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通牒發出三天后,對方依舊毫無反應,看來麻豆這幫人屬于冥頑不靈,要徹底走上對抗王師的不歸路啦!
很好,大辦公室隨即發出命令,責成臺南剿總司令部對麻豆和蕭垅兩社按計劃發動治安戰,與此同時,一并組建配套的民政工作組,準備接手戰后事宜。
韓小波接到命令后,下令所有參戰部隊開始休整,然后協調陸戰隊前出敵占區偵查,最后放飛無人機,觀看傳回來的數據情報。
在臺南偵查,無人機根本不需要飛到幾千米高度,300米高度就足夠,通過這種慢速低空偵查,大員鷹傳回來的圖片能精確到0.1米,土人露在外面的蛋蛋清晰可見。
麻豆和蕭垅兩社的規模比較大,歷史上荷蘭人統計人數時,麻豆社的總人數是超過4000人的,蕭垅社也差不多。而新港社只有1000多人,這也是新港社急于和外來勢力妥協的原因:戰略局面非常險惡,北方強鄰完全可以在今后的幾十,一百年內徹底滅絕他們。
隨著無人機的偵查,坐落在后世臺南麻豆區和佳里區的土著村落,一一在電腦屏幕上顯現出來。目標和新港土著的村落沒有什么不同,只是規模更大一些,村落里的人口更多一些。
所有穿越眾軍方人士這幾天都會在指揮站里分析情報——村落不是問題,問題在于道路。敵方的大型村落都分布在曾文溪以北,如果部隊從窯區基地出發的話,就意味著首先要渡過新港溪,然后在植被覆蓋區徒步8公里,再渡過臺灣第四大溪流曾文溪,再徒步5公里以上,才能到達目的地。
大家經過評估后,普遍覺得難度太高:路程太遠,沿途植被和小溪河數量太多,而且17世紀的曾文溪,即便在冬季枯水期,寬度也在15米以上,水流湍急,而部隊并沒有經過強渡訓練。
看來還是2號方案靠譜:部隊乘船走海路,沿岸北上,繞行30公里,就可以從后世的七股鹽場一帶尋機沖灘。這個位置已經越過曾文溪,只需要找到一條濕地泄湖間的通路,大部隊就能一路殺到離登陸點最近的,在地圖上被標注為“佳西村”的蕭垅社核心村落面前。
......
要在植被覆蓋區找到一條可供大部隊通行的道路,就需要一大幫人集體分析照片,從茂密的草叢,灌木,泄湖濕地之間找到一些小路和獸徑,然后把它們連接起來;這中間還要躲過一些看似安全的淤泥,暗塘地帶,總之,工作量很大。
穿越眾和紅毛們不一樣,不需要通過三光政策來維持恐怖統治,所以戰爭形勢是隱蔽行軍,然后一舉擒獲敵方首腦。
像荷蘭人那樣燒殺一空,再回家坐等土著上門投降,不符合穿越眾的利益:資源極大浪費,土著只有在山里熬不住后,首腦才會考慮屈服,這個過程中大人和小孩都會大批死亡,干活的勞動力全沒了。
通過分析無人機情報,再結合陸戰隊錢司令親自帶著手下菜鳥抵近偵查,三天后,剿總終于將主要行軍路線和備用路線都確定下來。韓小波隨即下令:部隊明日下午3點出發,另外,出發的同時,新附民部落里剩余戰士都要在赤崁軍營集結,等待命令。
第二天下午,赤崁碼頭上,200多名聯軍戰士準時登船,元斗號這艘加裝了動力和偵查設備的鎮宅船,今天負責把隊伍送到七股海灘。
為了達到隱蔽突進,元斗號到達登陸點的時候,時間會被控制在傍晚:部隊下船后吃飯,然后夜行軍穿過11公里的植被區,在第二天凌晨對目標發起進攻。
......
楊二是最后一批登上元斗號的。
總得來說,楊二最近日子不錯。沒有無休止的軍姿和隊列練習,也沒有那根已經成為30個學員夢魘的黑檀木短棍——教官們忙著打土著去了,顧不上打他們。
行軍走路比一身酸困站在操場流汗要松爽太多,有海風,有沙灘,按時吃喝,哪怕后幾天是夜行軍,早已習慣口令和列隊的學員們,掛彩也是很少的。
大概是在杭州城鉆夜巷練出來的本事,小賊楊二在夜間行軍時,還負責穿個熒光馬甲給后邊的帶路,這讓他事后還能得幾句夸獎,楊二最近的日子美滋滋。
這兩天休整更是過的神仙日子:早起沒有步操,頭一天元斗號拉著100來號人去海上晃悠一圈,不是楊二來大員時的那種沙丁魚罐頭操作,這次更像是濕地公園旅游團,元斗號沿著海岸一路往北,楊二他們一路兜風,往清澈見底的泄湖里撒尿勾引鯊魚,說話就到七股海岸,這時船又掉頭回去。
把幾個短途海運也能暈船的土人挑出來,其他人下午就放了羊,楊二樂呵呵去赤崁小學找到把兄弟姜老師,蹭了一頓特供紅燒肉,抹著油嘴回營睡大覺。
直到第二天下午部隊才上船,這次是來真的,楊二很清楚部隊要干什么:大隊人馬今天要晝伏夜出,破掉那邊不肯給老爺們上貢的土人寨子。
“唉,破就破吧,老爺們也難,供這多人吃喝......”這是小賊楊二現在的真實心理。
他現在已經對新兵連有了歸屬感。這里不像丐幫的堂口,這里三餐管飽,沒有人欺凌虐打他,搶他身上活命的銅錢,相反還發晌給他;教官們操練時兇狠,但那是公平的,誰不賣力學本事才打誰。
下操后教官們都好打交道,有的還講故事給大伙聽。大伙的起居都被照應得好,晚間有人查鋪,大傷小病都有人管,楊二第一次在這里嘗到了“家”的感覺。
現在他對自己大頭兵的身份已經不那么抵觸,盡管他還是膽小,遇事還是往后縮,但那是從小苦練出來的,需要時間來清除——不油滑的小賊早就死在杭州城的臭水溝里了。
今天隨隊出征,楊二他們這些學員,每人還是只發了一把砍刀做武器,梭鏢和AK這些高難度的東東學員還是算了,小心把自己玩死。本來行動也沒有指望他們,對于這些花費了穿越眾心血的年輕人來說,這次戰斗更像是一場代價昂貴的實戰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