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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共苦

  擱下飯桶的長青默默看了他家殿下一眼。

  這飯桶有多沉您自己個心里沒點數?

  還恰好…

  這是恰好把胳膊提折了吧!

  心頭翻了個小白眼,長青麻溜將飯桶里的吃食一盤一盤一盆一盆的端出。

  飯桶就是飯桶。

  四個桶,整整裝了一百零二道菜,葷素甜咸酸辣爆炒清燉基本全有。

  搞得福星不得不再去拖三張桌子進來。

  最后,長青甚至從飯桶里掏出一個瓷白花瓶兒來擺在桌子中間。

  福星眼角一抖,好奇極了,“這里面裝的什么吃的?”

  蘇清…

  長青正要擱下花瓶的手一抖,斜眼看向容恒。

  容某人穿的是皇子的衣袍,一臉表情卻像個騙吃騙喝的神棍,正裝模作樣的道:“給大家一個驚喜。”

  驚喜?

  福星小眼神一亮,她最喜歡驚喜了。

  看到福星的眼神亮起來,長青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容恒搓搓手,“啪”的在空中打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響指,然后如同所有變戲法的人一樣,東抓一把西抓一把混淆大家的視線。

  終于在容恒折騰了大約幾盞茶的時間之后,一臉神秘的朝蘇清道:“重點來了,仔細看,下面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蘇清差點沒噴出笑來。

  大哥,你這么說,劉謙知道嗎?

  語落,容恒手里多出一束火紅的玫瑰。

  手捧玫瑰,容恒含情脈脈朝蘇清走過去。

  他準備了好久的告白,就要在這一刻,見證奇跡。

  緊張…

  不安…

  興奮…

  激動…

  天哪,走路都要同手同腳了。

  這邊,容恒心里戲格外復雜的走著,那邊長青默默扯著福星的衣袖,拉她朝外走。

  福星一把掙脫長青,不悅道:“別拽我,我等著看驚喜呢,九殿下,您快點,什么驚喜。”

  容恒準備了一路的話,頓時被福星的催促聲給憋了回去。

  長青忍著笑,同情的看向他家殿下。

  他家殿下的驚喜就是這個戲法啊。

  福星滿目好奇,睜大眼睛看向容恒,目光真誠又充滿期待。

  容恒…

  表白還未開始就宣布告終。

  默默拐了個彎,將一束玫瑰插進花瓶兒,容恒有氣無力道:“驚喜就是,今天的飯非常好吃。”

  福星…

  眼皮一抖,看著容恒,目光赫赫:您開玩笑的吧?我期待了半天,您就說這個驚喜?

  蘇清立在一側,笑得肚子疼。

  嫌棄的瞥了容恒一眼,蘇清道:“不就是要隆重介紹你的手藝嗎,至于搞得像是求婚現場一樣嘛!”

  容恒…

  他好像聽到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裂開。

  這就是求婚現場好不好!

  雖然他已經英年早婚。

  深吸一口氣,容恒與蘇清相對而坐。

  蘇清笑道:“這么一桌子好菜,沒有酒豈不是浪費了,福星拿酒去。”

  蘇清一提酒,容恒和長青頓時緊張的對視一眼。

  長青脫口就道:“什么酒?”

  福星一臉大哥對小弟的表情,拍著長青的肩膀,“軍中的酒,當然是最烈的燒刀子!”

  一聽不是花雕,容恒和長青雙雙松下一口氣。

  不過,福星一臉忠言逆耳朝蘇清道:“主子,您吃著藥呢,不能喝酒。”

  蘇清恍然一笑,“差點忘了。”

  福星便道:“小的這就去端藥,您吃了藥再吃飯。”

  蘇清一個點頭,福星轉頭離開。

  容恒緊張的看向蘇清,關心道:“吃藥?怎么了?病了?什么時候吃的藥,我怎么不知道?”

  蘇清大咧咧笑道:“沒病,就是我成親之后有點面黃肌瘦的,軍醫給我開了點補藥吃,左右也吃不壞,就吃著唄。”

  容恒差點跌落手中的筷子,震驚看向蘇清。

  面黃肌瘦?

  這分明是紅光滿面,哪里面黃肌瘦?

  他雖然窮,可好吃好喝的養媳婦還是做得到的!

  而且,身體力行啊!

  臉一沉,容恒道:“哪個庸醫說你面黃肌瘦了?有你這么面黃肌瘦的嗎?你自己也懂醫,雖是補藥,怎么能亂吃,是藥三分毒,明兒讓御醫給你瞧瞧。”

  真是的,多大人了,一點不讓人省心。

  藥也是能亂吃的。

  蘇清幽幽看向容恒,“不是大夫說的,我娘說的。”

  長青再度一臉同情的看向容恒。

  罵岳母是庸醫,殿下,膽量見長啊!

  容恒…

  岳母大人為什么要讓蘇清吃藥?

  猛地想到上次蘇清喝了花雕之后的事,容恒隱隱覺得,這二者之間一定有什么聯系。

  “既是母親讓你吃的,你就好好吃,補藥嘛,多吃點對身體總是好的。”

  長青…

  蘇清…

  就是墻頭草,倒的也沒有這么快啊!

  說著話,福星端著藥進來了,一瞧是兩碗,蘇清道:“怎么端了兩碗?”

  福星將一碗擺在蘇清面前,一碗給容恒端過去,解釋道:“小的想著,這么一大桌子菜,您和殿下不能把酒言歡,也不好讓殿下看著您自己個喝藥啊。”

  不能把酒言歡,這是要把藥言歡?

  蘇清看著容恒驚愕的目光,差點笑崩。

  容恒震愕看看面前散發著濃郁苦味的藥,抬頭看福星,“我不需要補啊。”

  蘇清笑道:“補藥嘛,多吃點對身體總是好的。”

  容恒…

  這話聽得,怎么有點耳熟。

  端起藥碗,蘇清忍著笑,一本正經道:“來,一切盡在不言中,感情深,一口悶!”

  說完,蘇清仰頭喝了自己碗里的藥。

  天地良心,長這么大,第一次喝中藥喝的這么愉悅啊。

  容恒…

  抖了抖眼皮,看著手邊的藥碗。

  雖然常年吃藥,可這么吃藥,他還是第一次啊。

  長青立在容恒身后,幸災樂禍低聲道:“殿下,您就當是,同甘共苦。”

  容恒…

  算了,不就是一碗藥嘛,認命的脊背一挺,容恒朝蘇清道:“我干了!”

  湯藥入口,容恒頓時蹙眉。

  天吶!

  喝了這么多年的藥,這么苦的慘無人性的,還是第一次啊!

  別人睡覺有前戲,他陪媳婦吃個飯都要前戲!

  真是人生如戲啊!

  藥碗擱下,容恒回味著嘴巴里的苦澀,朝蘇清道:“這一桌子菜,和藥物有沒有相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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