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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追上

  清晨的京都,街頭頗為冷清。

  鼓樓大街有幾處早點鋪子,冒著熱氣。

  福云提著食盒,在早點鋪子買了兩份豆腐腦一袋油條,又買了幾顆茶葉蛋,匆匆離開。

  每個月的這一天,她都要去看救命恩人。

  雷打不動。

  五年前,就是在這條巷子,她險些被拐子拐了發賣到紅塵地。

  是那個爺爺救了她。

  狹長的巷子里,福云提著食盒,快步的走著。

  巷子里沒有什么人,她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

  那爺爺開著一家羊湯館。

  就在巷子的腹部。

  眼看著羊湯館越來越近,福云腳步越發的加快。

  現在主子不在府里,殿下也不再府里,她可以和救命恩人待一整天。

  給他打掃一下屋子,陪他說說話。

  距離羊湯館,不足五步。

  福云揚著聲音朝羊湯館大門的方向笑喊道:“秦爺爺,我來看你了,你…”

  不及聲音落下,忽的一雙堅硬的粗糙的大手,從后面將她的嘴一把捂住。

  福云心頭,狠狠一縮。

  驚恐之下,瞳仁放大,拼命的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過這雙大手。

  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一瞬。

  福云沒有功夫,驚慌之下,她唯一的反應,便是揚起手里的食盒,本能的拼命的砸出去。

  她想要砸中后面襲擊自己的人。

  然而。

  食盒卻偏離方向,直接砸向了羊湯館的大門。

  巨大的一聲響,砰的爆出。

  羊湯館里,傳出聲音。

  “誰呀,大清早的這么砸門,砸壞了我的門,是要你陪的!”

  羊湯館的主人顫巍巍的開門。

  大門打開,老人渾濁的眼睛朝外張望。

  門外無人。

  門檻處,橫躺著一只食盒,蓋子飛到三米遠之外。

  食盒里,有豆腐腦泄了出來。

  豆腐腦冒著熱氣。

  幾根油條散落著。

  食盒上,赫赫標記著食盒所處之處。

  老人眼皮,狠狠一跳,原本龍鐘的他,眼底閃出鑠礫的光。

  這是九王府的食盒。

  是那丫頭來看他了。

  一腳跨出羊湯館,鋒銳的眼睛,如同獵鷹,四下掃過。

  東南角方向一抹一閃而過的黑影,被老人迅速捕捉到。

  如同一條歷經風霜的獵犬,老人腳尖點地,迅猛追去。

  東南角方向。

  一個身著麻布灰衣的男子,裹挾著已經昏迷的福云,極速從墻頭跳下。

  隔壁的巷子里,停著一輛馬車,專門接應他。

  縱身落地,巷子里并無百姓來往,男子直接將福云扛起,撲向馬車。

  車夫已經準備好,只要他們一上車,立刻出發。

  馬兒發出嘶鳴的聲音,似乎已經知道,自己需要一陣狂奔。,

  然而,就在那男子扛著福云接近馬車不過三步之遠,背后忽的傳來砰的一聲。

  條件反射,男子扛著福云回頭。

  面前,一個老人正半蹲在地上,那姿勢,分明是剛剛從高處落下。

  男子回頭一瞬,老人如同瘋狂的獵犬,撲了上去。

  男子氣息一抖,扛著福云直接將她丟上馬車。

  福云被摔進馬車,馬兒拔足狂奔。

  老人想要追上馬車,卻被男子攔住。

  瞇著眼睛,老人滄桑的眼底,迸射著兇狠的殺氣,猶如草原上最危險的孤狼。

  那男子怎么也沒想到,一個老態龍鐘的糟老頭,竟然武功這么高。

  “不要多管閑事!”

  男子陰狠的呵斥道。

  手上腳上,一刻不敢停歇的迎接老人咄咄逼人的招數。

  老人怒哼一聲,“為什么抓人!”

  “不關你的事!”男子有些力不從心節節敗退。

  老人身子一橫,直接一個橫掃腿,將男子一腳踹飛在巷子的墻壁上。

  男子順著墻壁,咕咚落地。

  眼睛大睜,嘴里汩汩的冒著血,已經沒有了呼吸。

  老人一眼不多看他,發足力氣,去追那輛馬車。

  他記得清楚,灰色頂子的小馬車,車尾處交其他馬車寬出兩公分,是李記車行獨產。

  李記車行,在十里鋪。

  而剛剛和他交手的男子,卻是湘西口音。

  湘西…

  老人一面風馳電掣的追馬車,一面腦子里快速的翻滾著思緒。

  湘西的高手,十有八九,都被齊王籠絡。

  可齊王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些高手,現在又為誰所用!

  剛剛之所以將那男子一腳斃命而不是留一命審訊,就是因為他清楚,湘西的高手,絕無背叛。

  既然必定審不出什么,何須浪費時間。

  只是,他們為何要綁架那丫頭。

  那丫頭只是九王府的一個婢子而已,綁架了她,是為了威脅誰?

  九皇子?

  不可能。

  除非綁架了長青還差不多。

  蘇清?

  老人心頭,涌上一股不寧。

  自從先帝“駕崩”,他老早已經不過問也不關心這些朝堂政事。

  他只知道,蘇清是平陽軍的統帥,卻不知蘇清現在在做什么,更不知道這些人綁架了福云威脅蘇清為的是什么。

  可一點,他清楚。

  他必須救出福云丫頭。

  這丫頭,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一縷溫暖了。

  不久前還清清冷冷的鼓樓大街,待老者順著巷子追出巷口,大街上,已經人來人往。

  李記的馬車雖然獨特,可滿大街都能有它的影子。

  放眼滿街的人,老人精銳的眼睛,鋒利的掃視著。

  那輛馬車,一定在竭盡全力的急行。

  可是,它要去哪?

  出城?

  還是城中某處宅院?

  老人翻身躍上背后茶樓的二樓,想要從高處遠眺,尋找一下人群里形跡可疑的馬車。

  然而,來來往往的百姓不明就里,還以為老人正在表演什么雜技。

  甚至有人頓足圍觀,拍手喝彩。

  馬車顛簸,福云的頭不斷的撞在車廂上,砰砰的撞擊讓她漸漸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全身酸疼。

  揉著頭福云從顛簸搖晃不堪的車廂里爬起身。

  欲要打起簾子看一眼窗外,伸手才發現,這馬車,哪有車窗。

  車窗已經被木板釘死。

  沒有車窗,福云搖搖晃晃撲向車門。

  奮力想要打開,然而車門一動不動。

  這車門,要么被釘死了,要么就是從外面被鎖了。

  她被囚禁在一個密閉的馬車里。

  馬車極速前行,不知要將她帶到哪兒去。

  福云驚恐的坐在漆黑的馬車里,心跳的砰砰的,很快。

  1住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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