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還在閨中時,也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飽讀詩書,頗有主見。
而今三國局勢變化莫測,林安的來到東云對東云而言將是一次時機。
如若可以,誰想犧牲流血?
若能用更和平的方式換來大統,便是功德。
若非元夕乃普通的婦人,也做不出讓原主假裝男子的荒唐事。
夢中人在夢中,只是會迷失,只要從中脫離,便又是一個理智冷靜的自己。
聽著元夕“大言不慚”的口氣,林安非但沒有憤怒,還煞有其事地對元夕拱手行禮:“小的遵命,夫人。”
元夕一愣,倒是對林安的“能屈能伸”多了兩分賞識。
穆炎和宗奕趕回宮中,林安百無聊賴便盡忠盡職地做起了“侍衛”的工作。
白日里,林安就跟在元夕身邊聽憑差遣,夜晚便與穆炎、宗奕碰面商討兩國之事,與下屬們下達指令。
元夕平日里也沒什么消遣,看看書,養養花草,研究一下女兒喜歡的吃食,當然還有她心目中的準女婿,歲月靜好,很是安寧。
林安在元夕身邊呆著,不知不覺便被她的節奏帶入了一種平合里,那些紛亂的斗爭也在這一刻遠離了他。
從他的家破在金雷手中后,有多少年沒如此愜意輕松過了?
元夕回眸,陽光將她照得汗水淋漓,柔美的臉頰上帶著健康的紅暈,竟有些可愛。
“喂,小林子,把花苗拿過來。”
小林子?
林安指了指自己,得到元夕的點頭后,哽咽片刻,還是乖乖替元夕將花苗捧了過去。
元夕白嫩修長的指尖滿是泥土,但她毫不在意,甚至還哼起了小調。
她的睫毛很長,輕輕扇動,仿佛有蝶棲息其上,叫林安不由得看呆了。
直到元夕對他瞪眼,他才自覺失禮。
“咳咳咳…”
元夕瞇眼,語氣很是危險:“你看什么呢?”
林安臉頰通紅:“沒看什么?”
“當真?”
“當真,我只是在想些事情。”
“哦?”元夕挑眉,輕輕拍打雙手,“那你說說,你在想啥?”
林安窘迫,胡謅道:“我在想,你為何從不出門,也沒有邀約?”
元夕作為穆炎的母親乃誥命夫人,哪怕和穆少行和離了,也不可能沒有交際圈。
但林安在這停留了快一個月,發現元夕的作息非常簡單。
雖然悠然自在,卻單一得讓人心疼。
是的,心疼。
一身素衣,不綴華裝,哪里像是誥命夫人?
元夕爽朗一笑:“沒有,我這樣就很好,習慣了。”
林安知道元夕在寺廟中清修了幾年,就為了替穆炎祈福,但穆炎已經回來了,她為何還要如此自虐?
似乎是看出了林安的疑惑,元夕再次蹲下,一邊培土一邊道:“只要炎炎好好的,我這一生也別無所求了。那些虛名,要與不要有何不同?反正都是一些虛偽之人,何必去浪費時間?”
林安不懂了,元夕出生世家,又嫁給了功名赫赫的穆少行,就甘于這般寡淡的日子嗎?
守著穆炎,讓余生在這方寸之地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