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圍觀周滿種痘,算起來,周滿還是第一個有如此殊榮的人呢,大半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在這兒了。
蕭院正親自操刀,在她的手臂內側開了一個小口子后將痘苗種上。種好以后蕭院正道:“行了,周太醫好好休息吧。”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雖然她種痘了,但人并沒有住到病區,而是依舊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是她的院子鎖了起來,西餅和九蘭也搬到隔壁院子去住。
不過盧太醫卻給她搬了不少東西過來,都是這一次試驗者的脈案和數據,“這是三分之一,念在你種痘的份上,剩下的三分之二我承擔了。”
滿寶:…
她默默地收下了這些東西。
于是滿寶除了飲食清淡點兒,只能在院子里扭一扭散散心外,日常和之前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第二天傍晚,滿寶就有些發熱了,她自己是不太摸得出來的,但過來看她的盧太醫只一眼就看出她在發熱,一摸額頭,的確是低熱,于是看了一眼她的手臂。
滿寶也盯著手臂看,“還沒有出痘,可能要再等一天,明天看看吧。”
盧太醫點頭,叮囑道:“今晚別熬夜,早些睡,要是感覺不舒服就叫人,我們都在隔壁。”
滿寶應下。
等他走了以后,滿寶立即問科科,“我沒事吧?”
科科:“沒事兒。”
滿寶就摸了摸自己蹦蹦跳的胸口,“搞得我怪緊張的。”
科科:…
滿寶決定去和莫老師聊聊天,反正隔著星辰大海呢,就算她和莫老師面對面也傳染不了對方。
莫老師對她的癥狀也很好奇,畢竟以前的脈案都是她看過后記錄下來傳遞給他的,他并沒有真正的見到過病人,更不要說和病人面對面交流了。
出于對那個時代,那個世界的人的好奇,莫老師特意放下手中的試驗跑到網上來圍觀。
讓周滿原地轉圈給他看,可惜只是光幕投影,不能實際觸碰到,所以他只看到她的臉頰有些許紅,眼睛里的血絲也有點兒多而已,面上看不出太多的異常。
“這是發燒的正常表現,你現在溫度有多少?”
滿寶問科科,科科報道:“三十七度八。”
莫老師道:“有點兒高,按照這個溫度,你應該快出痘了。這兩個小時你注意一下,它要是還持續升溫,那就要小心了。”
莫老師道:“你的體內有解毒劑,按說就算是感染了天花,也要比一般人痊愈得更快速,危險性也要小一些才對。”
莫老師說的不錯,周滿的危險性的確不大,她最高溫度也就是三十七度八了,才躺下還沒睡著時她就感覺手臂內側有點兒癢,抬起手臂就著燈光一看,就看到冒出了一顆痘。
滿寶松了一口氣,立即問科科,“我現在的體溫是多少?”
“三十七度七。”
還下了一點兒。
滿寶眼睛大亮,忍住抓撓的感覺,老實的把手放在腹前睡覺。
雖然手臂是真的很癢,她很想抓一抓,但她也是真困,今天她把交過來的脈案和數據整理匯總了一半出來,好累的,也沒有歇午覺,再有一點兒就做完了…
而且發燒真的好困,頭還有點兒暈,滿寶胡思亂想著,眼皮越來越沉重,就覺得手臂上的癢也遠離她而去了,于是她就睡著了。
滿寶夜里醒過來一次,被癢的,她煩躁的翻了幾個身,忍著不抓,后來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滿寶被亮光照射而醒,她一下從床上蹦起來,擼了袖子就看手臂內側,看到三顆緊挨在一起的痘,她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問道:“科科,我多少度了?”
“三十七度。”
“這么準呀?”
科科:“是。”
滿寶欣喜不已,“這就算不燒了,我藥都還沒吃呢。”
科科見她一副惋惜的樣子,忍不住問:“宿主要臨時補一碗藥嗎?”
“那就不必了,”滿寶連忙道:“不好浪費,藥還是節省下來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滿寶起床洗漱穿衣,九蘭和西餅隔著院門和她說話,“娘子,您想吃什么,我們給您準備。”
滿寶想了想道:“算了,臊子給盧太醫吃吧,我就吃點兒粥,配一點兒咸菜就行。”
只配咸菜是不可能的,九蘭還給她切了一點兒肉,不是很油膩,盧太醫容許了。
除了雞蛋水,滿寶吃什么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盧太醫用過早飯后就過來看她,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看了一眼她手臂內側的痘,滿意的點頭道:“不錯,看一下今天還會不會發熱,今天要是不繼續出痘,也不發熱,那接下來兩天出痘的幾率也不大了。”
盧太醫問她,“你要不要吃藥?”
滿寶拒絕了,“我覺得我的身體可以自愈,不用吃藥了。”
盧太醫也不勉強,她這癥狀看著的確不是很厲害。他在院子里轉了一圈,確定她沒什么問題后就離開,不過很就又過來了。
他不像周滿晚上還偷溜著去教課室上課了,他可是晚上也在加班的,沒辦法,皇莊里沒事做,尤其周滿種痘后連聊天說話的人都被關起來了,所以他就只能加班了。
加班的盧太醫速度快,已經把手上的脈案都整理好了。
他把數據拿過來給周滿,倆人就對照了一下做了個匯總。
于是,這兩次的試驗數據也匯總出來,可以直接放進檔案里存起來了。
盧太醫呼出一口氣,看著周滿道:“現在就缺你這一例了。”
滿寶對自己很有信心,問道:“盧太醫,我種過痘后,你要不要讓你家的小孩兒也來種?”
盧太醫:“我兒子年紀不小了,他不好種。”
“那不是還有孫子嗎?”
盧太醫:“…我還沒有孫子。”
“哦哦,孫女也是一樣的,您怎能厚此薄彼呢?”
盧太醫:“她才一歲不到!”
“那是有點兒小,”滿寶想了想,“回頭和蕭太醫談一談,我記得他有個孫子已經六歲了,應該合適。”
盧太醫不說話了,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