方式來盡盡孝吧......哈!哈哈!這個臭小子,臭小子,他這...他這下的到底都是什么棋.......”

  說到這的時候,李遠湖再也顧不上其他了,他全神貫注的盯著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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