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牛!”
一直在后面關注甘韜登臺、開嗓、唱到一半和人拍手、觀眾自發揮舞熒光棒,萬人齊唱“真真假假,江湖江水,江山如畫”的周晴,樂不可支的向臉上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他,比劃起大拇指!
“《一笑中》唱了那么多遍,就屬今天唱的有感覺!”
他感慨講完,問周晴道:“和周易談的怎么樣了?”
“大概的就是:公司戲2、8開,外戲1:9,代言、參加活動什么的一些零碎條件很多,你要看的花回去后,我復印一份給你!”
他情緒低落道:“不用了,就這樣吧,離合同到期就剩三年,他們從我身上賺不了多少。”
周晴頷首,問:“現在去機場?”
“嗯,走吧。”
“甘老師走啦?”
“哎!”
“甘老師晚上就走?”
“嗯。”
“小劉開車送一下甘老師!”欄目組的一位副導演吩咐工作人員道。
后臺中,見到他和周晴兩人擰著包裹離開。
原本不太受待見的兩人,現在卻是香餑餑,這是舞臺下的觀眾給兩人帶來的榮耀。
無論是演員又或者明星,無論你是國際影帝,又或者大牌明星,如果沒有觀眾買賬屁都不是。
未上場的一些小明星,見著他的巨大人氣后,開始主動緩解最初的尷尬。
只要別人打招呼,他要么應腔,要么頷首微笑示意,并沒選擇眥睚必報!
這個社會就這樣,越來越現實,不僅僅只是娛樂圈,如果和誰都慪氣,能把自己氣出病。
經過這次檢測,他也確信自己出道幾年來。
終于憑借連城璧、朱棣、王憐花、童博、姜明,代言,電影角色,威尼斯影帝等角色、身份、榮譽積累了一定的人氣。
現在就得看這些人氣,能轉化為多少票房,這才是重點!
也是制片方需要考量的。
2006年一月一日,京城。
時間匆匆,嶄新的一年說來就來。
從老家淮北搬到京城的江梅,依舊如老家的每天清晨一樣,早早起床做早餐。
唯一不同的是在寒冷的季節里,她再也不能一邊做早餐,一邊將冰涼的雙手伸到土鍋里烤烤火。
住了有幾個月,她始終喜歡不上這里。
這里沒人能用老家話陪她碎碎念。
大馬路上車水馬龍,就是往前走一步都得看前看后,看左看右,一等在等。
哪像老家那樣岔開腿往前走就得了,都是車讓人,人哪能讓車!
關鍵也沒幾個車!
語言不通,吃的很好卻沒滋味,兒子又常不在家,讓她起了回家的念頭。
她一個人也不敢跑遠,一直沒能找到玉米面,只能燒了點米粥,粥很快熬好,打開餐廳的電視,等在外跑步的兒子回來。
象牙似的餐桌上,她問:“今年回不回家過年?”
“今年就在這過唄,這里房子買了一次對聯沒貼過呢!”
“那你留下來,我一個人回去。”
甘韜吸了口粥,笑道:“住不習慣?”
“是不習慣,這里悶的很!”
“媽,過完年在送你回去唄,也沒幾天,要是下次想來的時候,我在回去接你。”
半輩子都待在農村的人,突然連著幾級跳,一下跳到京城這個首都,確實會不適應,何況大字不識、脾氣卻又是風風火火的江梅。
“說定啦?”
他頷首道:“我還能騙您?”
“行,那就等過完年在回去。”
江梅生怕兒子,會因為她執意住回老家,引起村里人嘲諷“有錢就不要老媽”的閑言碎語,所以不讓她回去。
沒成想,甘韜在這方面倒是有別于其它有錢人,也不太注重別人嘴里的孝不孝順。
農歷春節前的一段時間,甘韜很少在外出,盡量留在家里陪著江梅聊聊天,一起逛逛京城名勝古跡。
順便等待元旦晚上順利播出后,取的國家三臺平均3.43收視率,在他演唱《一笑中》,收視率一度漲到5.12的《同一首歌》所帶來的后續。
“這手表,是我和你爸結婚的時候,特別要的,要不然真是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
“叮鈴,叮鈴。”
外面下著細細的冰雨,他窩在客廳中的沙發上,正聽老媽講述年輕時的愛情時,手機鈴聲從茶幾上傳出,震得茶幾嗡嗡響。
“啥事?”
“喝酒?好啊,你來我家唄!”
來電的是徐征,兩人交了幾年朋友,用不著客氣,見對方發出喝酒邀請后,他順勢讓徐征來家里,就當來一串門的!
聽完對方的絮叨,他翻了個白眼,無語道:“瘋了吧你,就為了喝頓酒,我現在搭飛機跑去重市?”
簡單又講了兩句,他順手掛掉手機,懶得和對方扯淡。
電話打斷了話茬,江梅不在述說,端起茶幾上的鍋蓋,道:“你看電視吧,我下餃子去。”
老媽剛走,手機又“叮”一聲響起。
他再次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見是徐征發的一條信息,“來重市幫忙客串個角色,導演是我朋友。”
他回了個,“暫時不演電視劇。”
“艸,電影,喜劇電影,最多花一天的功夫!”
“啥名啊?”
“《磚石》,一部好戲!”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記憶中沒《磚石》這部影片,可徐光頭力邀,又是客串,他只好回了條,“行吧,明天早上過去。”
“媽,我明天去一趟重市,別給我帶早餐!”他踢踏著棉拖沖廚房道。
“這會去重市干什么?”
“幫朋友客串個戲,就一天時間。”
“行,你去吧,穿厚點!”
翌日。
淅瀝瀝的雨沒停。
這樣的天氣對出行很不友好,但至少不是大霧漫天,飛機可以安然起飛,三個小時一晃而過,在出機場時,他已身在川省,重市。
剛爬上面包車,副駕駛雙手抱胸的徐征,掉頭瞅了他眼,笑道:“嘿,你丫速度還挺快!”
“早晚早了不是。我跟你講,我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你可別介紹部爛片,壞了我口碑!”
徐征向著駕駛位的男人一仰頭,“導演在這,影片爛不爛,你問唄。”
他忙定睛瞅去,剛好瞧見駕駛位的男人對著后視鏡一笑,寸發,橢圓臉,笑起來很是憨厚。
“靠,徐征你丫竟然擺我一道,我還真沒認出寧號導演!”
“不敢當,不敢當,甘老師你好!”
寧號說完,沖著他就是一頓憨厚笑。
能不高興么,《磚石》里的最大牌演員,就是老神在在坐在副駕駛的徐征。
相比于只有300萬拍攝資金的電影,有徐征這一位大牌就足夠,哪敢在想找來一位國際影帝客串。
所以剛才接機的時候,他一直沒敢露面,就想著不管咋樣,先把人騙到劇組再說,錢不錢的慢慢談唄,談著談著客串的戲份也就結了。
徐征問:“認識啊?”
“不認識,我看過寧導的《綠草地》。”
捧人嘛,都這樣,可以沒交集,但一定要了解作品。
何況他還擁有一些未來記憶的bug。
“甘老師在《蘇州河》、《自行車》、《紫蝴蝶》中的表演更是厲害,三個角色三種面目,不仔細看演員字幕的觀眾,絕對不會認為是同一位演員!”
他眨眨眼,覺得寧號吹起來也挺厲害,至少他感覺如沐春風。
“車上有劇本嗎,有的話給我一份,我先瞅瞅!”
寧號緊張道:“到劇組在看吧,一會就到,一會就到!”
“給他看吧,要是跑咯,我負責給你抓回來。”
徐征說完,丟了一份連劇本名都沒有的裝訂本給他。
“整個劇組就一份,別給整少了。”
拿起沒接住,掉落在腳旁,約莫三十來頁的白色裝訂本,又吹去露出頁面上的細小灰塵,他才略一翻轉,慢慢翻開第一頁。
黑色的鋼筆字、藍色的圓珠筆跡,和黑黑的鉛筆字,一同將紙張上的油墨字體遮掩的難以辨認。
“甘老師,你演的角色名叫邁克,是個盜賊!”
沒事就瞅兩下后視鏡的寧號,見他對待裝訂本的動作,越加覺得撿到了寶。
一個連劇本都要尊重的演員,戲也必定好。
道哥:你不僅侮辱了我的人格,還侮辱了我的智商!
眼鏡男:龜兒子的,無人駕駛,高科技哦!
黑皮:喂,道哥,道哥,我被困在了下水道下面。
邁克:我頂你個肺!
一位位角色人物的出場設定,一個個拍攝場地的描繪看下去。
他腦子瞬間清明,這電影哪叫什么《磚石》,明明就是《瘋狂的石頭》,是國內著名的黑馬票房電影。
心里明了,他開口問寧號:“我演邁克這個江洋大盜是吧?”
“額,對的,甘老師有什么要求?”
寧號躊躇道。
影片能有國際影帝的參與,他固然高興,可也怕來的影帝是個事精,沒事瞎干涉別的工作,這是他最不能忍的。
為了能在拍攝期擁有更多話語權,他甚至特意在內地、臺北、香江三個投資方中,選擇了投資金額最少,但話語權更大,由香江劉德樺先生發起的‘亞洲新星導’的投資。
他翻過一頁紙,擺首道:“沒啥要求,保證晚上有地睡,明天有飯吃就行!”
“瞧您說的,這還能差咯,今晚上咱們就先搓一頓。”
為了表示感謝,寧號甚至帶上了敬語。
當然,說搓一頓的時候,還是要咬著牙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