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總逼我生孩子?生孩子!哈哈哈哈!我他娘一個人,跟誰去生?!
你娘從不怪你,只逼著我喝各種各樣的補藥,那個時候你怎么不站出來說因為你不中意我,所以不愿意與我孕育孩子?你怎么不大膽與我和離,放我一個自由?!
我隱瞞了穆炎的性別,的確有錯,因為我的自私害了她,我恨不得以死謝罪,但她說讓我好好活著…我只能如她所言!
我的孩子已經為了我的自私付出了代價,你把她丟在了戰場上,你讓她命…命懸一線,生死不由己,你有什么資格強迫我的孩子回去?!
子不言父之過,那是大不孝,既然如此那便我來言,是我不準她回穆家,不準她回到你們的身邊,都是我,我就是你們傳言的毒婦,那個蛇蝎心腸的人!所以可以了嗎?以后能一刀兩斷了嗎!?”
穆少行心痛得幾乎窒息,他張嘴就反駁。
“畢竟我是穆炎的父親啊,怎么可能不愛她?但家國天下,忠義仁孝,我總要有所取舍,總要…有所抉擇…我只是…做了天下無數男人也會做得選擇罷了。”
元夕不錯須臾盯著面前的男子,直到他心中滿是苦意,元夕才突然大笑。
“哈哈哈,你說得對,你只是做了天下無數男人都會做的選擇罷了,因為你選擇的是權力,是你的穆氏宗族,我們母女在你眼中,就是隨時都能犧牲的存在!”
“不,我怎么可能…”
元夕懶得再聽,突然回眸看向林安,道:“把你的刀給我。”
林安蹙眉:“要殺他我來便好。”
元夕一愣,心中的憤怒因為這風馬牛不相及的話突然消散了些許,她搖頭道:“并非如今所想,把刀給我便是。”
林安頓了頓,抽出腰間寶刀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刀遞給元夕。
當元夕握住刀柄,林安才回神。
這柄刀…對他而言是不亞于性命的寶物,他怎么就隨意遞給了元夕?
元夕拿起長刀,將長發放下,“喀拉”一聲輕響,那長及纖腰的青絲被齊肩削斷。
在穆少行顫抖又驚恐的目光中,元夕將綢緞般的斷發放在他的掌心,隨即又從脖子上卸下一塊質地細膩但雕工粗糙的白玉,一同鄭重放入了穆少行的手中。
穆少行死死盯著白玉,雙手直哆嗦,仿佛捧著的是萬鈞之物。
“二十多年前,你我相遇,你將這塊玉佩給了我,說會娶我。你遵守了承諾,我很高興。但再美的過往也經不起現實的蹉跎,就這樣吧…我早先讓嬤嬤給你帶一句話,既然你還沒聽到,而今我便親口對你說一次…穆少行,此去經年,望君珍重。”
言罷,元夕將身體靠在林安的懷里,疲憊道:“我們回吧…”
林安小心翼翼將她攔腰抱起,畢恭畢敬道:“是,夫人。”
直到林安抱著元夕上了馬車,穆少行才陡然回神,他蒼白著俊臉,飛速追了上去。
“站住!元夕!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