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邸。
書房里,五皇子正一面蒼蠅搓手一面原地打轉徘徊。
老九給老大下毒,雖然沒有要了老大的命,但是這毒素清理起來,也要些時日。
何況,現在老大被圈禁,尚未被解除。
老九胸口那傷,怎么也得再養一個月。
老四…
目前可以忽略不計。
老九媳婦,蘇清手里有兩條人命,新任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正在聯手查案。
就算最后查出,蘇清是被冤枉的,人命和她無關,可到底也是她伸手向瀘定中勒索了五十萬兩白銀。
這個,是實錘,怎么都洗刷不掉的。
五十萬兩白銀,逼死朝廷命臣,到時候,估計懲罰不輕。
越是想著這些美事,五皇子的面色越是凝重。
他們越是玩命的作死,他就越是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只要其他皇子作死把他們自己個給玩死了,他就算是什么功勞都沒有,只要平平安安保證不出錯,這皇位,也是他的。
除了他,父皇沒得選了啊。
難不成還要選柔妃那個才九歲的兒子!
心思如同浪潮,五皇子翻來覆去的琢磨了許久,招了心腹道:“你去平陽侯府,告訴朝暉郡主,就說她的忙,本王幫不了了。”
朝暉郡主手里捏著王氏的一個把柄,想要和他聯手對付王氏。
原本,為了搞蘇清和平陽侯,他答應了。
畢竟只要搞掉蘇清,容恒也就沒有什么依靠了。
可現在…
與其冒風險去搞蘇清,不如坐等她自己個玩兒。
反正這個時候,攻訐蘇清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
而且,就算他不和朝暉郡主聯手,朝暉郡主也絕不會罷休,他只等著看戲就是了。
不做,不錯,不錯就有機會。
對,就這樣!
雙眼放著灼熱的光芒,五皇子吩咐完,起身去了書房,這個新的行動策略,他需要和那些他的追隨者告知一下。
心腹得令,立刻執行。
平陽侯府。
五皇子的人一走,朝暉郡主揚手摔了一盞茶。
鐵青著臉坐在那,恨得咬牙切齒。
“說好了的事,居然反悔!他還是個皇子嗎!”
一側,徐媽媽忙阻斷了朝暉郡主,“夫人慎言。”
朝暉郡主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
“我在自己家說,又不會傳出去,再說,我又沒有說錯,一個皇子,出爾反爾,這哪有一個皇子該有的樣子!連蘇清都不敢對付,這點魄力,還爭什么皇位!”
徐媽媽理解朝暉郡主心頭的氣。
畢竟,國公爺和夫人還在牢里呢。
那地牢,她每日陪朝暉郡主去一次,送飯送菜的,每去一次,被刑部勒索一千兩銀子也就算了,關鍵每次都被地牢里的老鼠攻擊。
她才在地牢待多大一會兒,就受不了那些老鼠。
國公爺和夫人…
想到牢里的環境和國公爺憔悴不堪的樣子,徐媽媽沉沉一嘆。
“既是五殿下不肯幫忙,我們再另尋他路,您也別上火,國公爺不是說了嗎,對他最大的幫助就是什么也別做,他都安排好了。”
朝暉郡主咬著唇,太過用力,在唇上咬出一個血印子。
“那是父親為了安慰我,不愿我也被牽連進去,他哪能都安排好了,若當真是安排好了,母親怎么會也被抓進去呢。”
說及此,朝暉郡主聲音都在哽咽。
“不行,我必須得做點什么!”
蹭的,朝暉郡主站起身來。
好好地一個鎮國公府,現在家破人散。
宮里最有權力和地位的太后娘娘,自從出事就徹底失聯,她姐姐德妃更是指望不上。
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挽救鎮國公府,這重擔只有她能扛起。
捏著帕子,原地徘徊兩圈,朝暉郡主道:“我要進宮。”
說完,抬腳就朝外走。
徐媽媽忙跟上,“可陛下的旨意,無召不得入宮啊”
朝暉郡主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何起恪被蘇清殺了,何家人已經在上京的路上,要進宮向陛下討一個說法,他們能進宮,我就能進!”
皇上當初可是下旨,何家無召不得入京。
如果何家不僅入京了還進了宮,那皇上憑什么只懲罰她。
她必須要進宮見到太后。
這么一想,朝暉郡主越發堅定了主意。
她及至宮門口的時候,何家人還未到,朝暉郡主便焦心焦肺的等在宮門口。
刑部大牢。
陰暗的地下牢房里,鎮國公夫人和鎮國公隔著一條過道兩道牢門,相對而坐。
自從鎮國公夫人進了牢房,隔壁的雞叫聲再也沒有響起過,鎮國公的精神好了許多。
“我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啊!”鎮國公夫人發出絕望的嘆息聲。
她真的堅持不住了。
每日與老鼠為伴,不論是睡著還是醒著,總有老鼠在她身上跳來跳去。
宛若她的身體就是一個跳跳床一樣。
有幾次,她睡著的時候,甚至還在她臉上來回跳躍。
有一只老鼠,因為太小,幾次三番差點掉了她嘴里。
再在這里住下去,她怕會瘋了。
鎮國公半闔著眼,壓低聲音道:“眼下,只要朝暉和太后娘娘不要擅自行動,應該很快了,那邊,不會在真定拖太久的。”
“可陛下不是說,要拿你去做法來祭奠威遠軍的亡魂?”
鎮國公吐了口氣,“這些都無關緊要。”
“怎么無關緊要?”鎮國公夫人疑惑的問道。
鎮國公嘆一口氣,道:“陛下的這些決定,都是云王未到之前定下的,等云王到了,興許一切就不同了。”
鎮國公夫人聞言,點了點頭。
默默閉眼,心頭祈禱,朝暉可一定要聽話,不要擅作主張啊,她還想活著出去。
祈禱幾遍,鎮國公夫人猛地睜眼,看向鎮國公,“我這眼皮,總是跳,該不會,朝暉沒聽進去吧。”
鎮國公搖頭。
“不會,朝暉從小最聽你的話,這幾天,她每日來送飯,你都要叮囑七八遍,她該是知道輕重。”
鎮國公夫人就吁了口氣,隨即一嘆,輕輕搖頭,“可我一直覺得,她腦子有點笨,怕是…”
鎮國公橫她一眼,“胡說什么,哪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鎮國公夫人似有若無撇了撇嘴。
自己女兒?!
宮里那個,才是她的自己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