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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心思

  心思一轉,蘇蘊立刻拉了老夫人。

  “母親,刑部尚書一向是公正公允的,他帶朝暉回去,也只是例行問話,不會如何的,您這樣,倒是顯得我們心虛似得。”

  朝暉錯愕看向蘇蘊。

  滿目刺痛和失望。

  趁著蘇蘊和老夫人說話,老夫人分神,刑部尚書抬手一揮,手下衙役立刻押了朝暉。

  而紅杏…

  齊王派她來,是提前說好,如果事情敗露,就殺了朝暉滅口。

  可現在…

  什么都還沒做呢。

  她殺朝暉嗎?

  憑著她的功夫,殺了朝暉滅口,然后在逃離現場,完全不是問題,

  殺嗎?

  如果這個刑部尚書真的只是抓回去例行問話呢?

  紅杏猶豫之際,刑部衙役將她雙手用繩子捆了。

  錯眼間,朝暉就被押住,老夫人頓時急的上前去推開刑部的衙役。

  刑部尚書卻是朝蘇蘊一抱拳,“勞煩看好老夫人,不然,妨礙公務,就算本官有心偏袒,當著這么些人的面,也不好偏袒的。”

  說完,刑部尚書抬手一揮,“走!”

  朝暉始終沉默著,最后狠狠看了蘇蘊一眼,轉頭跟著離開。

  老夫人哭的泣不成聲,轉頭給了蘇蘊一巴掌,“你還杵在這里做什么,你媳婦被抓走了!”

  蘇蘊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心頭嗖的冒火。

  “她被抓走了,我能怎么辦!她要是清清白白的,刑部抓他做什么!”

  怒氣之下,聲音有些大。

  順著夏末的夜風,飄進不遠處朝暉的耳中。

  朝暉眼底的淚,吧嗒吧嗒就落了下來。

  這就是她想盡辦法不惜做逆臣賊子也要回到身邊的男人。

  這就是她深愛著的男人。

  一顆心,像是有什么倏忽間碎了,碎的徹徹底底。

  這些,蘇蘊當然是不知道的。

  他一聲怒吼之后,到底心下有些緊張。

  萬一刑部對朝暉用刑,朝暉招出什么來…

  不行,他得立刻見到齊王,把這里的事情告訴過去。

  心頭一急,蘇蘊這才猛地意識到。

  他壓根不知道去哪找齊王。

  今兒一早,朝暉倒是帶著他去見齊王了。

  可從頭到尾,他都在車輦里坐著,路上,朝暉也沒說是去哪,后來,更是在下車的時候,被一根黑布條蒙了眼。、

  他去哪找齊王啊!

  蘇蘊急的都要哭了、

  身側,老夫人被蘇蘊頂嘴,氣的揚起拐杖就去抽他。

  “你說的什么混賬話,那是你媳婦,她要有個意外,你覺得,你能脫得掉干系?莫說旁的,就是名聲,你也要跟著臭了!還不快去想辦法救人!”

  一拐杖抽上去,蘇蘊疼的跳腳。

  “瘋了,真是瘋了,為了個兒媳婦,沒見過這么打自己兒子的!難不成以后你還要指著兒媳婦過活!真是莫名其妙!”

  說完,蘇蘊轉頭離開。

  他是得趕緊想想辦法。

  就算是找不到齊王,也絕對不能讓朝暉開口。

  怎么辦,到底怎么辦…

  能不開口的,唯有死人!

  隨著往出走,蘇蘊眼底的光,從狂躁,漸漸冷厲下來。

  這邊動靜,驚動了蕓娘。

  赤足立在院中,仰頭看著天上一輪被薄云遮擋的明月。

  腳底的寒涼讓蕓娘頭腦分外的清晰。

  “娘,您看到了,惡人終有惡報,女兒還未出手,她就自作孽被刑部抓走了。”

  嘴角眼底,漫著苦笑。

  “娘,您看得到嗎?”

  一側,小丫鬟擔憂的看著蕓娘,“主子,您好歹穿著鞋。”

  蕓娘轉頭,澄澈的目光帶著濃濃的粘稠的哀慟,“我娘當日被那賤人害死的時候,也沒有穿鞋,也是這樣的夜里。”

  生活需要一些儀式感。

  今日那賤人被抓入獄。

  她就要赤著腳立在這里。

  天道有輪回,可曾放過誰!

  閉了閉眼,蕓娘轉頭又去看天上的半彎鉤月。

  “娘,那賤人害的我們母女分離,女兒便讓她也嘗一嘗這人間疾苦母子天人永隔的痛苦。”

  說著,蕓娘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

  在院中立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轉頭回屋。

  “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去刑部看她。”

  得令,小丫鬟有些意外,“主子,我們去看朝暉郡主?”

  蕓娘就道:“她能再次回來,要么就是手里捏了蘇蘊的要命把柄,要么就是手里有蘇蘊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可鎮國公府又不在了,這東西,朝暉先前又沒有,卻是突然得來的,想來也是見不得光的。”

  嘴角漫著虐笑,蕓娘將腳泡進婢女端來的熱水中。

  望著腳面熱氣氤氳,蕓娘笑道:“蘇蘊為人,我尚且知道,若當真如我揣測那般,蘇蘊必定留不得朝暉,可我還不想讓她死,她早早死了,如何能看到蘇陽出事呢!”

  陰冷的笑聲,仿佛從陰曹地府漫出。

  這廂,蕓娘不緊不慢的安排著。

  那廂,蘇蘊一走,老夫人心神不寧的回到屋里。

  輾轉反側,怎么都不踏實。

  “你說,刑部那些人,會不會對朝暉用刑?”

  老夫人焦灼的眼底都充血了。

  李媽媽心疼的看著老夫人,嘆一口氣,道:“老奴也想說不會,可看著今兒的情形,怕是難說。”

  “是啊,就算鎮國公府倒了,她不是郡主了,可宮里,到底太后還在,刑部怎么就一點情面不留。”

  老夫人擔心的一顆心像是被火烤。

  “還有,就算太后的話不管用,可老大的面子,刑部怎么也不看!那些人,一向不敢惹老大的!”

  說及此,老夫人忽的目光一陰沉,“你說,會不會是老大指使刑部抓了朝暉?”

  李媽媽立刻道:“您想多了,侯爺現在還在南梁邊境呢!”

  老夫人黑著臉咬牙切齒,“若當真是他,我拼著這條老命,也要將他碎尸萬段。”

  老夫人的憤怒,李媽媽理解。

  可若老夫人真的糊涂到,為了朝暉,就要如何侯爺,那豈不是要她們這些人跟著一起陪葬。

  莫說將侯爺碎尸萬段,就是蘇清,老夫人怕也治不了。

  何況那個王氏,還是三和堂的老大。

  一想到這里,李媽媽就心塞。

  這一家子,怎么就都這么厲害呢!

  偏偏老夫人和他們都不親近。

  要不然,有這么厲害的主子,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沾多少光!

  看看福星!

  看看福云!

  聽說福云平時穿的,都是蜀錦!

  這在平陽侯府,也就主子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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