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馬噴老子一臉熱也就算了。
畢竟老子不和畜生一般見識。
你個趕車的,牛氣個屁!
哪家的狗!
福星眉宇一立,放眼朝馬車上的吊牌標識看去。
平陽侯府?
一眼看到平陽侯府的標識,福星的臉,嚯的一黑,手里的鞭子捏了捏卻沒有立刻甩出去。
眼下正是鼓樓大街最為繁華的地段,她若一鞭子甩出去,必定引發現場混亂,殃及無辜。
平陽軍軍法嚴明,絕不傷及無辜百姓。
黑著臉,攥著鞭子,福星閃至一側,一路默默跟上馬車。
眼見馬車駛出鼓樓大街,拐到一條僻靜的路上,福星猛地腳尖點地,飛身踏到車頂。
手中鞭子對著拉扯的馬腿,一鞭子甩出。
夫人出門,馬車上的標識掛的是王府的標識。
主子出門,基本不用馬車。
就算是坐車,馬車也是九王府的標識。
現在能坐這馬車的,除了老夫人就是二房。
反正沒一個好東西。
車夫的鞭子也只是尋常鞭子,抽在馬屁股上,最多馬兒吃痛,跑的更快。
可福星的鞭子,是戰場上殺人的鞭子。
一鞭子抽出去,直接半條馬腿飛出來。
血淋淋的。
在空中拋出一道滴血的弧線,半條馬腿直接飛到對面的房頂上去。
而少了半條腿的馬,重心不穩加上劇烈的疼。
砰,跪倒在地。
隨著馬兒倒下,斷掉的馬腿,鮮血直流,車夫慣性作用,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一張臉就戳到那斷腿上。
“啊!”
一聲慘叫,破喉而出。
車夫慘叫一瞬,后面的車廂跟著就是狠狠向前一沖,前端杵到地面上。
整個車廂,成三十度角傾斜。
突然的驚變令坐在車里的人大驚失色。
蘇蘊臉色素白,抱著頭一陣哆嗦。
外面濃重而刺鼻的血腥氣令他不敢掀開門簾看一眼到底發生了什么。
朝暉受驚,嚇得失魂落魄,卻是壯著膽子厲聲問車夫,“怎么了?”
車夫一張臉杵在馬腿上,早就嚇得渾身癱軟,哪有力氣說話。
倒是那被齊王派來的小丫鬟,在福星一腳踏上車頂的一瞬,她就提劍滿心警惕。
馬車傾斜之際,她身子一個旋轉,直接從馬車里飛出來。
福星原本打算打個悶棍就跑,結果那丫鬟從馬車里出來,直接朝福星撲上去。
她記得,這就是上次齊王殿下綁了回來的那個人。
知道福星是齊王殿下想要的人,她眼底陰戾閃過,沖著福星的動作,越發招招畢現殺技。
上次讓她跑了,這次,她便再替齊王殿下把人捉回去!
福星想跑沒跑掉,只得反身應戰。
幾個回合打過,福星就發現,人家的功夫,是她的兩倍都高。
既然打不過,那就只能…
“好了好了,別打了,算我認輸!”福星一甩鞭子,告饒道。
那小丫鬟陰沉的面上裂出一道震驚,手頭動作不由一滯。
福星就是在她這狐疑的一瞬間,拔開手中瓶塞。
整整一瓶子藥粉,劈頭蓋臉朝著那小丫鬟潑出去。
一面潑出去,一面用胳膊捂住自己的口鼻,朝后跳開。
一瓶子的藥粉撒出,頓時小丫鬟四周,白塵繚繞。
那丫鬟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整個人就砰的倒在地上。
福星臉上帶著賊兮兮的笑。
大爺的!
十頭牛老子都放得倒,還放不倒一個你。
帶著勝利者的笑容,福星轉頭就要走,才抬腳,步子一頓。
她記得,二房沒有這么厲害的丫鬟啊。
這是從哪弄來的。
而且,一個丫鬟,剛剛怎么從馬車里出來的。
什么時候,二房朝暉郡主有這種氣度,允許丫鬟和她一起坐馬車了。
腦中狐疑閃過一瞬,福星折返回去。
抬起胳膊捂著口鼻,閉住氣,沖進那團還未散開的白塵里,將暈倒在地的小丫鬟拖了出來。
為了避免這丫鬟身上沾到的藥粉把她也給迷暈了,福星三下五除二把小丫鬟的外衣脫了,將人往肩頭一扛,腳尖點地,走了。
走了沒一會兒,又突然折返回來。
手里提著個水桶,水桶朝著方才她撒藥粉的地方,嘩的一潑水。
拍拍手,又走了。
主子說過,做事情要善頭善尾,絕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危害他人。
這桶水把藥粉沖散了,只要不是誰倒霉到家的恰好摔倒在這片地上,應該不會中招暈倒吧。
福星轉頭一走,馬車里,蘇蘊跌跌撞撞打起門簾鉆了出來。
望著福星離開的方向,蘇蘊死死捏了捏拳。
轉頭一臉怒氣朝著車夫屁股一腳踹過去。
“你是死人?眼看有人劫車,怎么不叫喚一聲!”
車夫猛地被蘇蘊一踹,嚇得一個激靈跳起來。
剛剛,他全身癱軟,一張臉抵在斷了的馬腿上。
現在,人忽然跳起來…
整張臉都在往下滴血。
紅紅的。
嚇得蘇蘊臉都綠了。
朝暉就是在這個時候鉆出馬車的。
一眼看見面前有一張滴血的血臉,而且,血臉的身子還在動,朝暉白眼一翻,嗓子里一聲“啊”的慘叫叫了一半,人就栽倒過去。
福星扛著昏倒的小丫鬟,一路回到容恒府邸。
蘇清已經回來了。
容恒吐了整整一天,天色漸晚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睡去。
蘇清坐在花架下,聽福云講平陽侯府的事。
得月門前江心月,不論月圓論月缺。
這么不押韻的話,到底什么意思?
而且,她二叔做出那么喪盡天良鐵石心腸的事,朝暉怎么就又回來了?
這是有多犯賤!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二叔到底憑什么又重新對朝暉看重起來。
沒了鎮國公府,朝暉又重新獲得了什么?
還有那個蕓姨娘,居然能成功地威脅到老夫人,不一般!
托著腮,蘇清蹙眉,“你見了那個蕓姨娘沒有?”
福云搖搖頭,“沒有,要不,明天奴婢再回去一趟?”
蘇清擺手,“算了,自己家的事還顧不過來呢,哪有心思管別人家的,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蘇清這話音兒才落,就見福星扛著個人大步流星奔過來。
走近了。
那小丫鬟就被福星一個過肩摔,直接扔到地上了。
重重的一下,蘇清瞧著都疼,結果,人躺在地上,眉心都不蹙一下。
蘇清…
“死了?”
福星…
“啊?”懵了一下,旋即道:“不是不是,只是暈倒了。”
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