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不勝的蘇清,人生唯一翻不過去的大山就是她爹娘。
腦回路清奇的讓她手足無措。
茶喝完了,平陽侯擺擺手,儼然一個慈父,道:“行了,回去吧,快成親了,最近就不要到處亂跑了。”
蘇清道:“可我還得查案子啊。”
平陽侯嗤的一哼,“案子不用你查,讓九殿下查吧,他要連這么個案子也查不清,倒真是…”
倒真是怎樣,蘇清沒有聽到。
因為緊接著,平陽侯就瞪著蘇清,“你怎么還杵在這兒沒走。”
而且,是很驚訝的表情,仿佛他以為蘇清已經走了。
蘇清立刻轉身就走。
出了書房,蘇清總覺得她爹的剛剛的話,話里有話。
好像,她爹早就知道容恒是個什么樣的人。
那…容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清長長一嘆。
可惜,許多疑惑,從小到大,不管她怎么磨,她爹娘都守口如瓶。
就比如她到底是如何失憶的。
爹娘一口咬定,她是吃飽了撐的。
有關女尸和鐲子的案子,蘇清當真沒管。
時光流轉,眨眼就到了成親的前一天。
清晨的曦光里,蘇清正一身霸氣的打完一套拳,福星一臉如臨大敵的奔了進來。
“主子,了不得了,出事了!”
上次福星用這種表情奔進來的時候,是告訴他,皇上賜婚了。
這次又出了什么大事。
蘇清用干帕子擦擦腦門的汗,看向福星,“什么事?”
“今兒一早,文安伯府的姑娘被抬進九殿下的府邸去做側妃了!”福星大喘著粗氣道。
自從上次北燕使團一事之后,側妃之事就被擱下了。
蘇清擦汗的動作緩了緩,皺眉,怎么還有不怕死的上趕著做側妃。
嫁給容恒這么個病秧子隨時要守寡就夠倒霉了,還要攤上她這么個殺人如麻的主母,這些人腦子怎么長得。
而且,文安伯是鎮國公夫人的親弟弟,文安伯府的姑娘都很搶手的。
“他家哪個姑娘?”蘇清問福星。
福星道:“寧遠心。”
寧遠心?
文安伯的嫡女?
文安伯瘋了?
文安伯肯定是沒瘋,鎮國公夫人也不會瘋,寧遠心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佳人,更不會瘋。
原本人人避之不及的側妃,她突然去了。
一定有陰謀。
理清楚了思路,蘇清繼續擦汗。
福星急的不得了,“主子,怎么辦?”
蘇清一臉輕描淡寫,“什么怎么辦,難道你擔心你家主子打不過她?”
福星搖頭,一臉擔心,“不是啊,主子,像她們這種被精心養大的姑娘,都會玩陰的。”
蘇清笑得輕松,“怕什么,陰的咱們玩不過她,咱們可以玩明的啊!”
福星茫然,“啊?”
蘇清就戳了福星的腦門子,“你傻啊,我問你,論后臺,她爹厲害我爹厲害?”
福星一臉驕傲,“當然是侯爺!”
“那論重要性,我對九殿下重要還是她對九殿下重要?”
福星翻著小白眼琢磨。
“九殿下都病的要死了,只有主子能治他的病。”
而這個寧遠心…
一個和九殿下沒有什么感情基礎的女人怎么能和命比。
福星果斷作出決定,“主子重要。”
蘇清就笑,“所以,你覺得,我要是不痛快了,往死了打她,九殿下會攔著我不?”
福星茅塞頓開,一臉崇拜看著蘇清。
還能這樣操作啊!
福星宛若打開了新世界,“主子,那是不是以后咱們在九殿下的府里可以橫著走?”
蘇清點點頭,“沒錯。”
福星一掃滿面擔憂,眼底迸射出奕奕光澤。
正在翻墻的容恒,要巧不巧聽到了這一段對話,臉一黑,又翻回去了。
長青還沒且翻,就見他家殿下又回來了,疑惑道:“這么快?”
寧遠心作為側妃被抬進府,容恒也很意外。
他原以為沒有人愿意找死的。
沒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寧遠心前腳進門,他后腳就朝平陽侯府奔來。
他想給蘇清解釋解釋。
至于解釋什么,還沒想好,至于為什么要解釋…沒想過。
現在…人家根本不需要他解釋!
容恒黑著臉沒理長青,抽身離開。
長青茫然跟了上去。
出了平陽侯府,長青追著問,“殿下,未來王妃到底是個什么態度啊?”
容恒咬牙切齒,“她修煉成精了!”
長青偏著頭,“啊?成精了?”
“螃蟹精!”
橫著走的螃蟹精!
對于自家主子莫名其妙的黑臉,長青表示不能理解。
但是他總結出來了,自從主子搭上了未來王妃,就變得性情古怪喜怒無常。
聽人說,人之將死脾氣也怪,難道殿下真的大限已至…
長青同情又擔心的看著容恒,半晌,長長嘆了口氣,“殿下,您想吃點啥?想吃啥就吃點吧。”
容恒轉頭,皺眉看長青。
長青淚眼汪汪,心痛不已,“殿下,奴才舍不得您啊!”
京都繁華的大街上,長青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容恒頓時恨不得把他塞了地縫里去,咬牙切齒,“你哭什么!”
長青抹著淚,“沒什么,沒什么。”
殿下都要死了,他怎么能說那種觸霉頭的話。
不過,長青打小跟著容恒,他腦子里轉什么,容恒一眼就能看穿。
看穿之后,容恒的臉就更黑了。
為了避免長青繼續丟人現眼,容恒只得將蘇清和福星的對話壓著聲音告訴他。
長青聽完,整個人就不好了,然后哭的更加悲傷了。
“為什么又哭!”容恒不解。
長青擔憂道:“奴才會被打死吧?”
容恒…你能有點出息不!
主仆倆正說話,對面四皇子器宇軒昂的走來,“九弟怎么在這里?”
容恒斂了神色,疑惑看向四皇子,我不在這里應該在哪里?
四皇子笑道:“府中佳人相伴不好嗎,我可是聽說寧側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多聽聽琴,興許九弟的病能好的快些。”
轉眼看見眼睛發紅的長青,四皇子道:“長青這是哭了?”
長青知道四殿下剛剛的話就是在挖苦他家殿下。
正妃沒有進門,就先抬了側妃。
這不僅是侮辱平陽侯府,對他家殿下何嘗不是一種折辱。
長青一臉悲痛道:“回稟殿下,我家殿下早上看到寧側妃的臉就吐了血,奴才覺得我家殿下怕是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