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師弟準備買怎樣的靈符?”
見秦炎不上當,那位葛師兄也不著惱,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微笑。
“普通的靈符對我沒有意義,要不獸魂之符來一些。”
“獸魂之符?”
葛師兄一呆,暗嘆這位師弟還真不太好騙,與普通靈符都是一次性的不同,獸魂之符可以反復使用。
只要里面的能量沒有耗光,就可以一次次的從容施展。
換言之,這符箓拿在手里是可以試驗威力,想要作假可就沒有那么容易。
他有心推脫,但宗門安排他為難弟子,只是為了訓練大家如何識破修仙界的險惡,要兌換什么東西卻是不能拒絕的。
于是嘆了口氣:“師弟請稍待。”
隨后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又捧了一個盒子回來。
秦炎眼睛一亮,而那位葛師兄已笑嘻嘻的將木盒打開,頓時幾張靈符映入眼簾。
每一張皆用妖獸的皮毛作為承載之物,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它的品階不俗,上面分別繪著一條巨蟒,一頭猛虎,還有一只蜘蛛。
栩栩如生,不愧是獸魂之符。
“每張兩百宗門貢獻點,依愚兄之見,師弟比較適合這張…”
“我全要了。”
“什么?”
那葛師兄瞠目結舌,他正鼓足了勁兒,準備唾沫橫飛,向對方介紹眼前的靈符,哪知道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噎住。
一時間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師弟你是說…”
“這三張獸魂之符我全要了。”
秦炎慢慢的說,這回吐字十分清楚。
葛師兄吞了一口唾沫,竟無話可說。
早知道自己應該標一個高點的價格,沒想到這小子竟豪爽到如此地步。
六百宗門貢獻點,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于是,就這樣,秦炎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順利的完成了第一筆交易。
他喜滋滋的收起了靈符。
價格雖然不便宜,但反正這些宗門貢獻點也是那楚舟昔日辛苦掙來地,自己又不是真的天符山弟子,拿到筑基靈符后便要離開,那時候,宗門貢獻點也就沒有了用途,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那么小氣呢?
俗話說,崽賣爺田不心疼,秦炎此時的心情也差不多。
更不要說此去危機四伏,三張獸魂之符對于他實力的提升大有用處,從這個角度,秦炎自然是大賺特賺的。
“師弟莫非還想要兌換什么寶物?”
見秦炎把玩著三張靈符,卻毫無離開之意,葛師兄吞了一口唾沫,試探著開口了。
“我還要兌換一兩件靈器,不過只要最好的東西,那些次品就不要拿出來了。”秦炎收好靈符,臉上依舊是一派平淡之色。
“好,師弟請稍待。”
對方說完,依舊是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捧著了一個托盤,上面還用錦帕掩蓋。
而且那帕子還能隔絕神識,秦炎不由得有些好笑,這位葛師兄還真是喜歡故弄玄虛。
不過也看得出,他拿來的應該是好東西,于是眼中也隱隱流露出幾分急切之意。
將秦炎的表情看在眼里,葛師兄暗自有些得意,剛才兌換獸魂之符,被對方快刀斬亂麻一通操作,將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沒占到什么便宜,兌換的價格很低,這次非狠狠宰他一刀不可,讓他明白,修仙界的爾虞我詐,不是他以為那么輕松就能夠應付。
“不知師兄這次帶來的是什么寶物?”
“嘿嘿,當然是非同小可。”
對方說完,也不賣關子,將托盤上的錦帕揭開,頓時幾柄火紅色的飛劍映入眼簾,薄如蟬翼,散發出炎熱的氣息,其中一柄較大,另外幾柄則明顯要小一些。”
“這是…”
“火麟劍,罕見的火屬性成套靈器,其中主劍一柄,輔劍八柄,以火山中的鐵精為原料,由擅長煉器的筑基期修士,加入各種珍貴寶物,以地脈之火,淬煉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只需將神識注入主劍,便能借此操控八柄輔劍,當者披靡,遠非尋常的靈器能比。”
秦炎表情有些錯愕,沒想到對方會拿出這么珍貴的寶物,成套靈器的價值他自然心里有數,眼前這火麟劍,雖只是上品靈器,但其威力,恐怕便是極品靈器,也沒有辦法相比。
得到此物,自己的實力非大大增強不可,此行也就更有把握。
他動心了。
但也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越是珍貴的寶物,價值越是非同小可。
沉吟道:“不知此物價值幾何?”
“不貴,兩千宗門貢獻點。”
秦炎好想罵人喲。
這葛師兄真是個坑貨,兩千宗門貢獻,你干嘛不去搶呢?
就算成套的靈器珍稀,也萬萬沒有這樣昂貴的道理。
這樣說吧,宗門貢獻雖是通過完成任務所得,但與靈石其實也有換算比例,大概一點等于五塊靈石。
兩千宗門貢獻,就是一萬下品靈石,普通的筑基級別的修仙者,就算傾家蕩產也未必拿得出,對方開出這樣的價格,實在是離譜。
但他并沒有不滿斥責,那樣反倒落入了對方的甕中。
有道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但要怎么與對方討價還價,其實也是有講究的。
秦炎笑而不語,從桌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沒錯,便是那三日醉。
“怎么樣,師弟覺得如何?”
秦炎的反應,讓葛師兄有些詫異,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不急,喝酒喝酒。”
秦炎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將另一杯遞到對方的面前。
“哼,故弄玄虛,你自己找死,一會兒可怨不得我。”
葛師兄一愣之下,心中歡喜,對方居然主動喝酒,一會兒喝醉了,不愁他不同意。
原本叫價兩千宗門貢獻,他自己也覺得離譜,這會兒卻反倒覺得,大有希望,以這個價格成交了。
兩個時辰后,秦炎離開。
嘴里說著胡話,一臉喝醉了的神色,然而當回到自己的住處,他的表情卻一下子清明起來,哪有半分醉意?
伸手在腰間一拍,紅光一閃,那子母火麟劍頓時映入眼簾。
真是好寶物。
而且非常便宜,只花了四百宗門貢獻點,換算成靈石,也不過兩千。
這樣的價格簡直低到離譜,連成本都不夠。
那位葛師兄酒醒后,非哭暈過去不可。
想到這里,秦炎的嘴角便露出幾分笑意。
有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同自己耍心機,那家伙還不夠格。
真以為自己喝酒是犯傻么?
別說區區三日醉了,你就算千日醉又如何,自己可不是普通的修仙者,修習了《百勤玄蟻功》不僅可以化身妖魔,而且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無底洞,任何東西都能消化,連廢丹都敢當糖吃,區區一點酒水怎么可能讓他喝醉?
于是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結果,葛師兄原本是想將秦炎灌醉,然后賣他一個高價錢。
哪知道秦炎喝醉后的憨態可掬,完全是裝出來地,他自己反倒在不知不覺中醉了個一塌糊涂,最后一通忽悠,愣是以四百宗門貢獻點的超低價,賣給了秦炎這套靈器。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然秦炎也見好就收,人貴知足,盡管他可以趁機從對方那兒忽悠更多的寶物,但一來貪多嚼不爛,二來自己如果將事情做得太離譜,說不定會引起宗門高層不滿的。
別忘了自己可不是真正的天符山弟子,所以還是別玩火,那樣會引人注目。
回到自己的房間。
秦炎便開始修煉,當然不是臨時抱佛腳,而是新得的靈器,需要祭煉,如此才能得心應手。
第二天。
太陽初升,秦炎便已來到了他們會合的地點。
“顏師兄。”
沒想到有人來得比自己還早。
“師弟你好。”
對方點點頭,繼續閉目打坐。
秦炎微微一笑,也不打擾,同樣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來。
兩人一起耐心等待。
并沒有等多久。
很快一嬌媚的聲音就傳入耳邊:“兩位還真是來得好早。”
秦炎睜開眼眸,就看見一身穿翠綠衣裙的女子,蓮步輕移,自山間走了過來,看似不急不緩,偏偏速度卻是極快。
沒過幾息的功夫便到了眼前。
“柳師姐,你早。”
秦炎微微一笑。
楚舟與這二人,無冤無仇,但交情也不是很深,不過此去,他們懷著同一個目的,需要精誠合作,所以禮貌一些,還是很有必要地。
“好了,兩位既到了此處,那我們就出發吧。”
那顏皓袖袍一拂,身前頓時出現了一架木鳶,筑基修士才可御劍飛行,他們要趕遠路,自然需要此物代步,當然三人身上也有飛行符,不過不到關鍵時刻,這會兒用,卻是有些太過浪費了。
總之乘坐木鳶是最好的選擇。
秦炎二人也不矯情,輕輕一縱,便跳了上去,顏皓最后上來,卻站在木鳶的頭部前端,一道法訣打出,此物便展翅飛向了遠處。
落云山脈綿延八百里,但那是指自東向西的距離,其實整個范圍極為遼闊,他們此去霧云山,即便乘坐木鳶,也需要大半天。
時間不短,雖然可以通過修行打發時間,但三人皆無此意,而是圍坐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此行,二位可有什么建議?”
三人皆是天符山內門弟子中的翹楚,但若論年齡,那顏皓要稍大一些,且因為性格的緣故,平時行事較為張揚,所以此行隱隱以他為主。
對此,秦炎自然沒有什么意見,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順利拿到筑基靈符,愛出風頭,對方盡管去出。
至于那位柳師姐,身為女子,性格柔弱,顯然也不愿相爭,不過在秦炎的眼中,她反倒比那樣顏皓更深不可測。
當然,他也無意去探究,如今大家是隊友,此女如果真的底牌多且深厚,對自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這…”
秦炎臉上露出一絲沉吟之色,沒有開口,他此行的打算依舊是多聽少說。
當然并不是說不出力,而是對那霧云山顧家了解不多,所以也就不愿意隨便發表自己的看法了。
倒是一旁的柳舒梅理了理鬢邊的發絲,在腰間一拍,取出兩個玉筒簡,遞到二人的面前。
“這是…”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對顧家了解不多,所以昨天散去以后,小妹做了一點功課,這玉簡里是我查閱到的顧家資料,二位不妨先看一看,再做定奪。”
“太好了。”
所以說女人心細,秦炎與顏皓都是大喜,道謝以后便將玉簡接過,微微低下頭顱將神識注入。
那位柳師姐顯然早已看過,也不著急,以手支頜,靜靜的等待著。
半盞茶的功夫后,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顱,里面的消息確實給了他們挺大的幫助。
顧家,中等規模的修仙家族,不過就現在的實力來說,只能算中等偏下,建立于五百年前。
其先祖是天符山的一名筑基期執事,所以其家族也一直依附與天符山,如今顧家式微,修為最高的顧家老祖,已有兩百二十余歲,作為一名筑基初期的修仙者,無疑是風燭殘年,隨時有可能坐化隕落。
他的肉身已然老去,神魂之力也變得微弱,實力在筑基修士中不值一提,當然他們三人只是煉氣,所以此行絕不可大意。
而顧家除了年事已高的老祖,煉氣修士還有十數人之多。
不過其中值得注意的只有三個。
顧懸空,顧懸松與顧懸風,合稱顧氏三老。
兩個煉氣七層,一個煉氣八層。
聽起來還不錯,但這三位最年輕的也六十有五,所以這輩子,肯定是沒有辦法筑基。
而作為煉氣,他們的壽元也所剩無幾,十數年后,四人化為一捧黃土,顧家的衰落是板上釘釘的。
這也就難怪,顧家老祖會鋌而走險,與魔道修士勾結,不過秦炎也有些好奇,那些魔修究竟許諾了他什么東西?
除了這四人,其余的顧家修士修為很低,皆不足懼。
所以他們此行,要對付的也就是這四人而已。
顏皓抬起頭顱重新開口:“兩位有什么建議?”
柳師姐笑而不語,她已經提供了情報,自然不用急著開口,于是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炎身上。
“咱們尊者說了,我們此行,下毒也好,刺殺也罷,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秦炎的臉上露出幾分沉吟之意:“不過依我之見,身在對方的地盤,這種取巧偷襲的方法,恐怕很難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