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破口怒罵,抬頭看見人是福云,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九王妃未出閣前,那是惹急了連老夫人都要上鞭子的人。
她不過一個丫鬟而已。
惹不起。
“福云?你怎么回來了?王妃呢?”丫鬟看了看福云身后并無她人,客氣又好奇問道。
福云掃了一眼她臉上的巴掌印兒,笑道:“我回來給主子取點東西,不打擾你忙了。”
說罷,朝那丫鬟點了點頭,福云轉腳直奔蘇清原先住的院子。
再見院中舊人,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親熱敘舊。
不過,人類交流,總是緬懷過去展望未來的同時,不忘八卦現在。
所以,不足一炷香的時間,府里發生了什么,福云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默默回憶了一下那丫鬟臉上的巴掌印兒和她自己的低聲嘀咕,福云蹙了蹙眉。
這可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誰打的,也不怕被報復!
還有…
得月門前江心月,不論月圓論月缺。
什么意思?
心思閃了一瞬,沒琢磨出閣所以然來。
思緒撥至一旁,福云手里比劃著,朝小姐妹笑道:“原先,福星有個這么大的琉璃瓶子,你們誰見了?”
這次回來,就是來替福星取東西的。
最近,福星迷上了制藥。
今兒王妃不在府上,殿下孕吐不止,福星閑得無聊,自己個制了一鍋的藥粉。
結果,藥粉出爐了,尋不到合適的藥瓶兒,就央她來這里取了。
蘇清出閣,礙著蘇清手里的鞭子和蘇清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性子,縱然朝暉和老夫人心里一萬個想要將蘇清住過的院子夷為平地,也只能想想。
實則里,這里的東西,她們分毫沒敢動。
福云一張口,一個小姐妹就笑道:“這瓶子我知道在哪,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取。”
語落,她轉頭就走。
其他小姐妹繼續留在福云身側,大家說說笑笑。
約莫三五盞茶的功夫,那丫鬟手里抱著個大瓶子回來。
“可是這個?”
福云立刻接了,抱在懷里,“就是,就是。”
那丫鬟就笑嘻嘻道:“主子和福星的東西,咱們都好好保管著呢,要什么,盡管回來拿,只要是這屋里的東西,一樣都不丟。”
說著,那丫鬟忽的一臉神秘兮兮。
“你們猜,剛剛我聽說什么了?”
“什么什么?”
“我剛剛去取花瓶兒,聽趙大娘說,老夫人院子里的珊瑚,讓新來的蕓姨娘打了一巴掌。”
福云眉心微動,想到了珊瑚臉上的那個巴掌印。
新來的姨娘打的?
她膽子倒是不小啊、
可好好地,她打珊瑚做什么?
福云心頭的疑惑,立刻就被身邊的小姐妹問出。
“太奇怪了,這個時候,蕓姨娘不是應該藏在屋里不出來嗎?她怎么跑去打珊瑚了。”
另一個小丫鬟就笑道:“怕是嚇瘋了吧!”
原以為,自己個厲害的不行,迷惑著蘇二老爺攆走了朝暉。
結果,人家又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蘇二老爺還杖斃了自己的貼身小廝!
怕是下一個要收拾的,就是蕓姨娘!
不夾著尾巴膽戰心驚,倒是跑去打人,不是嚇瘋了是什么!
那個去取花瓶的丫鬟就神秘兮兮的搖頭笑道:“非也,非也!人家是手里有厲害東西呢!”
一語立刻吸引了大家的好奇。
“什么東西?”
“你到快是說啊!”
“趕緊的,別賣關子!”
七嘴八舌的詢問,滿足了小丫鬟的虛榮心,她笑瞇瞇道:“我聽趙大娘說,蕓姨娘打了珊瑚就進了老夫人屋里,結果,老夫人不僅沒有替珊瑚做主,還把珊瑚攆了出來。”
眾人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太奇怪了。
默了一瞬,一個丫鬟道:“不是瞎編的吧,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那丫鬟就嗔她一眼,“誰瞎編的,不信你去打聽去,千真萬確的,蕓姨娘在老夫人屋里待了幾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
大家一臉震驚。
“真的?”
那丫鬟就道:“當然是真的,現在人就在她自己院子里呢,一點事沒有,不過老夫人去了二夫人屋里,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估計是勸二夫人不要對蕓姨娘動手。”
眾人…
集體沉默一瞬之后,議論聲轟的爆發。
各種揣測,紛紛出爐。
有人說,估計是老夫人殺人被這個蕓姨娘拿了把柄。
有人說,蕓姨娘沒準兒是老夫人的私生女!
(呃,這個說法…那蕓姨娘和蘇二老爺,不成亂倫了!)
有人說,蕓姨娘是皇家流落在外的公主。
甚至,最詭異的,有人說,蕓姨娘是個妖精,把老夫人的魂魄收了。
福云從平陽侯府出來的時候,腦袋都是嗡嗡的。
耳邊充斥著小姐妹各種奇奇怪怪的揣測。
不過,不管事實如何,從目前情況來看,老夫人有些忌憚蕓姨娘,到是千真萬確的怪事!
平時,老夫人護著朝暉郡主就跟親媽護著親閨女似得。
眼下,這蕓姨娘這么欺負朝暉郡主,老夫人手撕了蕓姨娘都是情理之中。
結果,老夫人甩給大家一個意料之外?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得月門前江心月,不論月圓論月缺。
珊瑚這句話,肯定是當時從屋里出來的時候聽說的。
這話,什么意思?
不行,這么重要(勁爆)的事,得立刻告訴主子知道。
這么一想,福云立刻加快了回府的步伐。
一路回到九王府。
蘇清還未回來。
容恒還在昏天黑地的吐。
福星一鍋藥粉已經出爐,正坐在爐子邊啃雞腿,身側,鴨鴨有些懨懨的趴在那里。
福云一腳進去,嚇了一跳。
甚少見那只雞這么沒有活力,她差點以為,福星啃的雞腿,是鴨鴨的腿、
眼角一抽,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鴨鴨兩條腿健在,福云將瓶子遞給福星,“是這個吧。”
福星點頭,“對,對,我吃完雞腿就裝藥粉,謝謝你啊,福云,等我一會兒從宮里出來,請你去福源酒樓吃肘子去。”
福云點點頭,“你吃吧,我幫你裝。”
說著,拿起一側的鏟子,朝瓶子里灌藥粉。
人家裝藥粉,都是用一個瓷白小瓶兒,大小不過是一只手那么高。
福星倒好,做了一鍋的藥,這裝藥粉的瓶子,足有新生的嬰兒那么長!
這哪叫藥瓶兒。
赫然一個花瓶兒。
“你進宮做什么?”
一面裝藥粉,福云一面閑問。
福星就啃著雞腿道:“給皇后娘娘送藥啊,上次她問我要藥,我給她那個,不算太好,這次,我又改進了一下,應該藥效更足!”
福云裝藥粉的手一抖,目光落向另一只手拿著的巨大藥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