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慧妃不敢貿然開口,只似有若無朝青穗遞了個眼色。
青穗會意,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一離開寢宮,青穗拔腳狂奔。
寢宮里,長公主一臉難色看著皇上,“皇兄,這種事,您還是派人查查吧,若是那人回稟屬實,九王妃此舉,實在…”
頓了一瞬,仿佛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詞語,長公主又道:“若是有人造謠,這種謠言傳開,對九王妃也不是好事。”
長公主一臉誠懇。
嘴角微翕,幾次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又開口道:“不知道的人,怕還以為這件事,和朝廷有關,畢竟,她是掛印任職的。”
皇上盯著長公主,眼底神色,晦暗不明,面上有怒氣翻滾,卻只是置于扶手上的手,狠狠捏拳。
瞧著皇上的怒色,太后嘆一口氣,態度堅定,“皇上,這件事,是要好好查查,若當真是蘇清所為,這個王妃,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得了,哀家斷然不會許她如此糟踐恒兒和皇室的名聲。”
語落,太后目光帶著威逼,看向慧妃。
慧妃只當沒察覺,垂首低眉,一言不發,絞著手里一方絲帕,焦灼的等青穗回來。
皇上沉著聲音,吩咐福公公,“去把禁軍統領給朕叫來。”
這種事,不論真假,都不能公開去查。
當然,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所以,更不能公開去查。
不然,查出真相,某些人落下的面子,如何撿回來。
某些人不要臉,他還要呢!
說到底,都是皇室的。
深吸一口氣,皇上只覺得有些胸悶。
皇上語落,太后立刻道:“這種事,禁軍統領如何查的清,還是讓大理寺出面吧。”
皇上轉頭,幽幽看向太后,“只是核實情況,禁軍去合適些,萬一這其中…”
太后冷聲打斷皇上,“莫非,這次皇上又想包庇蘇清?”
皇上…
朕哪次包庇蘇清了?
蘇清用得著朕包庇嗎?
哪次不是你們自己個作繭自縛!
心頭無力翻了個白眼,皇上道:“若是屬實,朕絕不會包庇任何人,只是,現在只是去核實情況,沒有必要驚動那么多人,反倒鬧得人心惶惶。”
太后沉著臉,“皇上,蘇清身為王妃,屢屢犯錯,已經惹起眾怒了,這次,倘若她當真做出這等慘絕人寰之事,哀家絕不會容任何人求情。”
臉色寒涼,太后繼續,“至于核實情況,皇上派禁軍去,哀家沒有意見,不過,也讓大理寺卿同去的好,免得錯失第一現場。”
皇上…
又不是查謀殺命案,還第一現場。
蘇清屏蔽的關鍵字,用得上謀殺嗎?
直接明殺好嗎!
“母后,現在深更半夜,就不必驚動大理寺了,要去,明日一早…”
皇上盡量耐心。
太后卻沒有耐心。
不悅的看著皇上,道:“身為朝廷大臣,既是領著朝廷俸祿,就該鞠躬盡瘁,莫非辦案還要區分白天黑夜!”
語落,太后也不多同皇上說,只吩咐謝太監,“你去大理寺卿家走一趟,讓他即刻動身去三合鎮。”
謝太監恨毒了蘇清,明知此時應該等一等皇上的意思,卻義無反顧的應了一聲,轉腳就走。
福公公看向皇上。
皇上無奈一嘆,朝福公公頷首,福公公領命去傳召禁軍統領。
待福公公一走,皇上對太后道:“母后,案子要審出來,最早也是明日了,要不您且先回去歇著。”
太后一臉堅定的拒絕道:“哀家就在這里等!哀家倒要看看這個蘇清到底是什么兇神惡煞之徒,竟然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做出這種事!”
長公主抿唇一嘆,“皇兄,臣妹也不好離開,府中下人還等著臣妹的結果,臣妹不能寒了他們的心,都是跟了臣妹幾十年的老人了。”
皇上…
一直沉默的慧妃,忽的抬頭,朝皇上道:“既是太后娘娘和長公主殿下都關心案情,不忍安歇,臣妾去備些宵夜吧。”
慧妃正要起身,長公主一記凌厲的目光射過來,“慧妃,你是要去備宵夜,還是準備去通風報信。”
慧妃錯愕看向長公主,轉而朝皇上道:“陛下明察,臣妾真的是去準備宵夜,至于通風報信,臣妾向誰通風報信啊?蘇清都被三合鎮的人給控制住了。”
慧妃語落,眼角余光看到青穗的裙角在殿外閃了一下。
似有若無轉頭,慧妃看到青穗遞來的眼色。
心頭一松,慧妃朝皇上道:“陛下,既是長公主說起通風報信,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皇上沉著聲音道。
“長公主說,蘇清在三合鎮做下令人義憤填膺之事,臣妾覺得,不妨且先派人去恒兒府邸瞧瞧。”
長公主立刻冷笑:“慧妃是想說,此事問過恒兒嗎?托蘇清的福,恒兒也在三合鎮!”
太后震驚道:“恒兒也在?”
長公主痛心疾首點頭。
太后盛怒,看向皇上,“皇上,這件事,決不能姑息,哀家好好的皇孫,被她帶成什么樣!”
慧妃低著頭,弱弱的道:“就是派人去看看他們在不在府里,萬一消息有誤,豈不是…”
長公主立刻惱了,“慧妃的意思是,本宮在說謊嗎?”
慧妃立刻低聲道:“陛下,臣妾沒有這個意思,臣妾就是想說,反正恒兒府邸也近,去瞧瞧也不耽誤什么。”
長公主冷冷一哼,“皇兄,臣妹素日和蘇清無恩無緣,絕不會誣陷她,既然慧妃執意想要去恒兒府邸瞧瞧,臣妹也同意,免得有人以為臣妹居心不良。”
一臉身正不怕影子歪的硬氣。
皇上深深看了慧妃一眼,吩咐道:“讓福公公親自去。”
一個小內侍得令,立刻去傳話。
他才抬腳,就聽得太后在背后道:“福公公既是去給禁軍統領傳話,去恒兒府邸的事,就讓容嬤嬤去吧。”
小內侍立刻步子一停,回頭等皇上示意。
不等皇上開口,太后就冷聲道:“怎么?哀家說話不管用嗎?”
嚇得小內侍肩頭一抖,低下頭去。
奴才就是個跑腿的啊。
“就容嬤嬤去吧。”皇上深邃的目光掃過太后,道。
容嬤嬤領命,提腳離開。
容恒府邸。
蘇清沐浴過后,換過一身干凈衣裳,猛地想到一個問題,朝容恒道:“方才在竇家,你的暗衛做什么去了?怎么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