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福云被人劫走,再想綁架,絕非易事,還要從長計議。
齊王沒多想,可杜之若多想了。
畢竟,他是因為得罪蘇清,才被萬人游行的。
那種記憶,刻骨銘心,深入骨髓。
“你說的那幾個醉酒閑漢和蓖麻油店的人,會不會是有預謀的?”
齊王轉頭看杜之若。
月色下,火光下,臉上的中分線,真是慘不忍睹。
再加上烏漆嘛黑的臉…...
秉著合作者要愉快相處的原則,齊王逼著自己直視杜之若,目光平靜。
杜之若頓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你看啊,上次我因為和九皇子有罅隙,京都的百姓,就搞出那么大的動靜來,后來因為定國公和我們的幾個官員合力綁架了福星,又搞出那些事,這次福云…”
“杜尚書的意思是,救走福云的人,和縱火的人,是一伙的?”
杜之若點頭,“要不然,實在這巧合太過了,那么突然,就燃了火,偏偏那么突然,有人從西墻根外將西墻挖出個洞來,若是沒有著火,西墻根有人挖洞,怎么會不被注意。”
齊王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杜之若說的有道理。
的確是太過巧合。
“可…”頓了一下,齊王道:“那些人,的確是十里鋪的百姓,若說那幾個閑漢被人利用也就罷了,蓖麻油店的老板,那真是個老實人…”
杜之若打斷齊王。
“我不是說被利用,我是說,他們本身就是直接參與者和謀劃者。”
停頓一下,杜之若臉上眼底,帶著怨毒的恨意,攥了攥拳頭。
“就像是在京都對付我的那些百姓,根本沒有人組織他們,他們只是自發的。”
這些愚蠢的老百姓,也不知道圖什么!
一天都閑的沒事,專門盯著他。
杜之若甚至認為,這些人,就是通過跟蹤他,才摸到這里來的、
只是礙于責任劃分,沒提。
齊王擺手,“不可能,那樣的百姓,也就是在京都有罷了。”
杜之若就咬牙切齒道:“你們真定的百姓,也是一樣的。”
不比京都的百姓遜色、
他親自經歷了大游行,他什么不知道。
齊王卻道:“可本王已經讓人去調查了原因,他們在此之前,并未見過任何人。”
大皇子跟在齊王身后,也到:“況且,福云被安置在后院西墻處,那些百姓,不會知道的,他們一沒有武功,二也沒有能力來打聽我們院子的安排。”
說著,大皇子一笑。
“杜尚書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些驚恐過度了。”
說他驚恐過度嗎?
你有什么資格!
幾人說著話,抵達圣女所在屋子。
外面鬧出那么大的響動,圣女只是安心的坐在屋里看書,仿佛外面不是著了火,只是在放煙花一樣。
那種靜謐,與外面的躁亂,截然不同。
進了屋子,齊王都忍不住放輕了呼吸。
圣女聽到腳步聲,擱下書本抬眼。
一眼看到臉上頂著中分線的杜之若,狠狠一怔,眼底的那種驚訝和嫌棄,遮掩都遮掩不住。
心頭仿佛又被插了一柄刀。
齊王忙道:“福云被劫走了,杜尚書拼死抵抗…”
不及齊王說完,圣女幽幽冷笑道:“拼死抵抗,看出來了。”
惱羞成怒,重重一哼。
圣女嘴角噙著笑,幽幽道:“杜尚書是惱了嗎?和誰?和我嗎?為什么?就因為我厭惡你臉上的刀傷嗎?可厭惡你臉上刀傷的,只怕不止我一個吧,你要和全天下人惱嗎?還是,你想聽到我虛偽的贊美,說你臉上的平分線真是性感又帥氣。”
臉上那道傷,仿佛被人撒了鹽面加辣椒粉。
齊王立刻道:“圣女您看,有沒有什么法子…”
“幫他修復是嗎?沒有辦法。”干脆利索的拒絕了。
杜之若氣的肩頭發抖。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合作伙伴嗎?”
齊王忙道:“杜尚書莫要動怒。”
圣女截斷齊王的話,看著杜之若,語氣尖銳。
“杜尚書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技不如人被人傷到了,我們就有義務替你愈合傷口嗎?為什么你不要求自己武功高強,既自己不受傷又攔住了福云呢?為什么福云被從你手上劫走,你卻還要和別人生氣呢?”
“還有…”
說著,圣女將手中一物朝著杜之若拋過去。
“你們西秦的領隊,在黑狐嶺,無法與同盟者和諧相處,導致北燕和南梁的領隊,將你們的領隊,圍毆了。”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圣女道:“你們西秦人,就是這樣締結聯盟的嗎?”
圣女拋給杜之若的,是一封密信。
密信是她的人從黑狐嶺加急發來的。
密信上,詳細寫了,在今日暮色時分,南梁燕王和北燕三皇子合伙,將西秦領隊揍了一頓。
當眾。
原因是蘇清在林子里受到襲擊,襲擊蘇清的人自稱是受到南梁和北燕的唆使。
蘇清憤怒之際,偷了南梁北燕和西秦三國參賽王妃的貼身物件,出了林子,向他們每人要挾三萬兩。
而派去襲擊蘇清的人,分明就是西秦領隊帶上山的。
這一點,西秦領隊愚蠢的告訴了所有人。
結果,徽幫幫主和容嬤嬤失手,反被蘇清占了主導,人家張口要挾,為了三萬兩,他們就翻臉了。
看著這封言簡意賅的密信,杜之若烏漆嘛黑的臉,更加烏漆嘛黑了。
圣女冷色道:“貴朝領隊在黑狐嶺難以與同盟者結盟,您在這里,推卸責任,無故向我們發火,如果西秦的人是這樣的人,我們不借兵了,我們可以單獨和南梁與北燕合作,不需要西秦的幫助了,謝謝。”
說完,圣女低頭,再次撿起自己身側的書本。
齊王揣摩著圣女的用意,轉而看向杜之若。
方才的和顏悅色,此刻成為冷若冰霜。
一臉失望,“沒想到,這樣的小事,貴朝的領隊,也辦不好,本王就覺得,憑著容嬤嬤和徽幫幫主的能力,怎么會失敗,如今看來,只怕貴朝有人泄密,讓蘇清有了提前的準備吧。”
“你這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