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勢嚴重的需要別人協助才能被運送上來。
地面上的暴雨變成了小雨,很多的警車和救護車都停在了遠處,不少人在忙碌著,一個接一個的學生被救了出來,然后由醫生查看傷勢,傷勢嚴重的當場就被擔架抬走了。
方野在人群中意外的看到了熟人,赫然就是秦飛和李芊瑤。
兩人站在一起,撐著傘,遮著雨,臉色十分凝重。
方野想到了李芊瑤說過秦飛的真正身份,他是負責武陵新區這一塊的變異者組成的第四小組的組長。
方野出來的時候,李芊瑤注意到了他,立刻打著傘走了過來。
“怎么樣?”李芊瑤看出方野有些狼狽。
方野微微苦笑,扭頭看向了遠方女生宿舍樓的方向,道:“那邊情況怎么樣?”
李芊瑤道:“女生宿舍還好,只塌陷了小半,大半都平安無事,你擔心的那一位也沒事。”
方野知道她說的是周艷,聽得這話,輕輕吁了口氣,然后才想到了魏小剛和陶鐘幾人。
至于王維東他倒不擔心,王維東是變異者,只要不是像自己一樣被拖進下方的樹根之中,留在宿舍樓里,這些樹根應該傷不了他。
好在他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魏小剛和陶鐘幾人,見他們都平安無事,方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陶鐘也很快確認了陳麗麗平安無事,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
他們這些獲救而沒受傷的學生暫時被安排在了大禮堂休息,這一夜各方都在忙碌,一輛接一輛的救護車呼嘯而來,又呼嘯離去,運載著傷員。
每一個人都心頭沉重,明白這一次的傷亡數量,將達到一個驚人數字。
可以說這將是武陵市這些年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災難。
就算是上次市一院引發的火災,也遠遠不能和這一次相比。
到了下半夜,雨停了,夜空中露出了皎潔月光,溫柔的灑了下來,籠罩著整個校園,只短短的半夜時間,那些白天被砍伐余下的樹樁都長出了嫩芽。
顯然,白天對這些樹樁噴灑能將它們殺死的農藥都失去了效果,它們不只沒有死亡,反而越發顯得生機勃勃。
第二天,學校領導都來了,宣布學校暫時停課,什么時候開課再等候通知。
這個結果眾人都已經料到了,現在男生宿舍完全塌陷進去,女生宿舍也倒塌了小半,死傷數量到現在還沒有統計出來,至少在百人以上,出了如此重大事故,武陵大學暫時只能停課。
后續的處理善后工作正在緊張進行,未受傷或只受了一點皮肉傷的學生開始準備離校返家。
不少學生都是武陵市下面各縣或外市的人,眾人心里都隱隱感覺這一別也許就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不少感情好的都開始了互相道別珍重。
只是一夜之間,對于這些還未走出社會的學子而言,整個世界都像變了,多少人在昨夜之前還曾一起歡聲笑語,一起讀書,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現在卻失去了生命。
那噩夢般的夜晚和場景,將令他們終生難忘。
方野寢室四人,加上周艷、陳麗麗等人,一起小聚了一番,眾人之中除了方野和周艷,其它人都不是本地人,學校停課,眾人也將各奔東西,想到了現在的惡劣環境,眾人心里都生出了前途迷茫之感。
眾人心里都隱隱有一種感覺,今日一別,都不知能否再相見,所以格外珍惜這最后一次的聚餐。
眾人將地點選在了城里近臨車站的一個中等檔次的飯店,飯后陶鐘、陳麗麗、魏小剛和王維東幾人就都要搭車離開武陵市,選擇這個地點是為了方便他們乘車。
當時他們來這里尋找飯店的時候發覺不少飯店都關門歇業了,顯然是受到了近來種種事件的影響,原本最是熱鬧的車站周邊都隱隱有了蕭條的跡象,連路上的車輛行人,都減少了很多。
整個武陵市上空,都隱隱籠罩著一層陰云,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種大蕭條不只是武陵市,而是全國甚至整個世界漫延開來。
飯店前面的綠化帶上,不少人正在清除這些植物。
不只是武陵大學,整個武陵市區,都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徹底清除樹木植物的行動,據說在將植物完全清除之后,下一步就將徹底清除整個市里的所有動物,包括流浪的貓狗或各種家養的寵物,都不能留。
昨夜學校里發生的事已經悄悄傳來了,他們進入飯店的時候還聽到了幾個服務員在悄聲私語著這件事。
不過她們得到的消息是學校里突然出現天坑,加上建筑年代久遠,工程質量不過關,導致的宿舍樓倒塌,引發了大量傷亡,而非是那些樹木的根系發達,挖空了下方的大地而引發的災難。
顯然她們得到的消息應該是上頭有意釋放出來的,用來安撫和穩定民心。
飯店里吃飯的客人很少,眾人要了一個包廂,來的人有方野、魏小剛、陶鐘、王維東、陳麗麗和周艷,原本魏小剛約了韓紅燕,但被韓紅燕拒絕了。
從上次魏小剛受傷開始,韓紅燕對他的態度就已經在漸漸轉變,今天通過陳麗麗的嘴,魏小剛終于知道了原因,這陣子韓紅燕和另一個男生接觸比較過密。
雖然她沒說什么,但她微妙的態度,已經代表了她的心意。
魏小剛聽到后,沉默了好一會不說話。
方野看他臉上的肉都在微微抖動,伸出手來,摟住了他的肩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是用力的拍了拍。
半晌,魏小剛突然咧嘴一笑,抬頭看著眾人,道:“這么說,我這算是失戀了?呵,呵呵。”
他雖然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了似乎無所謂的態度,但眾人還是看出他眼里隱隱流露出來的一些難過。
“算了,沒談也好,不然今天就要分別,各回各家,也是痛苦。”陶鐘嘆了口氣,說到這里,有些感同深受。
陳麗麗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道:“陶鐘,你到底是怎么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