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南地區的人口大多是苗族,上一世,梁樂曾去過西江千戶苗界,苗族姑娘色彩艷麗、式樣繁多的服飾,給了梁樂很深刻的印象。
荔城地處黔南,這里的原住民大多也是苗族人。
遠處正有個苗族妹子,頭上、手足部位,都戴著漂亮的銀飾,身穿對襟短褂,露出精致的肚臍,下身是艷麗的百褶裙,在陽光下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梁樂看著她走遠,這才收回意猶未盡的目光。
“喂,大美女在你旁邊,你卻去看別的女人,你這樣對得起姐姐嗎?”
聽到蘇雨在抗議了,梁樂扭頭去看她。
蘇雨上身白襯衣一塵不染,下身穿著一步裙,是標準的OL穿著,但她肩上的肩章,又表明了她文秘軍官的身份。
這位大姐姐也格外的漂亮,她本身顏值和身材都是頂尖的,今天這番穿著,又凸顯出來一股職場女性的干練和魅力。
梁樂觀察了一下,她一路走來,路人的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三百。
“姐,不用送了,你今天不是還要述職嗎?”梁樂道。
“我跟七七述什么職,她對我渾身上下哪里不了解?”蘇雨挺了挺胸脯,胸前的紐扣一下子就繃得緊緊的。
梁樂有些無奈,這位姐姐,你一定要開車嗎?
還是算了,隨她喜歡就好。
蘇雨笑盈盈說道:“七七讓我來送你,你是她的小弟,她現在走不開,我倒沒什么事。”
事實就是這樣,戚景行和蘇雨調來荔城上任,她們倆是來上班的,但梁樂不是。
其中可能涉及到戚景行的一些運作,令梁樂這次血腥試煉任務,也在荔城戰區。
“大姐頭不會有事吧?”梁樂問道。
“黃三石不就是想把七七供起來,架空她的權利么。”蘇雨語氣不怎么好,她還對昨天被灌醉的事耿耿于懷。
“沒有用的,一個少尉還沒這么大能耐掌管整個戰區,七七不是好惹的。”
“倒是你——”說到這里,蘇雨聲音頓住了。
梁樂看去,蘇雨臉上帶著關切,輕聲說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每一次血腥試煉任務,都是在為自己掙命......”
梁樂一怔,“你不是說,對我沒有難度嗎?”
“那是騙你的。”
我日!
梁樂忽然覺得心好累。
一直走到后勤部的門口,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已經到了該分別的時候,蘇雨停下腳步,看著梁樂走向后勤部。
梁樂的雙肩背包只挎了一條肩帶,他回頭沖蘇雨笑了笑,“那我就走了。”
蘇雨點點頭,卻沒有說話,當梁樂走到大門位置時,她忽然道:“梁樂下士,戚景行中尉讓我通知你——”
蘇雨聲音嚴厲:“——你必須活下來!”
梁樂停下腳步,轉過身軀,站得筆直:“請長官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陽光中,蘇雨立在后勤部門口,就像一朵潔白的郁金香。
她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大聲說:“還有,我等著你回來!”
“好!”
梁樂用力一擺手,邁著堅實有力的步伐,消失在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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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城戰區,輻射周圍丹城、榕城兩地,據守茂蘭森林,戰線長達75公里。
荔城軍區,作為荔城戰區的主要輸血樞紐,每天都有大量物資從后勤部門發往前線。
梁樂坐上一輛運輸貨車,前往前線駐地。
司機是個三十七八歲的漢子,很健談,但是說話帶著黔南口音,梁樂要仔細聽才能聽清楚他的話。
“新兵娃子?”
“是的!”
漢子嘴里叼著煙,說話的時候也不忘了吞云吐霧。
通過交談,梁樂知道他是個源力師,經常來往于前線和后方,他給梁樂講了很多前線上的事。
在役的軍人中,除了源武者之外,剩下的都是只服三年兵役的普通士兵。
漢子砸吧一口煙,說道:“以前打得有來有回,源獸雖然危險,但它們也都是值錢貨,咱們大部分兄弟都靠著源獸吃飯。”
“源獸不是都很危險嗎?”梁樂問。
“一階源獸也就那樣,那些厲害的都由源武者解決了!”
對面來了一輛車,兩車交會,漢子降低速度,往右側避讓了一些。
他嘴上沒停,繼續道:“除了戰時,其他時間都是自由的,士兵可以組成狩獵隊去自由打獵。
源獸的筋骨、血液、皮毛、甲殼、尖刺這些玩意都是好東西。給軍需處能兌換貢獻度或者聯邦幣,但價格都是死的,跟其他人私下交易,價格有波動,可能賺也可能賠......”
梁樂點頭。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這在聯邦多年戰爭中,已經形成了前線士兵的一種營生。
有相當多的普通士兵,服役完成后,除了獲得一筆轉業費以外,自己在役時的收入也很不菲。
等對面的車過去,漢子重新提速,又道:“以前還好,但是一個月前,源獸突然開始猛烈反攻,咱們先前打下的據點,有不少都淪陷了。
前半個月戰事焦灼,也就這半個月,咱們這兒的局勢才慢慢穩定下來。”
漢子抽完最后一口煙,把煙屁股掐滅,從窗口扔了出去。
“娃子,你是第一回上戰場,頭腦機靈點兒,跟在老兵油子后面多學學,源武者也不一定就沒有危險。
能活著最重要,咱們的人命比源獸那些畜生們,更金貴!”
梁樂咧咧嘴,用力點頭。
到前線的車程有一個小時左右。
路上車輛很多,尤其在穿過軍事管制區后,就只能看到軍人了。
有些貨車上拉的是士兵,大概是要往返駐地與荔城軍分區,梁樂看到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
考不上高校的,成年后就得服兵役,而考上高校的,要從畢業開始。
所以這些來到前線的士兵,年齡都在18-25歲,比這個年齡區間要大的士兵,基本上都是特殊部隊的源武者。
貨車越往前走,越給梁樂一種脫離文明世界的感覺。
終于到達駐地,他透過擋風玻璃朝前看,到處是漆黑的鐵絲網和粗獷的建筑物,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二戰時代。
一股雄渾蒼涼,在梁樂心里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