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玥淺笑道:
“江家是世家大族,江四小姐地位尊貴,想必是知道先到先得的道理的,應該做不出強搶別人東西的事情來,您說是吧?“
這笑瞇瞇的一句話,狠狠噎了江羽織一下。
“你!”
這女子好利的嘴!
正當她滿臉怒意,打算上前親自教訓對方一番的時候,旁邊的夏侯廷安溫柔開口道:
“羽織,這位小姐說的有道理。“
江羽織憤憤的看向他:
“難道連你也要為她說話!?”
該不會是他看上了這女子的容貌了吧!?
夏侯廷安瞧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誤會了,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你想到哪兒去了?你貴為江家四小姐,的確是不該這么做。不然回頭讓太傅大人知道了,又要說你。”
聽他提到父親,江羽織這才收斂了一些。
江栗左身為太傅,對自己和江家人要求極其嚴苛,江羽織很是怕他。
“可我就是想要那一塊地藏珊瑚啊!”江羽織不甘心的跺了跺腳。
“別擔心,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給你找來的。“
夏侯廷安安撫了她兩句,便上前一步,臉上噙著大方得體的笑:
“奪人所好并非是我們愿意做的事情。但羽織難得碰見個喜歡的東西。所以...我出兩倍的價錢,將這東西買下。價高者得,沒什么問題吧?“
說著,身后的下人再次上前,又拿出了十枚白晶幣。
小廝猶豫的看向了楚流玥。
“這位小姐,您看...”
楚流玥挑眉。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一點不假。
對方出了兩倍的錢,也不算理虧。
她若是再用之前的那套說辭,難免落了下風。
正當她在猶豫著的時候,旁邊的段子羽忽然道:
“楚小姐,主子說,這段時間您有什么要求,都會盡量滿足。若是您真的想要這一塊地藏珊瑚,盡管吩咐就是。”
楚流玥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他當真這么說?”
段子羽點點頭。
“前一日主子回來的時候,特地跟屬下叮囑了這件事。“
當然,慕青和的原話不是這么說的。
他說的是:楚流玥既然是他帶來的人,那么在西陵的一切舉動,都關系到他的顏面,讓段子羽務必照看好。
若是因為十枚白晶幣就被人比下去了,他日這件事情傳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慕府是窮酸小氣到了何種地步!
楚流玥大概也能猜到慕青和的意思。
他雖然自己并不講究排場之類的,但是身為天令皇朝黑騎軍副將,該強勢的時候絕對不會退讓!
楚流玥嘴角緩緩勾起。
這種感覺...好像還不賴?
”那就多謝段校尉了。“
段子羽恭聲道:
“楚小姐客氣。”
說完,他走上前去,扔出了一個錢袋。
“這里面是四十枚白晶幣。東西我們要了。“
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有沒有搞錯!?用四十枚白晶幣買一塊地藏珊瑚?
就算是比這成色更好的,都未必能值這個價格!
這人是瘋了不成!?
段子羽看向小廝。
“價高者得不是嗎?“
小廝連忙道:
“小的這就幫您——”
江羽織著急的拽了拽夏侯廷安的袖子。
夏侯廷安沖著她點了點頭,又抬高 了聲音。
“我出五十白晶幣。“
他怎么說都是夏侯家的二公子,什么時候因為錢輸過?
尤其是江羽織還在這里,更加不能讓別人踩下去!
段子羽頭也沒回:
“一百白晶幣。”
竟是直接翻了兩倍!
整個展廳都安靜了一瞬,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這整個一樓展廳,是沒有超過一百白晶幣的東西的。
居然有人為了一塊地藏珊瑚,付一百白晶幣!?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純粹有錢!
慕青和是真的有錢。
楚流玥摸著下巴。。
大多數人都以為慕青和只是個白手起家的武將,靠著自己一身本事成為西陵新貴,地位雖然高,但是家財底蘊這些,和西陵城之中的世家是沒有辦法相提并論的。
但實際上...最好發的財,就是戰爭財。
大荒澤數十年叛亂,慕青和帶兵橫掃,鐵血手腕將其一舉鎮壓。
他的財富,實在是數都數不清。
江羽織和夏侯廷安是出身尊貴,但是他們的氏族家大業大,在用錢上,反倒是不如慕青和自由。
果然,夏侯廷安的臉色變了變。
一百白晶幣,他不是拿不出來。
但這對他來講,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若是給家里人知道,他用這么多錢來買一塊地藏珊瑚,肯定會狠狠訓斥他一頓!
他喉嚨干澀,有些尷尬的看了江羽織一眼。
“羽織,這東西雖然好,但不值得這么多錢。不如咱們去看看別的,我買給你,如何?”
江羽織的臉立刻拉長了許多。
“廷安,你這是舍不得為我花錢嗎?若是你不肯,那我自己買就是!“
說著,作勢就要掏錢。
眼看她生氣了,夏侯廷安立刻滿臉殷勤的討好道:
“哎呀,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還當真了!?你看上的東西,我當然會幫你買!”
江羽織將信將疑:“當真?“
夏侯廷安只得點了點頭:
“當然。“
他看向小廝,咬了咬牙。
“我再加五枚白晶幣!“
噗嗤。
不知是誰忽然笑了一聲。
雖然這聲音很快消失,但其中嘲笑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和方才段子羽那開口就是翻倍的豪氣比起來,這五枚白晶幣,加的也真是寒酸!
夏侯廷安的臉色登時漲紅。
他自己也覺得窘迫。
但這實在是他的極限了。
段子羽神色不變。
“一百五。”
夏侯廷安的臉色又變成了慘白。
周圍無數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如芒在背。
他扭頭看了江羽織一眼,卻見她神色期待,有些焦急的說道:
“廷安,快加價啊!這東西就要被他們搶走了!”
說的容易!
夏侯廷安心里猛地涌上一股怒意。
江羽織抱得什么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一向心高氣傲,從不肯輸,可又擔心亂花錢被太傅批評,這才催著他來付賬!
他最近一年想方設法的討好她,兩家已經在商定婚約,若是這個時候惹得她不高興,這一年的努力不是都打了水漂?
他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出話來,段子羽便道:
“無論夏侯二公子出多少,我們加五十白晶幣。這地藏珊瑚,我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