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個大夫齊齊上陣,總算把鎮國公搶救的蘇醒過來。
大夫千叮嚀萬囑咐,切莫再讓鎮國公情緒激動。
鎮國公夫人點點頭,轉頭看向一群侍妾,“聽到了嗎?不許惹大人生氣動怒,陪大人說話,只許撿大人愛聽的說。”
幾個侍妾小雞啄米點頭。
她們的兒子還沒有拿到解藥呢,必須努力一把。
撿大人愛聽的說…
幾個侍妾,搜腸刮肚,琢磨著到底什么能讓鎮國公高興。
鎮國公夫人折騰一場,也乏了,點了一個素日乖巧的小妾,“今兒晚上,你照顧老爺。”
小妾聞言,立刻壓著心頭竊喜,應了。
其余幾個侍妾,眼紅又嫉妒的看著她進了里間,憤憤不甘,卻又只得跟著鎮國公夫人離開。
然而,她們還沒有走出鎮國公的院子,就聽得背后一陣人仰馬翻的折騰聲。
一個丫鬟滿面焦灼奔出來,“夫人,不好了,老爺又暈過去了。”
鎮國公夫人臉一沉,“好好的,怎么又昏厥過去了?”
一面問,一面急急折返回去。
丫鬟跟在一側,道:“老爺醒了,三姨娘想要哄老爺高興,就和老爺說,陛下雖然罰了老爺銀子,可到底還是給老爺面子,送了五個禁軍給老爺做護衛,老爺聽完就暈了。”
“蠢驢!拖出去關進柴房!”鎮國公夫人聞言,頓時臉色鐵青,咬著壓根怒道。
皇上送來五個禁軍做護衛,那是好事嗎?
皇上那送來的是護衛嗎?分明是大爺!
且不說,那是皇上的人,鎮國公府根本就不能認真使喚。
單單那五個禁軍,是鎮國公安插的眼線,如今皇上把人送到鎮國公府,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被皇上收服,反來監視鎮國公府。
不能用,卻又不能讓他們發生任何意外。
否則,不僅是對圣上不尊,更是寒了人心,鎮國公以后還怎么再收攏人心!
這五個,不是大爺是什么!
而此時的御書房里,太后用盡一切辦法,讓皇上對鎮國公的懲罰只降為罰款三萬兩之后,終于筋疲力盡的離開了。
等太后一走,皇上陷入沉默。
福公公立在一側,心里琢磨著,要不要把太后對福星做的事,對皇上說一說。
主仆倆,各懷心思的沉默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皇上忽然開口。
“那個…其實,最一開始,朕只想罰鎮國公五千兩的,太后開口提出三萬兩,朕當時,真的有點懵。”
福公公…
合著方才太后唾沫橫飛用盡口才苦口婆心的勸您降低對鎮國公的懲罰,您默不作聲,只是因為您懵?
太后要是知道,她用盡一切努力,將罰款從五千升級為三萬,會慪死吧。
跟了這么多年的主子,福公公太了解皇上了。
蔫壞中的極品。
皇上這性子,其實一點不像太后,反倒是更像當年的熹貴妃。
就連皇上對芒果過敏這一點,都和熹貴妃一模一樣。
不知怎么,忽的想到熹貴妃,福公公心頭升起一股濃濃的哀愁,似有若無,默默一嘆。
“怎么了?”皇上轉頭,疑惑看向福公公。
福公公心頭一凜,忙道:“今兒在御書房門口,太后和福星,發生了點摩擦。”
有關熹貴妃的事,是宮里的禁忌,福公公縱是皇上身邊得寵的老人,也不敢擅提。
壓下心思,福公公專心侍奉。
皇上眉心微蹙,“摩擦?怎么擦的?”
福公公…
忽略皇上的用詞,福公公便將之前的事細細告訴了皇上,“奴才瞧著,那一腳,真是不輕,虧得是福星,若是旁人,怕是手指也要斷了。”
皇上的臉,驟然沉了下來。
太后踩的是福星的手,落得,卻是蘇清的臉。
他看重的人,她就作踐!
這是作踐蘇清呢還是作踐他呢?
這真的是親生母后嗎?
親生的,真的能做出這種事嗎?
為了娘家,不惜與親兒子對著干。
憋在心頭數年的疑惑,皇上再次翻出,“你說,她真的是朕的母后?”
福公公立刻肩頭一抖,垂了頭,“陛下。”
卻不敢再多說一句。
這種話,再得寵,他一個奴才也說不得啊,除非…手里的證據齊全。
皇上眼底,浮動著晦暗的光。
正說話,一個小內侍急急通稟,“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腹痛難止,太醫院的太醫們,已經全過去了。”
皇上一皺眉。
腹痛難止?
剛剛在御書房的時候,還聲如洪鐘呢,這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腹痛難止了?
又耍什么花招!
摸著良心說,皇上一點不想去看看。
可身為一國之君,他卻不得不去。
今兒若不去,明兒一群御史就要圍著他繞了。
太后寢宮。
太后哼哼唧唧躺在床榻上,一張臉慘白,額頭滲著密仄仄的汗珠子,滿目痛苦疲憊。
真的病了?
狐疑一瞬,皇上提腳上前,坐在床邊,關切道:“母后如何?”
太后疼的張不開嘴,容嬤嬤立在一側,擔憂道:“回稟陛下,太后回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忽然腹痛,疼的死去活來的。”
皇上深深看了太后一眼,轉頭一臉肅然看向幾個太醫。
太醫院院使立刻道:“啟稟陛下,臣等會診,太后娘娘并非腹痛,乃是胃部灼熱燒痛。”
“好好地,怎么就胃疼了?”皇上狐疑一句,轉頭目光不善看向容嬤嬤,“太后都吃過什么?”
自從幾次被打板子掌嘴,容嬤嬤見到皇上,打心眼里的發憷。
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容嬤嬤道:“回稟陛下,太后娘娘從御書房回來,就只吃了半塊板栗酥,喝了一碗燕窩粥。”
語落,容嬤嬤一指旁邊小桌,“喝完燕窩粥,娘娘就腹痛…”
頓了一下,容嬤嬤改口,“胃痛難耐,這些東西還未來得及收拾呢。”
皇上看著容嬤嬤,總覺得聞到了陰謀的氣味。
“查查。”
皇上語落,太醫院院使立刻去檢查小桌上的飲食,片刻,回稟道:“陛下,板栗酥和燕窩粥,皆無礙。”
皇上…
他想多了?
沒有陰謀?
瞥了一眼那半塊板栗酥,皇上朝太醫院院使道:“那太后如此,究竟為何?”
太醫院院使…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立刻止痛,然后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