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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宛若深淵

  他們二人都想到了郝柔這個名字。

  張小神想到了個問題。

  那個妖物在這個村子里,顯然是某種高不可攀的存在,為什么會甘愿附在一頭老牛的身上拉車?就算它敢拉,那郝柔竟然就真的敢坐?

  還‘德兒~’的口令趕著這老牛。

  這個問題她想不明白,問了李正,他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這回事。

  似乎李正在某些方面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聰明啊。

  “這人竟然最后時候還能和我們打招呼,現在卻又找不到人了,”

  “不過,既然這人不對勁,我們今后再接著追查就是了。”

  李正臉色比較隨意,盡管發現了些許矛盾,但似乎那郝柔在他眼里并算不上什么多大的威脅。

  畢竟只是個凡人罷了。

  張小神卻覺得那人并沒有看起來的這么簡單。

  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凡人嗎?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這一屋子的厲鬼。”

  他轉過身,朝著那屋子扔出了八張符咒。

  符咒離了李正的手之后,如同有靈性一般,四向翻飛,以這兇宅為中心,定在了八個方向上。

  李正口中念著咒語,那些符咒散發出一縷縷的金光,不多時便形成了一盤八卦的模樣。

  待到卦盤形成,李正口中咒語便停了下來,手中結了一道印法,張小神認出來是‘五岳印’。隨著他這道印法朝著那卦盤虛壓下去,那卦盤便漸漸下沉,那房中厲鬼似乎是感覺到大難臨頭,竟然是齊齊嚎哭了起來,一時間鬼聲震天,好不駭人。

  張小神此時卻沒有太多害怕的意思了。

  也許是已經見過了更加恐怖的東西,這些厲鬼相比之下已經不是那么可怕,又或者是因為李正就在身邊,沒有害怕的必要。

  等到那八卦徹底壓下之后,那些鬼聲也就跟著一起徹底消失了。

  然后,那八張符紙便又飛回了李正的手中,他拿著那幾張符,走到了屋子里頭,張小神跟著他,不過沒有進去,只是站在了門口。

  只見李正又是施了個印法,那就從他手中落入了地里頭。

  沒錯,就像是掉進水里一樣,掉進了地里。

  做完了這些,李正又看向張小神。

  “走吧,去看看那郝柔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師父。”

  他們回到了郝柔的屋子里,聽不到什么響動,估計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但李正皺了皺眉,走進了里間。再出來的時候,只說了一句:“郝剛死了。”

  “而且,尸首已經是冰涼發臭,死了至少已有數日。”

  聞言,張小神不由得心里一寒。

  “那我們這幾日見到的…是什么?”

  李正臉色也是露出了一些疑惑的神色。

  “有些不好說,不過,這些事情,等找到那郝柔,想必就都迎刃而解了。”

  “師父,那人應該還沒有走遠,你有沒有什么追蹤的法子?”

  “這種法術,自然是有的。”

  李正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小神,今夜你只怕是要忍一忍困意了。”

  “我沒關系的,師父。”

  張小神看得出來,只是這么一具尸體,就讓李正對那郝柔的評價上升了一個檔次。

  從‘今后再接著追查’,上升到了‘事不宜遲’的程度。

  見張小神說自己沒什么問題,或許李正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下也不在啰嗦,捻出一根頭發和一張符咒,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了。

  張小神也沒有多說什么了,只是默默的跟著李正的步子。

  而走了一會兒,可能是李正覺得她走的太慢了,便又往她背上拍了一張符咒。

  這符咒一貼上來,張小神就知道這玩意有什么用了。

  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竟然可以一蹦三尺高,走起路來甚至比自己沒貼這符咒的時候,全速奔跑都要快很多。

  道術還是花樣多啊…

  心里感慨了兩句,張小神趕緊追上了李正開始帶著點小跑的腳步。

  還行,勉強可以跟上。

  至于體力消耗,或許是那‘靈力’的功勞,這點路程對他們來說都算不上什么。

  很快,他們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因為,眼前出現了一個人,正是郝柔。

  可惜的是,現在的他,也只是一具尸體了。

  張小神瞥了一眼李正的臉色。

  陰晴不定,似乎有些氣憤。

  “…師父?”

  現在的李正讓她有些不安。

  “…沒事,抱歉。”

  李正閉上了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睛里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沉著。

  “此妖本事非同小可,但既然師祖讓我們此時下山,必然是因為我們有著解決這老妖的辦法。”

  李正喃喃自語,隨后突然語氣一窒。

  張小神也抓住了這個話里的重點。

  “師父你的意思是,太師祖她知道這里有這個妖怪?”

  李正久久沒有作聲,只是看著張小神,眼神很是平靜。

  再次開口時,李正的語氣十分堅定。

  “你太師祖做的決定,不會有錯的。”

  “既然她老人家沒有處理這妖物,而且交給了我們,那么,必然有著必須這么做的原因。”

  聽了這話,張小神啞口無言。

  雪韶也是,李正也是,為什么他們可以如此的信任這個太師祖?

  “那要是…”

  “要是什么?”

  “沒什么…”

  張小神心里突然想問問李正一個問題,但她還沒有問出口,心里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這個清晰無比的答案,讓她有了一種深陷泥潭的錯覺。

  那是一種猶如四肢百骸都被灌滿了鉛一般的無力感。

  看著李正的臉,張小神最終沒敢去確認那問題的答案。

  李正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繼續追問。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他少見的捏著自己的下巴,細細分析著。

  “如今我們還能夠追查下去的,也只有那牛車每月去…接人的地方了。”

  似乎考慮到了張小神的感受,李正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才選擇了‘接人’這個詞。

  說完了這話,李正收拾好了郝柔的尸首,不時便堆起來了個小土堆,他又立了個木排,沒有寫名字。

  李正沒有開口,張小神也只是看著,沒有去幫忙的意思,她現在的心思并不在這上面。

  她現在心里滿滿的都是一個,已經被自己確定了答案的問題。

  ‘要是太師祖讓師父你殺了我,你還是會按照她說的做么?’

  張小神猜得出來答案。

  肯定還是那種堅信不疑,毫不拖泥帶水的語氣,用那平靜的眼神望著她這個相處了三個多月的徒弟,說出來那一個‘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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