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地方處遵養優的時間久了,自然會被慣出來各種各樣的毛病,平時看起來倒是沒什么問題,可到了關鍵時刻,下意識的反應瞬間就出賣了自己。
“不知殿下為何覺得小王是在欺騙您呢?小王可是一直奉大唐為父國的啊!”金白凈雖然心中恐懼,但嘴上還是不敢直接請罪。
主要是自己做過的事情太多了,而他又把不準李元景抓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萬一自己沒忍住直接招了不是他抓的那一件,問題豈不是更嚴重了?
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李元景不表明,他就只能裝糊涂,瞎糊弄唄,都是明白人誰心里還沒點數呢?除此之外,完全就是自尋死路。
“新羅王,難道你真覺得這些年來你做過的事情朝廷一無所知嗎?”李元景臉上有些不太耐煩。
“我…”
“退下去吧,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再來見本王!”李元景直接揮了揮手,在自己的軍營內,李元景當然有這個底氣。
半島三國上的這些家伙從來就沒有讓人省過心,你強的時候他就是狗,圍在你身邊彎腰的,要多溫順有多溫順,只要你稍微表現出一些疲態,他們就會狂犬病發作,根本不講任何道理。
而且這個民族的人還有著迷之一樣的自信,千百年來都沒能改掉他們這個臭毛病,反倒是愈演愈烈。
也就是這些年講究和諧社會,文明交往了,若是放在早些年,李元景覺得自己能打的他們爹媽都不認識。
當然,本來李元景還覺得沒什么大問題,無非就是屬國自己的一些小心思罷了。
搞宗主國的,屬國怎么可能沒點自己的小心思?那根本不現實,也一點都不靠譜,是人都會有想法,何況是一個國家呢?
但有想法歸有想法,親兄弟偶爾的還會打一架呢,你身為附屬國,就算想打架難道就不能先偷偷的匯報一下?
再不濟你也可以去找朝中的某個大佬通一口氣,萬一事情真的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也好有緩和的余地。
半島的三個國家給他的感覺就是沒腦子,為了一己私利說打就打,完全不顧后果。
作為政治家,這幫人無疑是不合格的。
“說說你看到的情況,房二,如實做好記錄,程二,你去準備一下,待會拿著這些東西直接回長安,告訴陛下,讓你爹親自領兵三十萬,本王要踏平新羅!”確定新羅王還沒有走遠,李元景故意提高了聲音吼道。
正在緩慢離去的新羅王腳下拌蒜,瞬間險些跌倒在地,幸虧身邊的士兵扶了一把,不過腳下的步伐更慢了,士兵也沒催促他,他才懶的催,就是一點點的往前挪他都不管,只要別站著不動。
“新羅王并無過失之處,殿下僅憑猜測便要大動干戈,臣認為不妥,請殿下收回意見,否則臣作為隨行御史,將會如實的將這里的情況上報陛下!”御史陳果站出來厲聲勸阻道。
李元景作為親王出使屬國,身邊跟的人雖然不算太多,但也屬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隨行御史就有兩個,一個負責監督李元景,一個負責暗中探查各地,禮部也派了兩個官員,職責也是同樣的,六部除了工部以外,其他五部都各自派了兩人跟隨。
說是給李元景撐面子,實際上就是李世民也想摸一摸這三個屬國的底細。
李元景要干什么陳果并不知道,但他知道新羅王是有問題的,但就算是有問題,也不能在還沒有查明實據的時候就派兵,還滅.國,還三十萬人呢,你這么能,咋不上天呢?
“大動干戈?不妥?”李元景朝著陳果擠了擠眼,意思是配合著本王演下去就是了。
“對,就是不妥,軍國大事,古往今來,哪一次不是謹慎謹慎再謹慎?殿下連謹慎都不曾想起便直接要派兵,如此一來,讓大唐其他屬國如何想?”陳果一臉的無語,如果李元景沒示意,他反倒是不會說那么多,御史就不適合多說話,反正提醒過你了,你若是執迷不悟,我就上報。
但李元景示意了,陳果若是再不明白李元景的意思,這個御史也就白當了,所以也言辭犀利的配合著這場演出。
“行了,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等本王走的時候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好好看看你所保護的人吧,這些年來新羅王與倭國秘密交易,換取了大量的兵器裝備,之前還告狀說高建武攔著路不讓他們入朝呢,朝廷剛剛申飭玩高建武,轉眼間他金白凈就對高句麗動手?
本王都親自帶著先頭部隊來了這里,金白凈反倒是裝起了糊涂,你不是喜歡和他一起裝糊涂嗎?不對,你應該是收了金白凈的好處吧?前些日子你私自出營是不是跟他們接頭了?
真是豈有此理,欺上瞞下,勾結王臣,反了天了還!來人,把陳果關押起來,程二,你立即回朝,全營做好戰斗準備,本王倒是要看一看,他金白凈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此刻的李元景戲精上身,演起來根本就收不住了。
陳果郁悶的翻著白眼,出沒出營,你心里就沒點逼數嗎?小聲的提醒道:“殿下,差不多得了,怎么還把臣關起來了呢?”
“放心,金白凈肯定會主動找你的,你就說是想出去找女人,被找完女人的房二發現了給提溜回來了,兩天后本王把你放出來,陳御史,你身上的任務可不輕啊,好好想一想該怎么從他身上套話出來,不論成與不成,回朝之后本王親自為你邀功!”李元景也低聲的回應道。
“這…好吧…”陳果很郁悶,但一想到可以邀功,心里面的郁悶又散開了,在這個位置上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本來是沒什么機會的,所以才被踢到了出使的隊伍中,沒想到還能因禍得福,陳果雖然不太滿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帶下去!”李元景恢復了正常的聲音命令道,心中總算是出了口氣。
他對陳果沒什么意見,這貨也沒做什么惡心自己的事情,就像個透明人一樣,不吭也不響的。
但就是這么一個人,卻讓李元景覺得自己好像處處都受到了鉗制,這貨雖然不說,但是他會寫啊,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被他寫在了小本本上,回朝之后可是要給李二看的啊,公事還好說,無所謂,自己做生意的手段怎么說?
大唐親王為了賺錢竟然用處了什么什么手段?說出去會被李二弄死的好不?丟不起這個人啊,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李元景還是覺得把陳果弄出去幾天瀟灑一下比較好。
然而,李元景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御史不止陳果一個,而能記錄的也不止陳果一個。
李世民深知李元景的尿性,所以安排了陳果和另一位御史方毅共同負責記錄,大家都覺得是一明一暗,大錯特錯,這兩個都是明的,暗處還有兩個在記錄著呢,這兩個人是相互不知道的。
李世民雖然不放心李元景,但也不會任由這些人胡亂的污蔑李元景,這么做最大的好處就是隨便寫,四個人寫到一個點上就是真的,寫不到一個點上就是有問題的。
而此時的外面,新羅王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還有啥僥幸的?連私自勾結倭國私藏兵器的事情都被挖了出來,跟高句麗打了一仗的消息還會隱瞞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