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是想著,等手頭幾件重大的事情都辦好,將最緊要的部分都安置妥當之后,再分出人手,去整治西南的。
但...既然她有這個想法,他完全也可以以微服的名義親自過去。只要他去了,帶上她,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不過要是他自己去的話,這事就得稍微往后推了,畢竟現在,他得坐鎮京都,把自己腳下踩的這片地,好好兒整治一番。
這兩年,他不在時被幾只老狐貍趁機拿走的權利,他全部都得,一點兒一點兒,跟他們討回來!
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他便抿抿唇開口道,“回去省親不難,以后總有機會的。”
他并沒有立馬就跟她保證什么,畢竟手頭事情不少,何時能離開京都,也沒個定論。
顧瑾淵是很認真在說這個話,不過專注于他頭發的姜綰蕓,卻沒有太把他這話放在心上。只是道了一句,“多謝陛下寬慰。”,她便沒有再說話。
回去?哪有那么容易?若她是京城人氏,得了皇帝陛下寵愛,逢年過節的時候,努力一下,或許能得個省親的機會。可她家遠在千里之外,沒有可能被放回去的。
她也就當皇帝陛下是在安慰自己。
“你覺得朕只是在寬慰你?”顧瑾淵微蹙眉頭,對于她的不信,他是不太開心的。
“沒有沒有,陛下金口玉言,必然是不會有戲言的。”姜綰蕓抽空應承一聲之后,便換了一縷頭發握在手中,繼續擦拭。
皇帝陛下說話,確實有幾分分量,不過她家確實太遠了,她沒法兒抱太大的希望。
也不能,讓自己生活在那種虛無縹緲的憧憬之中。
就她家那距離,得帝王多大的盛寵,才能實現她回去探望的心愿?
見她不是特別相信自己,顧瑾淵也沒有再言。他向來是認為,做應該是要大于說的。既然她不信,那就直接帶她過去便是,用不著現在各種保證。
說得好聽有什么用?不如直接行動來得現實。
待姜綰蕓幫顧瑾淵徹底把頭發打理好,已經是亥初時刻了。
看了眼刻漏,她便回頭對顧瑾淵道,“陛下,您的頭發已經擦干了,您休息吧。”
說著,她便起身向他行了一禮,“妾就先告退了。”
顧瑾淵微微頜首,掀開被子躺下的同時,還淡淡開口道,“你左手邊從右往左數第二個柜子里有披風,你自己取一件吧。”
她看刻漏的時候,他也淡淡瞄了一眼刻漏。這個時辰,山風寒涼,她穿得不多,白日尚且能夠應付,現在這時間...回去那段路,恐怕會覺得冷。
披風...?
姜綰蕓一臉不解,依言走到顧瑾淵所指的那個柜子前面,一打開,人便愣住了。這柜子里確實整整齊齊疊著幾件披風,可...這哪里是普通的披風啊!這繡著五爪金龍的披風,是她能隨便往身上披的嗎?!
扯扯嘴角后,她便轉身把目光挪到已經躺進被窩的人身上,尷尬道,“陛下說笑了,這披風...妾用不合適...”