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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三天

  御書房。

  福公公將容恒府邸的事,完完本本回稟了。

  福公公手里,左手一個頭套,右手一包藥粉,全是物證。

  皇上陰沉著臉坐在那,一言不發。

  陰鷙的眼底,洶涌著上位者的怒氣。

  片刻,一拳砸在書案上。

  “恒兒的身體都這般了,他們都不肯放過他,見不慣朕給恒兒找個好王妃,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聯手將其除掉!”皇上幾乎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

  隨即,冷冷一笑,滿面譏誚,“朕的紫荊將軍,豈能是他們能算計了的!”

  福公公立在一側,默默的想到了蘇清抽“女鬼”的那一鞭子。

  說實話,“女鬼”胳膊上的血,都飆到一側太醫身上了。

  他親眼看到,太醫差點跪了。

  王妃太兇殘了。

  皇上語落,書房里一陣靜默。

  就在福公公以為皇上不再說話,打算問問皇上要如何處置謝良的時候,皇上突然道:“鴨鴨是什么?”

  福公公…

  他說了那么多,皇上的重點難道在那只雞身上?

  福公公耐心的給皇上解釋了鴨鴨是一只雞,福星養的寵物。

  原本面色黢黑的皇上,臉上透出笑來,“一只雞,取名鴨鴨。”

  福公公跟著笑,“當時福星解釋她意外救人的經過,奴才也是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鴨鴨是只雞。”

  頓了一下,福公公道:“陛下,謝良還在宮里關著呢。”

  皇上輕描淡寫道:“杖斃吧。”

  這么陷害王妃,合該杖斃。

  福公公立刻應了,“是。”

  皇上沒把謝良放在心上,卻是眼中帶著陰霾,微微一瞇,“你說,這件事,太后知道多少?”

  這話,福公公怎么敢接。

  可不接又不行。

  “奴才想,太后斷然不會害陛下的。”福公公圓滑的道。

  皇上扭頭,笑著戳著福公公腦門一下,“老東西!”

  福公公立刻彎低了腰。

  皇上嘆一口氣,“先讓太后寢宮上下禁足三天吧,等三天以后,再杖斃謝良,同時把消息送給太后,就說…猩紅熱非同尋常,需要百分百確定不是才可。”

  福公公…

  居然禁足太后,還是三天!

  福公公幾乎能想到三天后太后得知真相時扭曲猙獰的臉。

  “是。”

  默了一會,皇上又開口,喃喃自言自語,“今兒鎮國公和文安伯聯袂進宮,彈劾蘇清,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謝良在府中行動,他們在府外行動,太后在宮里行動。

  完美接洽。

  如果蘇清賞給寧遠心的禮物不是那個他曾見過的頭面,如果福星沒有恰好救了人…

  皇上只覺得脊背深寒。

  縱然他是皇上,證據面前,他也不得不做出不想做的決定。

  而此時,文安伯府。

  文安伯被鎮國公狠狠數落一通后回到府邸。

  文安伯夫人立刻迎上去,焦急道:“老爺,如何?”

  事關女兒,她忍不住心急。

  文安伯重重嘆一口氣,將裝了頭面的匣子丟到桌上,沒好氣道:“這頭面是繳獲的戰利品,蘇清當年送到了國庫,是皇上作為恩賞賞給王氏的。”

  文安伯夫人頓時震驚在那。

  轉而失望,“啊?怎么會如此!”

  文安伯被鎮國公罵了一頓,心情煩躁,瞪了她一眼,“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能不能先打聽好了!”

  把鎮國公說他的話,原封不動送給夫人。

  夫人瞪了他一眼,“就算我沒有打聽清楚,你不也沒有打聽清楚,怎么朝我發火!”

  文安伯被她說的一噎,懶得和她打嘴仗,沒接下茬。

  兩人沉默對坐一會,文安伯夫人又道:“何清瀾的事,你可是和姐姐說了?”

  這個姐姐,便是文安伯的親姐姐,鎮國公夫人。

  文安伯道:“說了,估計明兒姐姐要叫你過去細細商量這件事。”

  語落,文安伯忽的想到什么一樣,道:“對了,九殿下府邸鬧出猩紅熱,明兒一早,你派人去把心兒接回來吧。”

  文安伯是從宮里直接回來的,一路沒有收到什么消息、

  文安伯夫人卻是早就得了消息,將那邊的事,一一告訴他。

  等文安伯夫人說完,文安伯的臉,黑若鍋底。

  “蠢驢!自己找死,還要拖累太后!”

  文安伯夫人不解,“怎么就拖累太后了?”

  文安伯恨恨道:“謝良進宮,先見得太后。”

  文安伯夫人…

  那太后怎么還把人直接推到御書房?

  真是蠢驢!

  心里默默把文安伯罵她的話,送給了太后。

  被人默默送禮的太后,沉著臉坐在床榻上,打了個噴嚏。

  三天時間,眨眼就過。

  第四天,太后寢宮就不斷傳出摔砸東西的聲響。

  容嬤嬤頂著爛透了的屁股,上前安慰,“娘娘不要動氣了,這事全是謝良的錯,若非他冒冒失失進來,陛下也不會多心。”

  太后黑著臉,咬牙切齒,“哀家可是太后,他明知猩紅熱是假的,還用這種可笑的理由關了哀家三天,這不是誠心讓天下人笑話哀家,他若當真是…”

  聽著太后口不擇言,容嬤嬤嚇得也不顧尊卑,立刻伸手捂太后的嘴。

  “娘娘,這話萬萬說不得。”

  身上的傷口隨著動作的拉扯,疼的容嬤嬤聲音發飄。

  容嬤嬤冰冷的手碰到太后的一瞬,太后心頭驚醒。

  是她失言了。

  太后沉沉一嘆,“最近事情太多,哀家這心里…”

  太后話沒說完,轉頭看容嬤嬤蒼白的臉,“怎么,還那么疼嗎?”

  容嬤嬤苦笑。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板子啊,豈能說好就好。

  太后皺了下眉,“哀家聽婢女說,慧妃宮里的青穗,已經能下地正常走了,她挨的板子,可比你的重。”

  容嬤嬤苦笑,“奴婢老了。”

  太后看著容嬤嬤的臉,心酸道:“他連你都打,是真的沒有把哀家放心上啊。”

  容嬤嬤沒有接話茬。

  主仆倆沉默了一會,太后朝容嬤嬤道:“好了,哀家沒事了,你快去歇著,莫要落下病根才是。”

  容嬤嬤也的確是堅持不住了,沒有推辭就走了。

  容嬤嬤前腳一走,太后又發狠的砸了四個花瓶后,喚了謝太監進來,“你弟弟的事,不是哀家無心,實在是哀家有心無力。”

  謝良昨天被杖斃的。

  謝太監哭的昏死過去。

  此時頂著紅腫的眼皮,謝太監道:“奴才知道娘娘的心,奴才只恨他不爭氣。”

  太后幽幽道:“你放心,哀家不會讓你白委屈的。”

  謝太監哇的就哭出來,“奴才謝娘娘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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