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借口還要給孩子們做衣裳,將容恒趕了出去。
容恒一走,青穗立在慧妃一側,嘆了口氣,“娘娘怎么不把九王妃的身世告訴殿下,殿下若是知道了,也就不會這么難受了,瞧方才殿下痛苦的樣子,還不知要怎么吃不下睡不著呢。”
慧妃笑道:“他就是庸人自擾,日子過得幸福,孩子健健康康,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糾結那些,再說,蘇清的身世究竟如何,我說不得,還的是要王氏來說。”
青穗就道:“娘娘先告訴了殿下,免得殿下焦心啊。”
慧妃縫著手里的小衣裳,默了須臾,道:“焦心就焦心吧,這成長的路上,哪有那么多順風順水的,焦心焦心也好。”
青穗…
無語的一個翻白眼,“娘娘這話說的,分明就是娘娘不愿意告訴殿下。”
慧妃抬頭嗔她一眼,“你是豬肉吃多了?這么大膽子,敢這般同我說話!不知道豬肉有多貴!”
青穗…
奴婢知道豬肉貴!
您能不能不張口閉口豬肉貴啊!
從剛剛到現在,都說了多少次豬肉貴了!
這會讓奴婢以為,從頭到尾,您在乎的事情就只有豬肉貴呢!
“娘娘,奴婢這不是心疼殿下嘛!又要上朝又要熬夜批折子,還要為這種事煩心,反正殿下遲早都要知道的,您告訴他又如何。”
“他未必遲早要知道,如果王氏不愿蘇清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那蘇清就始終是王氏的女兒,本宮若是說了,不是攪亂了王氏的安排,萬一害了蘇清怎么辦!我寧愿自己兒子痛苦些時日,也不愿蘇清有事,那孩子太難了。”
青穗動動嘴角,沒說出話。
安靜了一會兒,長長嘆出口氣,“希望咱們殿下能緩過來吧。”
慧妃就笑道:“有什么緩不過來的,表兄妹成親又不是史無前例。”
青穗…
她怎么覺得,她家殿下有些緩不過來啊。
這廂青穗和慧妃說著話,那廂,容恒一步深一步淺的朝御書房走去。
春風佛面,容恒只覺冷颼颼的。
他的爹和蘇清的娘,擁有同一個爹。
那王召之到底是孩子的祖父還是孩子的外祖父!
就算他接受了這個事實,蘇清能接受嗎?
等蘇清從戰場回來,會不會同他和離!
容恒好像仰天一聲咆哮啊!
然而,他還沒有咆哮出來,長青就急吼吼的迎面奔來。
一眼看到長青那張寫滿出大事了的臉,容恒腳下的步子,越發沉重。
我太難了!
太難了!
深吸一口氣,保證腦部還能正常運作,容恒朝氣喘吁吁趕來的長青道:“云霞那里出事了?”
他進宮前,長青跟著秦老頭去救人,現在長青這副樣子奔來,容恒第一反應就是云霞出事。
長青緩出一口氣,道:“殿下,公主已經救出來了,安然無恙,就是現在,御書房里情況有點復雜。”
“怎么復雜?”
一面朝御書房走,長青一面在容恒身側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公主命人在四周盯著,但凡有哪個府邸派了人來摸情況,便將人抓起,就這個法子,公主一共抓了十幾個人,幾乎京都有頭有臉的大人,都和仁和賭局有關系。”
這一情況,瞬間刺激的容恒將他心頭那點狗血的表兄表妹撥至一旁。
關鍵時候,還得是國家大事啊。
“十幾個?”
長青重重點頭,“就連兵部尚書,刑部尚書,禮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在其中,大理寺那邊,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也在其中,殿下,波及范圍有些廣啊。”
容恒…
該不會大夏朝的官員全都與南梁暗中勾結吧!
這才是真正的鬼故事。
和這個相比,什么表兄表妹,簡直弱爆了。
難怪母妃懟他。
深吸一口氣,容恒朝長青道:“確定仁和賭局就是南梁那邊的細作?”
“確定,秦老頭抓了仁和賭局的老板和一個樁子,已經審訊出些東西了,就在御書房的偏殿。”
說完,長青忍不住感慨,“到底是當年先帝跟前的人,偏殿那些刑具,秦老頭用起來簡直行云流水,一趟審訊下來,仁和賭局的老板和樁子,誰都扛不住。”
“把人帶進宮了?誰讓他進宮的?”
“是云霞公主,公主殿下說,帶進宮能預防一些不必要的意外,也方便您審訊。”
兩人說著話,大步流星朝御書房而去。
一進院子,就看到院中黑壓壓站了一片人。
看到容恒進來,幾個尚書率頭,大家紛紛跪下,齊刷刷道:“殿下英明,臣等對朝廷忠心耿耿。”
容恒冷著臉,一言不發穿過跪著的人群,朝 御書房而去。
這種無聲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壓力。
跪在那里的朝臣,人人面色惶恐。
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對視一眼,壓低聲音道:“怎么會遇到這么倒霉的事!”
兵部尚書嘆一口氣,“娘的,誰能想到仁和賭局和南梁有關。”
說著,兵部尚書轉頭掃了一眼背后的同僚,回頭又朝刑部尚書道:“我還以為,仁和賭局也就賄賂了咱們幾個,沒想到他們賄賂了整個京都的大大小小官員,真特娘的雞賊!”
刑部尚書就道:“殿下應該法不責眾吧。”
兵部尚書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御書房的大門,“法不責眾?你真是不了解咱們這位九殿下,看上去溫和如玉,好說話又好相處,要真是狠起來,不比陛下遜色。”
刑部尚書打了個哆嗦,“不至于吧,咱們也沒有投敵叛國,就是靠著賭局收點外快,再說了,這些年,這些賭局酒樓歌舞坊什么的,哪個背后不是有人撐著,這是慣例啊。”
戶部尚書跪在一側,低低一嘆,“慣例這種事,民不舉官不究,可現在已經不是民不舉官不究的問題了,仁和賭局綁架了云霞公主,特么的還是南梁細作,現在幸虧云霞公主無礙,不然,咱們特么的全是同犯。”
刑部尚書…
他鐵面無私的斷案多年,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這案子落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還是這種明明有怨還無法叫屈的案子。
真是糟心。
他想活剮了仁和賭局的老板!
1住愛尚: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