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邊,不知不覺地泛起了魚肚白,太陽藏在云層后,一點一點地開始冒頭,光線逐漸地照射開。
顧遇一晚上沒有睡,竟也不覺得困,他的黑眸一直在直勾勾地盯著沉睡著的許未來,她那么安靜柔順地躺在他的懷里,真的如同夢一場。
他的眸底,一點一點地浮起一絲癡,然后變成了很淺很淺的喜悅。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的眼睛終于感覺到酸澀了,也終于有了一絲困意,他才緩緩地閉上眼睛,腦袋挨著許未來的腦袋,入睡。
肖純抱著一大簇五顏六色,甚至還沾著露一珠的花,來到了醫院。
小未來喜歡花,更喜歡新鮮漂亮的花,她說,看著會讓人心情愉悅。
所以她一大早開了老遠的車,跑到郊區的花卉市場,親手去摘下來的花,讓她看到的時候,能高興,對病情恢復有幫助!
走至病房門口,肖純騰出一只手,輕輕地擰開門鎖,推開門,就要走入的時候,卻被眼前的那一幕,止住了腳步。
病床上的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沉睡著,兩個人唇角上揚的弧度,似乎都是一樣的,仿佛一齊做了一個幸福又美好的夢。
他們…還是要回到三年前了嗎?
肖純僵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喉間泛起的酸澀,被她狠狠地吞咽下去。
片刻,她將手中捧著的話,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安靜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肖純去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雙手接著那涼涼的水,重復地洗了好幾次臉,才沒了想哭的念頭,只是她的眼眶里還是泛起了一抹紅。
她走出醫院,回到自己的車子上,沒有立即開走,而是從煙盒里倒出一個煙,利索地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嗆得她咳嗽了起來。
咳著咳著,眼角咳出了一滴淚。
許未來睡了一個飽覺,只是醒來的時候,眼睛紅腫,像那紅眼兔子一樣。
醫生來給她做檢查的時候,神情嚴肅,語氣嚴厲,“許小姐,我說了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啊,情緒起伏太大,傷口又要惡化的,你不聽醫生的話,是不是不想好了?”
許未來有些委屈,誰說她不想好的,可她也控制不住啊…
她頗為怨念地瞪了一眼坐在沙發那邊辦公的顧遇,伸出手指指著他,告狀,“醫生,是他把我惹哭的,不是我的鍋,你訓他吧!”
顧遇掀了掀眼皮,視線掃過來,很自覺地背鍋了,“嗯,我的。”
然后他看向醫生,淡淡開口:“你訓吧。”
醫生頓時背脊一涼,開什么玩笑啊?他哪里敢訓這個前幾天無時無刻給他冷臉的祖宗啊!
他干笑了兩聲,努力挽救自己,聲音變得柔軟親切,“許小姐,我的意思是,您保持心情愉悅,會好得更快哦”
他幾乎是以兒科醫生的口吻,“許小姐,你會很快好起來的,你是最棒的!”
這爆表的求生欲,使得許未來一個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