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不知何時立到了其他賭局的幾位老板身后,摸著下巴,似有若無的道:“三年前,我爺爺在這里輸的傾家蕩產,今天,終于報仇雪恨了!”
幾位老板…
這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一個老板眼角一抽,回頭朝蘇清道:“這位小兄弟,你們要是來報仇的,我勸你們見好就收,慕容山莊,不是那么好惹的。”
蘇清朝那老板一抱拳,感激的道:“多謝這位大伯提醒,不過既是我們來報仇,就不怕困難多,道阻且長,也要迎難而上。”
“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另一位老板打量著蘇清,道。
蘇清就道:“不瞞各位,我們是科爾哈的。”
“科爾哈,那不是和大夏朝交接的邊境處嗎?難怪口音有點怪,那邊正在打仗啊!聽說那里已經被大夏朝占領了。、”
蘇清就苦著一張臉,道:“可不是,若非家沒了,我們也不至于不要命的來尋仇,這來順賭局可是燕王的地盤,我們哪里惹得起,哎,橫豎一個死,就想著趁我爺爺還活著,圓他一個夢,反正就算不來尋仇,我們也無家可歸。沒想到,京都百姓,這么熱情。”
蘇清說著,感激涕零的象征性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那邊,秦蘇組織大家分賭款。
振陽子朝趙雀道:“老頭子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畢竟,慕容山莊那可是江湖上人神懼怕的,萬一慕容鶴技不如人,殺人滅口,我豈不是送上門去送死,慕容山莊家大業大,讓這些人陪著我們去,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從秦蘇那里分了銀子的老百姓就跟著道:“就是,人家祖孫三人有這個顧慮也是情理之中。”
“對啊,有我們做個見證,誰贏誰輸,大家都明明白白,要不然,就算是慕容莊主贏了,也難免落個仗勢欺人的話柄、”
百姓們七嘴八舌,趙雀陰沉著臉立在那。
他能說不行嗎?
他如果說不行,那這個老頭必定一口咬定,要慕容鶴在這里和他賭一把。
大街上!
慕容鶴不要臉嗎?
還是燕王不要臉!
還是皇室不要臉!
慕容鶴的女兒可是嫁給了皇子呢!
死死捏著拳頭,趙雀盯著振陽子,恨不能用目光直接了結了他。
振陽子一臉坦然,任由趙雀盯著他,轉頭吩咐秦蘇,“快點,把銀票都分給大家,一會兒去慕容山莊,沒準兒咱們贏的更多,到時候也讓這些幫咱們的好心人有個回報,不能讓人家白幫忙啊。”
圍觀百姓一聽這話…
我去!
還有錢拿?
大家起哄要跟著一起去的勁頭,就更猛了。
蘇清眨巴眨巴眼,立在幾位老板的身后,嘆一口氣道:“我聽說,燕王好像病重了,也不知道這次如果慕容鶴輸了,燕王得知這個消息,能不能熬得過去。”
這幾家賭局,每家身后,都有自己的勢力。
燕王權大勢重,沒人惹得起,可那幾位也不是什么善茬。
幾個老板聽了這話,各自琢磨一番,然后悄無聲息的派人去傳話。
到底是要幫著這個老頭,趁勢氣死燕王呢,還是就此作罷,作壁上觀呢?
他們決定不了,得聽背后金主的。
現場氣氛,被銀票推到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趙雀同樣做不了主,在和振陽子對峙的過程中,私下派人去傳話。
慕容鶴那邊傳來消息,慕容山莊行得正坐得端,若是有感興趣的,隨便來觀戰,慕容山莊酒水管飽。
除了豬肉以外,其他吃食,敞開吃。
(豬肉實在太貴了!忍不住再次吐槽!)
就這樣,振陽子打頭,蘇清和秦蘇作陪,帶著一群百姓,浩浩蕩蕩的朝慕容山莊趕去。
半路,其他賭局收到各自金主的答復,也跟著加入進去。
畢竟能以這樣的方式搞死一個強大的對手,實在是劃算。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人走快。
從京都到慕容山莊,大家大步流星連走帶跑,半個時辰之后,抵達慕容山莊。
仁義堂的院中,已經擺起賭桌。
抵達慕容鶴面前,振陽子多的一句廢話都沒有,直奔主題,“你就是慕容鶴?你替來順賭局和我做賭?若是你輸了,銀錢你出還是來順賭局出?我們是幾把封頂還是血戰到底?”
慕容鶴盯著面前這個老頭。
從見到這老頭的第一眼,他心頭就忍不住的狠狠一抽。
那種被塵封了多年的恥辱,倏忽間全部涌現出來。
明明和當年不是同一個人,可那種感覺…
下垂的手捏成拳,又松開,慕容鶴笑道:“在下正是慕容鶴,既是有我接手,輸贏自然都是慕容山莊的,至于慕容山莊與來順賭局如何分配,那是我們的事。”
話音頓了一下,慕容鶴朝面前的老頭道:“我們,可是見過?”
振陽子笑道:“我這人,天生一張大眾臉,好多人都用這個借口和我搭訕。”
慕容鶴…..
你一個糟老頭,誰要和你搭訕!
真是…
心頭翻個白眼,慕容鶴道:“既然是一較高低,不再次數在質量,五局封頂,如何?”
振陽子點頭,“正和我意,搖骰子,比點數?”
慕容鶴笑道:“好!”
說著,將面前骰子推向老頭,“來者是客,慕容山莊一向敬重各方好漢!”
振陽子也不客氣,順手就接了骰子。
“不比大小比點數,你說一個數,我搖出來,若是不符合,算我輸,你再搖我說數。”
慕容鶴只覺天靈蓋被雷擊了一樣,身體結結實實一顫。
這話,與當年那話,一絲不差的重合在他的耳邊。
當年他在大夏朝與南梁的邊境,賭的回家的褲子都沒有,那人就是和他這般賭法。
時隔這么些年…
眼角忍不住顫了一下,慕容鶴盯著面前的老頭,“好!從上到下,一三五。”
說罷,慕容鶴死死盯著對方的左手。
當年那人,就是右手搖骰子,左手出老千。
他明知如此,卻不知對方到底是如何使出的千術、。
這半輩子過去了,也沒琢磨明白。
心頭提著一口氣,慕容鶴只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當年。
身周縈繞著那種屈辱又不甘的氣息,令他大汗淋漓。
振陽子拿起骰子,搖了一下,忽的又頓住,“我們,賠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