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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鄭觀媞看著兩個女孩的背影:“這都碰面了,必須要有一個決斷了吧。”
陳漢升吧不吭聲,掏出煙“吧嗒,吧嗒”的按下打火機。
“我這里不能抽煙的。”
鄭觀媞不滿的拍了拍桌子。
陳漢升沒鳥她,自在的吸了兩口:“要不是你這狗幾把的故意阻攔,她們兩人也不至于這樣碰面,老子抽根煙怎么了。”
“你在罵我?”
鄭觀媞呆呆的說道。
“不然呢。”
陳漢升不屑的說道:“解除禁足后,老子不幫你收快遞了,看你能拿我怎么辦。”
鄭觀媞仍然沒反應過來:“我長這么大,還沒人這樣罵過呢。”
“罵罵就習慣了,我吊”
陳漢升說一半突然停下來了,原來鄭觀媞打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把弩槍。
“以前在美國讀書時,練過。”
鄭觀媞緩緩說道。
陳漢升走到窗戶面前,直接把剩下一半的煙頭扔掉:“吸煙有害健康,一般我也不怎么提倡抽煙的。”
鄭觀媞這才把弩槍收起來:“這事不賴我,她們就算進廠也會見面的,只能說你注定有這一劫。”
陳漢升明知道這是事實,但也不想回應。
他掏出手機幾次想打給蕭容魚,可不知道怎么開口,掌心一遍一遍的無意識擦著手機屏幕,最終還是決定發信息。
陳漢升:睡了沒?
蕭容魚:剛和爸爸媽媽,陳叔梁姨吃了點東西,他們也很累,馬上睡了。
陳漢升:現在哪里了?
蕭容魚:在一個賓館。
陳漢升:有空嗎,想和你談一下。
蕭容魚:先睡覺吧,有什么事等你出來再說,不要讓父母為我們擔心。
小魚兒沒說不談,她把談的日期延遲到陳漢升出來以后。
這一瞬間,陳漢升突然覺得蕭容魚比高中時要懂事了。
“因為我嗎?”
陳漢升默默想著,一個女人的懂事可能是因為生活,也可能是因為一個男人。
看了下時間,晚上9點半,陳漢升又給沈幼楚宿舍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是胡林語接的:“她在洗澡。”
“噢。”
陳漢升點點頭:“那我一會再打過來。”
“等等。”
胡林語在電話里喊住他:“晚上那個漂亮女孩是誰?”
陳漢升很不耐煩:“關你什么事?”
胡林語居然也不惱,心平氣和的說道:“宿舍里人多,我就不公開給你幾分面子,但我想說的是,她再傻再憨多少能察覺一點,你好好想著解決辦法吧。”
陳漢升沉默半響:“謝謝你的提醒,剛才對不起。”
“另外,今晚你別打過來了,讓她休息吧。”胡林語說道。
掛了電話后,公共管理二班的同宿舍女生問道:“誰啊,聽口氣好像是你男朋友?”
胡林語冷冷的一笑:“我眼瞎了才會找這種渣男。”
這一晚,陳漢升就在鄭觀媞辦公室里喝咖啡。
鄭觀媞很聰明,自己的家世一句話不提,變著法打聽沈幼楚和蕭容魚的情況。
陳漢升正好也有聊天的欲望,于是揀些不太有趣的事情說一說。
鄭觀媞聽得很滿足,也很感慨:“所以還是單身好啊,不用遇見像你這樣看似真情,實則渣透的男人。”
“戀愛很有趣的,你不懂而已。”
陳漢升喝了口咖啡,他現在不敢抽煙了,真怕鄭觀媞一弩戳死自己。
“有趣的男人還是太少了,完全沒有工作吸引我。”
鄭觀媞揮了揮手里的文件:“我喜歡指揮別人。”
“沒有愛的人生多可悲,有趣的男人其實也有,我宿舍就有一個,建鄴本地人。”
陳漢升認真的說道:“改天有空介紹給你。”
“好啊。”
鄭觀媞笑著說道,她覺得陳漢升就挺有趣的,不過是渣的有趣。
第二天早上,醫生按時過來檢查兩人體溫,發現沒有升高后放心的離開。
沈幼楚終于可以進廠了,她和蕭容魚默契的等在行政樓兩側。
白天繼續有人過來,如果是高嘉良這些,他們就去找蕭容魚那邊;如果是大學同學,他們就去找沈幼楚那邊。
梁美娟兩頭來回跑,陳兆軍看不過去,拉住她說道:“你在做什么?”
“我一會和小魚兒出去吃飯,現在準備給小沈買飯。”梁美娟說道 陳兆軍拍了拍腦袋:“你神經吧,小沈那邊你還顧著做什么,你也想來個兩手兼顧?”
“我不懂什么叫兩手兼顧。”
梁美娟假裝糊涂:“總之都是我兒子的同學,總不能讓人餓著肚子。”
其實不僅梁美娟忙,有些人也在忙。
高嘉良看到了商妍妍在對面,心里差點感動的想哭:“本來我都不想來看陳漢升,不過總是同學一場,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遇到了小金,真是好人有好報。”
高嘉良趁著小魚兒身邊都是人的時候,小跑著過去打招呼:“小金。”
商妍妍正牽著沈幼楚的手腕,輕聲安慰。
這個妖艷的渣女對其他人都有一種虛假和個性,唯獨對沈幼楚很真誠。
商妍妍看到是個不認識的男生,名字也稱呼錯了,她搖搖頭說道:“你認錯人了。”
“我是阿良啊,聊了那么久怎么會認錯?”
高嘉良傷心的說道:“不知道我們之間為什么有一個誤會,現在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商妍妍皺著眉頭:“你這種搭訕的辦法,我初中時就遇見過,最近大家心情都不好,看在你是陳漢升高中同學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麻溜的滾遠點。”
高嘉良覺得商妍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里抑郁的回去了。
第一天隔離就這樣過來了,晚上鄭觀媞笑著問道:“兩個女人等待的滋味如何。”
陳漢升嘆一口去:“一地雞毛。”
第二天也是差不過的過程。
第三天的時候,醫生宣布一個好消息,那個香港病例沒有呼吸道疾病的癥狀,陳漢升和鄭觀媞體溫也很正常,再過一晚就可以解除禁足了。
陳兆軍在附近找了個吃飯的地方,明天準備讓陳漢升好好敬幾杯酒。
“恭喜你啊,明天就能出去了。”
當然,鄭觀媞舉起咖啡和陳漢升碰了一下。
陳漢升嘆一口氣:“其實我有點不想出去。”
鄭觀媞笑瞇瞇喝了口咖啡,白色的咖啡沫沾在嘴唇上,她隨意用手背擦了擦。
鄭觀媞知道陳漢升的意思,現在這棟隔離行政樓,反而成了他的保護傘,一旦出去那些暫時被延后的事情都擺在眼前了。
“祝你順利解決吧。”
“口頭沒有用,我們好歹一起經過生死,以后投資我一點生意如何?”
“嗬,年輕的渣男,先看你明天能不能留個全尸吧。”
第二天一早,早春的陽光探過窗戶,在地上灑下一地碎金般的光芒,陳漢升知道該面對的終于要來了。
醫生像往常那樣給陳漢升量了量體溫,有些奇怪的說道:“溫度正常,可是你心跳很快啊。”
陳漢升笑了笑沒說話。
量完體溫還有一系列手續要做,差不多10點的時候,陳漢升終于洗清了身上的感染嫌棄。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邁出去,鄭觀媞在背后說道:“加油,擺平!”
陳漢升沒回頭,“蹬蹬蹬”走出行政樓,還沒站穩腳步,突然聽到呼啦啦一陣掌聲。
江陵區的政府官員、財院的領導、教育部門的領導、同學、朋友、還有最親密的家人全部都在,他們一起送上最熱烈的掌聲。
“臥槽,什么玩意,老子又不是民族英雄,不用這么高規格吧。”
陳漢升心里還沒想明白,就看見蕭容魚突然撲進他懷里。
“小陳”
這個動作好像很親密,其實沒多少人在意,因為更多人都過來抱住陳漢升,老陳,親娘,王梓博 陳漢升和每個人都擁抱一下,然后瞄了一眼某個位置。
沈幼楚不見了。
她真是沒有撒謊,陳漢升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就悄悄的離開了。
“你先回去看看她吧。”
蕭容魚抬起頭說道,眼睛腫的像個桃子。
“我沒事。”
陳漢升覺得這時候離開不太合適。
“去吧,我們去酒店等你,我就說你回去換衣服了。”
蕭容魚牽著陳漢升的手來到工廠門口:“快去快回,我們等你。”
呂玉清還很奇怪:“你怎么把陳漢升推走了。”
“他回去換衣服。”
蕭容魚眼里帶著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
“哎呀,他都出來了你還哭什么。”
呂玉清心疼的把自己閨女摟在懷里。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蕭容魚把頭垂在呂玉清肩膀上:“媽,我心里好難受啊。”
陳漢升回到學校的創業基地,沈幼楚果然在這里,趴在桌子上身子一抽一抽的無聲哭泣。
其實,她也很想和陳漢升抱一下啊。
腳步聲驚動了沈幼楚,她沒想到陳漢升居然回來了,不是說去酒店慶祝的嗎?
“對不起。”
陳漢升想說的很多,最終匯成的只有這三個字。
沈幼楚搖搖頭,任憑亮晶晶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下來,滴落在舊校服上,立馬變成一個圓形的水印。
一張嘴,眼淚就落了進去。
“我,我以后也能叫你小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