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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終究停下了不停敲打桌面的手指,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崔琰忽然笑道:“我覺得北方開疆拓土這件事,你們崔家幫不上太大的忙,這并不值得我放過崔家。”
這句話如當頭一棒,當場就把崔琰打懵了,心頭仿佛壓了一塊萬噸巨石,連呼吸都越發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全身血液仿佛都開始逆流,站在原地,身體不住地搖晃,仿佛隨時都要栽倒在地一般。
這不怪崔琰沒有大將之風,一句話就讓王軒嚇的失了態,畢竟整個家族的生死都壓在這一句話上面,由不得他不重視。
怎么辦?
無數的念頭在崔琰的腦海中劃過,可沒有一個辦法能解決眼前的危機,這一刻,他才深深的體會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這一刻才明白,當中央官府兵權在握的時候,他們這些看似掌控天下命運的士族是多么脆弱。
不停的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抑、憤怒、沮喪、抱怨等等情緒在這一刻不能起到任何作用,抬起頭,目光聚集在王軒的臉上,他一定要找到一個突破口。
漸漸的,他發現王軒臉上雖然沒了笑容,可眼中卻沒流露出什么殺意,這讓他混亂的頭腦微微一清,這,是不是意味著,其實王軒并沒想殺他們全家,
“王公,但有吩咐,我崔家必竭盡所能,絕不推脫!”崔琰再次一躬到底,這次是真的從身體到靈魂全身心的臣服了,一點反抗的潛意識都沒了。
“呵呵,希望你們崔家能說到做到。”王軒聲音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起來吧,對你們崔家,我另有安排。”
呼吸,崔琰長長松了一口氣,頓時感覺身體仿佛被掏空一般,腳步都有些踉蹌,放松下來才發現,全身衣服都被剛剛的汗水浸濕了,走到椅子旁邊坐下,渾身都有些癱軟的感覺。
“北上就不必了,我倒是希望你們南下。”
“南下!?”崔琰狠狠地楞了一下,南下不就等于是去了曹操那邊了么?這…一時間他有些摸不清王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難道是試探自己?崔琰有些不確定的掃了王軒一眼,“王公說笑了嗎,我崔家絕無此意,一切以王公馬首是瞻。”
“行了!”王軒抬抬手制止了崔琰繼續說下去,“是唯玄德公馬首是瞻,另外,沒跟你開任何玩笑,就是要你們南下,去荊南。”
荊南?
崔琰眼睛瞪大,一時間實在摸不清王軒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王軒再次默默地從胸前掏出一副地圖,對于王軒這種總是能從胸前掏出各種匪夷所思東西的舉動,大家都有些為之麻木了,盡管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管他呢。
地圖攤開,是一副荊州地圖,細致程度上來說,是崔琰平生僅見,只是…王軒手里為什么會有如此詳細的江南地圖?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一個傳聞,王軒四年前就開始在全天下布局,為日后橫掃天下做準備,雖然無能個人證實其真偽,但是,看到如此詳盡的地圖時,崔琰就信了八分,他十分懷疑,身為荊州牧的劉表手里有沒有這么詳盡的地圖啊!
王軒沒管崔琰心里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里活動,而是指著洞庭湖與長江交匯處的下游,先進岳陽市哪里說道:“這里,非常適合建城開發,我要你們崔家去這里扎根。”
啊?崔琰一臉懵逼地看著王軒,我,崔家,建城?
你確定建城這個詞能跟我崔家聯系到一起?
別說我崔家了,就是再聯合兩三個家族,也不敢提建城這事啊,且不說有沒有膽量建設,關鍵是沒那么多錢啊,全大漢這些城池,那個不是一輩輩傳下來的,一個全新的城市,沒個幾十年休想建設起來!
“啊什么啊!”王軒皺眉看了崔琰一眼,“建個城罷了,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崔琰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現在在常山真定新建的城大不大,按照計劃,可以容納幾十萬人口的大城,按照現在的進度,有個大半年就搞定了,又沒讓你們建設什么大城,一驚一乍的干什么。”
崔琰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從眼前這個男人出現之后,建城什么的忽然變的輕而易舉了…,如此他一下想到了北上的問題,有如此快的建設速度,真的在草原的幾個關鍵點建幾座城市下來,那,拿下草原還真就不是什么太大問題了。
漢族之所以一直在草原上站不住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有足夠多的城市形成鏈條型的防御態勢,單獨一座孤零零的城市沒用,而草原那個地方,建城又極其困難,開發與收益不成正比,這才一直被草原民族霸占。
“這點下官明白,可…我崔家沒這方面人才和能力啊。”說道這,崔琰忍不住搖頭苦笑。
一般來說,他們這些豪門世家都會形成一個小型的自有經濟體系,以數個莊園為根基,從糧食到布匹到一些其他生活物資,形成一個封閉性自給自足的小圈子,可以說各方面人才都有,一直以來都是世家豪門比較自豪的東西,可現在王軒提出的要求,有些太過高端了。
“回頭抽調一部分人手,我會安排人對他們進行專業培訓,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包括建筑設計圖紙之類的都會給你們準備好,建立一個漁農結合的城市,之所以讓你在這里建城,一來探索江南的開發方式,二來是需要你在這里建立港口,走水路溝通南陽,走長江轉海運,溝通青幽。”
“做間?”崔琰眼睛忽然瞪大看著王軒,這不是壞他們崔家名聲么!
崔琰本想拒絕,可抬頭看到王軒那毫無情感的目光,到嘴邊的話生生又憋了回去,先這么應付著吧,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真到了江南,王軒也就鞭長莫及了。
“談不上做間,萬里之遙,我也沒指望你們盡心盡力。”
正在崔琰心里劃著小九九的時候,王軒忽然說道。
“該怎么發展,就怎么發展,即便真需要你們做什么的時候,也是看你們個人意愿,在我看來,利益交換,比所謂忠誠更加靠譜,你說是吧。”王軒嘴角忽然掛起一絲笑容,“至少,在你們犯下什么錯誤的時候,我可以毫不猶豫地進行處理,而不用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畢竟,忠誠這東西是相互的,到時候處理起來很容易左右為難。”
王軒一番話說完,讓崔琰臉色一白,張張嘴想反駁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偌大的家族真的很難對誰完全盡忠,所以,出事的時候也不用想得到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