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不僅是皇后,就連她身邊的宮女、太監們都集體怔住了。
半晌,方才呵斥穆炎的人才驚呼道:“你…你說什么?”
穆炎淡淡掃過呵斥她的女子的穿著,顯然是這棲鳳宮的大宮女。
她垂眸,再次開口:“如若您愿意配合草民的治療,草民還能再給您二十年。”
大宮女沖了上來,一把捏住了穆炎:“你是說,你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
穆炎搖頭:“并非治好,娘娘的病除非能打開顱骨疏通經脈,否則根本無法痊愈。而草民所做的,只是確保娘娘腦補經脈的暫時通暢。”
暫時通暢!
若在場有其他大夫,定會被穆炎的話氣得七竅流血!
敢夸下海口替皇后延長二十年的性命,這個“治好”有什么差別?!
虧穆炎還露出一臉謙虛的神情,委實可惡好嗎?
皇后娘娘自認已看破生死,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依舊激動得打翻了手邊茶盞。
畢竟,如若能活著,誰會想死呢?
她在這深宮之中苦心經營、血腥爭斗了如斯之久,難道真的愿意讓賢退位,叫那個女人和她平起平坐,甚至死后與皇上合葬嗎?
不,她不甘心,即使她滿心愛戀已被碾成了粉末,她也不甘心!
她要活著,看那個女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歡顏討好!
她要活著,叫那女人致死都只能為妾,一生卑微!
那大宮女被穆炎的話急得夠嗆:“你這人說話作甚模棱兩可,皇后娘娘的病你是能治還是不能治?!”
“草民已明言,不能根治,但能續命。”
大宮女還待說什么,皇后已一口應下:“好!本宮信你!需要何物?”左右一年光陰,她搏一搏又何妨?
“皇后娘娘,此人說話不可盡信啊!”大宮女焦慮開口,皇后冷笑一聲,道:“緋紅你無需多言,本宮之意已決,竇朝可在?”
竇朝乃皇后的心腹太監,得命立即趕來,而皇后更是鄭重托付道:“穆姑娘之安危便是本宮之生死,而今本宮將她托付給你了,萬不可叫穆姑娘受委屈。”
“是,娘娘!”
竇朝慢慢抬眸,靜靜睇了穆炎一眼,眼里有著濃稠的暗芒。
此人身形頎長,面容陰柔俊美,大約三十歲上下,一身陰冷冰寒之氣,好似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都能給人以致命一擊。
而他的目光,只有在落在皇后身上時,才會有些許的溫度。
穆炎在竇朝的安排下,住入了棲鳳宮偏殿。
至于那名為緋紅的大宮女,穆炎至此再也沒見過她。
穆炎知道,皇后將她托付給竇朝,不僅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危,更是為了監視她。
穆炎不會好奇,更不會過問,這便是在深宮之中生存的法則。
因治療對象乃一國之母,治療患處又是頭部,穆炎也不愿在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貿然施針,為了更好感受內力在經脈中運行的狀況,將天門十三針的療效發揮到極點,她每日都會對準自己的穴位扎針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