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碩?”
少女笑容頓時收斂,冷冷道:“姑娘,而今您在我北契行宮里,還是莫要直呼王的名字的好。”
莫輕寒點頭,再次閉上了眼睛,那少女一愣,出門稟告去了。
沒過多久,一襲絳紫色長袍,用金絲平繡龍紋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五官如雕如刻,眸光鋒利如刀,不是倫碩又是誰?
只此刻的他盡顯王者氣魄,連身上的邪氣都被收起,讓人望而生畏。
“感覺如何?”
莫輕寒抬眸,靜靜與他對望,良久后道:“你帶我來有何目的?”
倫碩撩起袍角坐在莫輕寒前方,大馬金刀般的姿勢侵略干極強,卻沒在莫輕寒眼中引起一絲波瀾。
許久后倫碩笑了:“怕么?”
莫輕寒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何可怕的?”
“你以為我想從你身上知道什么機密?”
“難道不是?”
這的確是倫碩最開始的目的,但而今他只想看看,莫輕寒能堅持多久。
“莫要多想,且在此處安心住下。”
莫輕寒淺笑著閉上了雙眼,畢竟對她而言,他有什么目的,她都已經不在意了。
她靜靜臥在這極盡奢華的殿宇中,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唇色寡淡,神色清冷,偏偏就是美得驚心。
和過去那種生機蓬勃的美截然不同,這種美格外靜謐、空靈,令人心顫,憐惜。
但倫碩明白,莫輕寒需要的并不是憐惜。
她只是想安然如過客般,笑看這時間云舒云卷。
只是他不樂意…
莫輕寒就這樣住了下來,不與人交談,甚至不愿意離開這個院落,仿佛被圈養的金絲鳥。
每每倫碩有空的時候,便會來與莫輕寒一同用膳。
對著她,他不用擔起王的責任,也不用帶上威儀的面具,很是輕松自在,想說什么就能說什么,莫輕寒也會認真傾聽,偶爾會上一兩句,卻是真知灼見,一陣見血。
和她在一起,他有種前所未有的愜意感,故而哪怕再忙,倫碩都會抽空來一趟。
莫輕寒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他的生活。
另一頭,北契戰事接連獲勝,叫楚軍苦不堪言,令肅之則是陷入了沉思中。
他不懂,為何他的部署和戰策,總能叫北契提前知曉。
就仿佛是…在北契之中,有一個對他分外熟悉的人。
見大軍再次陷入苦戰,令肅之也焦慮不易,他接連排除探子刺探軍情,得到的答案讓他震驚不已。
“你再說一遍?”
“回稟軍師,探子回報,在北契行宮中現了莫輕寒的身影。”
莫輕寒?!
莫輕寒!!!
她為什么會來了這里?
難道當初從教坊將莫輕寒救走的,就是北契的人嗎?
劉武甚是不悅:“好啊,難怪我們被迫挨打,一定是莫輕寒從中作梗。”
“不妥。”令肅之蹙眉道,“她一個女子,如何能知道我們軍中狀況?”
劉武冷笑:“你是軍師,此次行軍部署都以你的意見為基礎,但你和莫輕寒朝夕相處了這么多年,她難道就不能從你的行為中推敲出一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