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若非為了救他,你們何至于暴露!”
皺了下眉,面具男子道:“你們是如何暴露的?”
那人搖頭,“屬下檢查了,并無人丟失玉牌,而且,當時在場的人,應該無人知道暗影的存在,實在不清楚是如何暴露的。”
面具之下,一張布滿傷疤的臉,猙獰的抖了一下嘴角。
默了須臾,道:“你們,打算如何應對?”
那男子就道:“暗影組織,有組織的規矩,屬下跟著殿下,是受先帝吩咐,算不得違反組織規矩,不過,殿下的身份,怕就要暴露了。”
面具男子狠狠攥了攥拳,“就不能,消滅他們?”
那男子搖頭,“殿下,暗影規矩森嚴,屬下等,不敢違背。”
面具男子一雙眼睛,透過面具上冰冷的洞,迸射著精光,看向身側的暗影。
“這些日子,你們且先躲一躲吧,我來想辦法。”
“是!”
語落,那男子退下。
他一走,面具男子起身,負手踱步至庭院中。
夏夜微風輕拂,吹動著他頭上梳的一絲不亂的頭發,衣袂飄飄,頗有一番風度。
只一張帶著冰冷面具的臉,透著一股令人心頭打顫的寒氣。
你敢殺了云王嗎?
你不敢!
云王背后的叱云軍,足以將這江山,鬧個天翻地覆。
京西駐軍已經不復存在,你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平陽軍。
所以,你不敢殺云王。
嘴角噙著寒涼的笑,他仰頭看天上一輪明月。
你的不敢,便是我的賭注。
只是…
今日在大佛寺,云王妃的巫蠱之術,怎么沒有起到作用。
論理,她的巫蠱術,早就登峰造極。
再加上有圣體的配合,召喚亡蟲將皇上直接碾殺,根本不是問題。
按照計劃,只要云王妃殺了皇上,他就能立刻傳出云王造反的消息。
到時候…
大皇子有絕對的理由擒王平天下。
現在…
唯有將一切,指望到太后那里。
容恒的登基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時。
死死捏著拳,他有些,迫不及待。
已經派人去救太后,一旦得手,手頭的計劃,就能正式開啟。
到時候,再有云王妃配合…
不過,眼下皇上既是已經知道了這些暗影的存在,追查到他,只是時日長短的問題。
還好,除了這些暗影,他還有準備。
一張銀質面具,在月色下泛著寒光。
他猛地轉身,喚了隨從。
“去告訴徽幫的人,讓他們立刻著手安排,一旦發現有人接近本王身邊那些影子護衛,立刻殺了。”
影子護衛,他對外給暗影的稱呼。
隨從應命,立刻執行。
徽幫,三和堂外江湖第二大幫派。
幫中總舵主,武林排行榜第五,功夫遠在云王之上。
這些暗影,連云王都奈何不得,更不要說徽幫幫主。
等死吧都!
他苦苦謀劃了這么多年,絕不會失敗!
“王爺,宮里傳出消息,陛下下了云王的處決令,明日午時,與鎮國公,一同問斬。”
一個黑影忽的現身,立在面具男子身后,低聲回稟。
面具男子震愕轉身,一雙冥黑的眼睛注視著他,一步上前,提起那人的衣領。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每一個字,都說的咬牙切齒,周身散發的寒氣,令前來回話的隨從狠狠打了個哆嗦。
“王,王爺,宮里剛剛傳出消息,陛下,下令,明日午時,問斬云王。”
面具男子一把將手中的隨從甩開。
那隨從身子一飛,飛出三米遠,撞到一棵樹上。
落地。
齜牙咧嘴,揉著疼到喘不上氣的腰,起身,一瘸一拐,忍著疼,又回到面具男子身側。
“他怎么敢!他瘋了嗎?就不怕叱云軍數十萬大軍反了!他有多少兵力物力財力可以去鎮壓叛軍!他已經沒有京西十萬藏軍了!”
憤怒的,癲狂的揮著拳頭,面具男子咆哮。
他身側,隨從大氣不敢出。
發了半天癲,面具男子漸漸冷靜下來。
“消息可靠?”
對于忽然恢復正常的主子,隨從小心回稟,“可靠,是王爺安排的人親自送出的消息。”
面具男子死死捏著拳頭,“好,本王倒要看看,他要如何面對赤云十萬大軍,立刻飛鴿傳信,叱云軍那邊,煽動起來。”
“是!”
隨從立刻領命。
面具男子又道:“立刻安排人手,法場之上,準備營救云王妃。”
隨從…
救云王妃?
猶豫一下,道:“云王,救嗎?”
“不救,只救云王妃!”
隨從…“是!”
得令,轉身就走。
他一走,天色也漸白。
一夜未眠,面具男子帶著一身寒氣,去了書房。
而此時,御書房中,刑部尚書連夜送來鎮國公的供詞。
有關威遠軍,有關威遠將軍府滅門,有關當年王召之謀反,有關王召之火燒洛河鎮。
樁樁件件,寫的詳細無比。
皇上掃過那些供詞,道:“將這些,下發下去,周知天下。”
頓了一下,皇上又道:“今日早朝,朕會替王召之翻案。”
刑部尚書一愣,詫異看了皇上一眼,旋即低頭,“臣明白。”
王召之的案子,是當年先帝定下的。
縱然眼下,鎮國公的證詞證明先帝錯了,冤屈了王召之。
可若是翻案,勢必就意味著,推翻先帝的英明,如此,有辱皇室尊嚴。
一般朝臣也就罷了,可那些皇室宗親,怕就會激烈抗議。
皇上,需要應援。
他愿意做皇上的應援。
刑部尚書應下,心里琢磨著,一會兒如何支持皇上。
皇上靜靜的看著他,眼見刑部尚書再無他話,皇上就提醒道:“朕聽說,戶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今兒來的也挺早。”
刑部尚書…
“是,臣現在就去和他們聊聊人生。”
說完,拔腳就走。
陛下,您就不能把人召到御書房一起說啊。
皇上…
朕是那種利用臣子的人嗎?!
翻了翻眼珠,福公公道:“陛下,禁軍已經將云王和云王妃從地牢押走,關入刑部大牢,只等午時問斬。”
皇上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沒說話。
沉默一會兒,“你說,刑部尚書見到大理寺卿和戶部尚書了嗎?”
眼角一抽,“算時間,差不多見到了。”
皇上刷的丟下手里的書,“走,上朝去!”
走的虎步生威,精神抖擻。
您不是利用臣子的皇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