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王不二是有經驗的。
當初帶李言回家見父母,母親王春華還擔心李言一個城里孩子,受不了農村條件。
王不二就告訴王春華,屋里打掃干凈,收拾整潔即可。因為不干凈、不整潔是家風問題,如果打掃干凈、收拾整潔了,對方還是瞧不起,或者故意刁難,那就是對方素質問題,這段感情也就實在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不是一路人,沒必要硬要進一家門!
“不二,你確定?”不二娘關切的問到。
王不二點了點頭。
“下午不下地了,”不二爹說到,“都留在家里收拾屋子!”
在子女婚姻上,中國幾千年來父母的表現都是一脈相承的,緊張、忐忑,又興奮、幸福!
于是,這天下午,王家人都沒有下地,而是留在家里打掃。比一年一度的新年打掃還要認真仔細。
王不一把房前屋后的雜草斬草除根!
秀蘭把屋里屋外掃了又掃,擦了又擦。
不二娘,則是跟在秀蘭身邊,像一個包工頭一樣,隨時指揮!偶爾也動動手,抹抹桌子擦擦凳子!
不二爹則像甲方老板,雙手背在背后,一會兒屋里巡查,一會兒屋外巡視!
至于王不二,他要做什么大家都不讓。
“你馬上就要成婚了,就好好休息吧!”
王不一這樣對他說,秀蘭也這樣對他說。
父親母親也這般對他說。
感動嗎?
那是相當感動!
所以,王不二再次堅定了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決心!
且說昨晚,王不二在上廳與白家達成繼續履約入贅一致意見后,就被白夢庭以明天還要回家稟報父母趕路為由,讓鐘伯派人領著王不二先行回房休息。
“鐘伯,你給王公子重新準備一套衣服,”臨行前白夢庭吩咐鐘伯,“明天就不要穿這件衣服回家了。”
王不二第一想法便是白夢庭不太喜歡自己太過招搖啊!
穿著“王”字衣服,雖然沒有舉著“王”字旗幟那般霸道,但也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霸氣背漏嘛…
只是回到房間,脫下衣服,王不二才知道白夢庭不是喜歡自己太招搖,而是受不了自己太邋遢。
因為一晚上又是埋頭吃飯,又是被太守驚嚇,還有白夢庭打在白少洪臉上的耳光,都讓王不二身上一陣熱汗,一陣冷汗。“王”字頭上那一橫早已經被汗水浸濕、變花。“王”字早已經不再,剩下的只是墨水亂流下的一個“土”字!
“擦!變黑土啦。”王不二自言自語,“真是又黑又土啊…”
王不二離開后,白夢庭又差人去把白少洪叫到上廳。
一進上廳,白少洪沒有再看見王不二,心想那個傻子到底還是被趕走了。但看到白夢庭那著急上火的臉,白少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腫的跟豬頭一般的臉,又疼又丑。
白夢庭把白少洪喚到身邊,伸手要去撫摸白少洪的臉。畢竟打在兒身,痛在己心。
看到白夢庭再次伸出手來,白少洪下意識地躲開了。
然后一樁跪在白夢庭面前,“爹,孩兒知錯了,孩兒不該給那個傻子一個銅幣的。想著只要能盡快把那個傻子趕出白家,花幾個小錢也是值得的。沒有考慮到這樣一來,就顯得是我們白家違約了。敗壞了家風…孩兒有罪…”
白夢庭一聽,吾兒…你想多了!爹爹打你也是無奈之舉啊,你知道打完你,爹爹這個心痛啊!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白夢庭面子上還是繃著。
“你為家出力的心情為父深感欣慰,”白夢庭一邊說,一邊俯身下去扶起白少洪,“只是你沒有想到錯在何處。試想如果你沒有趁著我和你娘外出就溜出家去,而是在家守著小潔,怎么會發生如此荒唐之事。”
白少洪一驚,父親你這個反射弧也太長了吧,既然要懲罰我偷偷外出,那也應該在我一回家就收拾我啊,還讓我到什么比試和鴻門宴現場?
哦…你一定是想讓孩子自己反思出來…你給了我如此多的機會,孩兒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真是不該,真是不該!
該打!
該打!
該打!
白少洪顫顫驚驚被白夢庭扶起來,然后到一邊的凳子上坐下。
張婉凝在一邊捻著佛珠,對于白夢庭,她簡直有些看不過去了。這個糟老頭子,壞滴很!明明就是京都有變,周伯仁乘機發難,白夢庭情急之下拿出王不二作擋箭牌。怎么還成了你秋后算賬的理由了。
白少洪這孩子一直被養在深宅,沒經歷什么世事,也是單純了一些。
白夢庭遣散了伺候在一旁的其他下人,只留下送完王不二回來的鐘伯,同時讓鐘伯關上了上廳的大門。然后掏出那張紙條,遞給鐘伯,再由鐘伯依次遞給白少洪和白潔。
一圈看下來,白夢庭沖著鐘伯說到,“撕了!”
然后鐘伯把紙條撕得粉碎。
白少洪和白潔都驚到了。京都的兩位外祖父對于白家意味著什么他們自然清楚。白潔也看到一旁的母親捻動佛珠的速度更加快了。
他們理解母親的心情,那畢竟是母親的大伯和父親,雖然父親暫時安全,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他們怎么會不懂呢。
接著,白夢庭把周伯仁上門提親的事情也講給了兩位后生。
“周伯仁打我們白家乾坤保行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白夢庭說到,“為父也知道,他一定是得知京都的情況后才上門發難的。”
白潔震怒!
“啪——”拍了一掌桌子。
“爹爹,孩兒這就去把那周昆的頭砍下來!”白潔說著便要往門外沖。
“站住!”白夢庭呵斥到。“你能把周家所有的人頭都砍下來嗎?”
“父親,”白少洪也變得嚴肅,都沒有稱呼爹爹,而是直接叫父親,“那我們下一步應該如何做。”
“周伯仁暫時不會輕舉妄動。現在你們的外祖父還沒有倒,周伯仁只是吐吐蛇信子,試探試探我們。一旦你們外祖父真的出事,他就該露出獠牙了。”白夢庭說到。
“小潔,”白夢庭突然很傷感,“為父也是沒有辦法。為了拒絕周伯仁,父親情急之下…情急之下說已經為你選定佳婿,正是…正是王不二!”
白夢庭是極度困難地講完這段話的。不僅僅是因為答應招婿王不二打臉自己,更關鍵的是那可是女兒一生的幸福啊。。
“父親!”白少洪十分激動,“怎么能讓妹妹嫁給那個傻子呢?”
“那你就愿意你妹妹嫁給周昆那個混蛋嗎?”說話的不是白夢庭,而是張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